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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常回京里，可每次回去還都能碰上或聽到些新鮮事兒和新詞兒。海帶(海歸待業
)，海鱉(海外憋着回不去的)這些詞兒開始流行，可見這兩年回去的人多了，留學歸
國的不再是什麼稀罕事兒。當然海外下了崗仍然能回去撈一把。有些回京里開軟件
公司的開價仍然能每天每人兩千美金地要價。我覺得這和擺攤兒的一樣，來一個宰
一個再說，長不了，也大不了。

說起宰顧客，就不能不說醫院了。醫院是什麼地兒？那是看病的地方兒，沒病的人
不往那兒跑。現而今不是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初的時候，那會兒是沒病也跑醫院，
混張假條兒出來在家歇着，反正大家拿錢一樣多，去和不去沒什麼差別。如今不同
了，除非是真有了病，而且是抗不過去的病才上醫院。上醫院就得花錢，抗不過去
了嘛，這錢你能不花？可問題就在這兒，人家開醫院的也看準了這條兒，特別是不
治之症，就是變着法兒整你個家破人亡。缺德莫過於此。經濟領域是無序競爭，暫
時也有不了序，所以亂市出英雄了。可市場機制沒制約也不行，這醫生收費就讓你
沒折。知道是宰你，可你還得往裡鑽套，就是為了那點心意，就是為了讓親人多活
那幾天。前些天有個醫科院的專家在北京晚報上登了篇文章說是英國的熱門藥IRESSA專
治肺癌，結果第二天找他的人就擠滿了，這位張口就說，藥管用，回家準備錢吧。
人家問多少錢啊？這位眼都不眨說：十個月二十萬。這藥先不說別的，北美賣的價
兒也不過是三個月五千美金，況且這藥在中國還是試用階段免費提供。看着這些穿
白大褂的醫生，你還能對他們有什麼敬重麼？不過要說黑，京城裡最黑的那還得說
是腫瘤醫院了。主治醫生開一刀收紅包五千，主任醫生一刀一萬，去看看那家醫院
主治醫生以上的家裡，房子都是百萬以上，車子也沒開夏利的。手機好幾個，分不
同的人給不同的號，鈴聲也不一樣，以便區分。那才真是鈴聲一響，存摺見長。

又說到手機了，那部電影讓人們都不安了一陣子。手機已不再是身份象徵，快成了
生活必需品了。朋友湊一塊兒吃喝，眾人在席間總是掏出手機來不時看兩眼，按兩
下子。我看看他們的臉色，各有各的表情，基本上符合那部關於手機的電影裡面的
鏡頭。我那手機是老娘借給我的，和人家新式的沒法兒比。可我總也沒明白，不就
是個電話嗎，要那麼多功能幹嘛？其實最重要的一個功能目前所有的手機還都沒有，
那就是把所有女人的聲音都變成一個二十多歲江南女子的甜美音色，把所有男人的
聲音都弄成跟邱岳峰一樣。

手機變化最多的還不是外觀，而是鈴聲。前二年的鈴聲也就是鬥牛士之歌和莫扎特，
現在的彩玲可就讓您聽不過來了。席間吃喝正歡，忽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一個哥
們兒的腰間傳出：您有來電。其音極象當年南征北戰電影裡國軍電台的播音員，反
復不停，直到這位開機接聽才算完。這位剛完事兒，另一位的衣服兜里又喊起來：
首長好，首長好。。。周圍人都側目。

當時在座的人里就有做彩玲相關的生意，據他講有回打電話，對方的電話接通後不
是正常的玲響，而是一個人在跟你說話：請您等一哈，請您等二哈，。。。直到八
哈，還是沒人接。這是好的，小幽默一把，沒什麼影響，可過分的還就真出事了。
說是有倆街道老太太通知某家人收水費的時間，其中一個就打電話過去，剛撥完對
方手機號，就聽裡面傳來一個顫悠悠的聲兒：我~死~得~好~慘~啊~~~。老太太一驚，
啪地掛了電話回頭跟另一位說：壞了，碰上鬼了。另一位不信，抓起電話又撥一遍，
對方真是傳來鬼叫聲兒。這位也嚇得哆嗦，倆人看着電話發愣。正眼對眼愣着的時
候，電話玲響，一個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來，還沒等她開口，就聽見那厲鬼的發問：
剛才誰打電話啦？老太太一聽，大喊一聲兒：鬼找來了！便暈了過去。此事據說上
了法庭，老太太告對方裝鬼弄神嚇唬老人，索賠精神損失和醫療費用。其實你不想
讓別人打電話騷擾的話，你盡可以關機，或大不了來那個：煩着呢，別理我。弄個
鬼出來唬人，碰上脆弱點兒的，還真容易出事兒。當然了，誰都願意聽那個首長好，
裝那個彩玲肯定沒人抱怨。我要是常駐京城非把自己手機裝個與眾不同的，別的什
麼都不要，裝神弄鬼的不不說，就連那首長好都不夠格，咱乾脆就給手機裝它一個
登峰造極的彩玲：奴才給陛下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