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回國瀟灑行 （C） |
| 送交者: 百萬莊 2004年05月11日14:52:27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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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人順着刺骨寒風從酒店出來，往南走上王府井步行街。 王府井‘東來順‘坐北朝南，一個古色古相的四合院，把着步行街南口，和前面東側不遠一家人氣極旺的新派麥當勞店遙相呼應。 正堂里基本滿座。鄰桌是四個衣着得體，保養很好，看上去像政府官員的兩男兩女熱烈地邊吃邊聊。其中戴眼鏡圓臉女子頗有風度手上拿着一支煙，看了我們一下，微笑着點了一下頭。 坐下後, 我對服務員說：“兩個人的火鍋涮肉，配菜；全套調，配料,。燕京純生四個，兩瓶小二。” 百年老字號’東來順’ 是我每次回北京必去的地方之一，東西別具特色，詳細介紹在這裡： http://www.bjast.com.cn/dongls/srxcs.htm “怎麼樣，房子還沒裝修完？你要的音響帶來了, 全裝在一個箱子裡。我看你的車引擎還可以，但減震系統不行了。“ 大個兒去年底買了某低層板式‘高尚住宅‘中的一個單位，一百二十來萬的毛坯房，現在忙着搞裝修。 聽到“精裝”二字我啞然失笑：“現在折騰房子成捲菸了，也分精簡裝了。等房子搞好, 你也可以把老婆女兒接回來。“ “現在也沒想好該不該接她們回來。明年小孩就要上學，不是有篇‘殘酷的現實--孩子是海歸最大的痛’的文章嗎，千家千般苦，每家苦不同。先讓她們這麼兩邊跑着，反正這也是大趨勢。車到山前必有路，走着看吧。你父母在那邊還好吧?” “他們一直在西雅圖我姐那邊幫着照顧兩個小孩. 我看我姐那兩口子這一輩子是走不出學校門了. 現在就業形勢這麼嚴峻, 穩定壓倒一切，學校的工作算是上等工作了。” 這時忽然傳來一位鄰桌的高嗓門：“你們知道去年中國GDP人均一千美元是怎麼算出來的嗎? 其中的。。。” 看出我要留意的聽下去, 大個兒忙說:”來, 再滿上。還記得當年回來的時候你送的兩句話嗎：‘開舊車住新房；穿新鞋走老路（意思是不懂的生意不做）。‘ 前面一句我是照着辦了，後面一句我就沒當真。剛回來的時候東跑西顛，好在沒載大跟頭。現在我就集中專搞熟悉的一兩樣東西，把手上這一畝三分地深耕細做就夠了，人就這麼點精力和時間，不是什麼錢都能賺的。” “人走十年運，還是得抓緊時間。我還不是老樣子, 每天基本上是前一天的重複, 就是想大起大落也沒這個機會. 我是不可能像你這樣回來折騰了。再跑，能跑得過‘地利人和‘的老J他們嗎, 現在和老J他們這種‘鐵路警察各管一段‘的關係恐怕是最好的模式了。“ 大個兒沉思了一會兒，深深點了點頭, 一口喝乾了杯子裡的酒, 吸了口煙：“從畢業出去十年後回來，真是‘十年一覺，美國夢’。你還記得和我前後腳回來的老T吧？老T回南方和他們原來的大學開了個培訓班，從商務英文，西方文化交際口語，美國電影欣賞，談判口語，一直到國際院校合作諮詢，國際間政府機構互訪平台，國際間企業收購兼併上市諮詢，WTO人才培訓，都全了。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說正在籌劃美加護士培訓班的運作，有可能搞得非常大。” 老T原來有個旅行社，自從旅遊業不景氣，加上美國幾大航空公司搞了奧比茲等網站捲起袖子直接搶下游顧客，老T的生意每況愈下一直半撐着，後來索性一跺腳一咬牙，老婆孩子房子生意都不要了，不顧一切的回國發展。 “還是老T狠。這‘互動互訪平台’都出來了，真是隔行如隔山。99年在拉斯韋加斯展覽會上介紹你見過的小S，還有印象吧？去年賣了房子, 和老公都去了上海。” 96年底我辭別幹了兩年的醫療儀器租賃公司自己出來打拼，初期幾單生意就是和小S做的。小S來自台灣, 祖籍湖北。當時剛從南加州大學歷史系畢業不久, 在台灣某工廠北加州銷售分部做推銷員。 “小S也回來了。他老公不是從硅谷先回台灣了嗎?” “是先回台灣幹了一年。去年初去了上海崑山, 夏天小S也過去了。走的時候老C送了她一個二十尺的柜子，裝上全部家當, 直發上海。 “ “北京要開奧運會和國際接軌,上海有三四十萬的台灣人常住, 像小S這樣的都從灣區過去了。北京，上海和深圳的開銷太高。北京賣八毛的包子在濟南才兩毛, 房價就更不用說了。 我明天最遲後天還要去一趟山東, 可惜你不能跟着去看看, 山東河北的國道可是全國最好的。你走之前要有時間，和我去天津開發區轉轉。” 老C是台灣留學生。畢業後在一家船運公司工作，五年後自己出來在加州開了一間空海運運輸代理公司。 ”這次行程匆匆，也就十來天，看情況吧。老C現在可是搞的風生水起，雖然競爭白熱化，老C說一個柜子就賺一兩百塊，但他的量也大，大陸港台北美海運這條線，每年至少也有一萬個柜子。“ “薄利多銷是金。男人怕入錯行，女人怕嫁錯人，老C算是入對了行。十年磨一劍，現在派上用場了。” “怎麼樣, 差不多了吧, 這酒勁有點上來了。” “走吧，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着, 大個兒向櫃檯招了招手, 服務員送來帳單, 大個兒照舊掏出那疊用橡皮筋捆着的錢付了帳。 兩個人借着酒勁, 頂着寒風走回了酒店，這時穿着一條單褲的雙腿就沒來時那麼哆嗦了。 送走大個兒後回到房間, 看了一下阿嫂給的放在桌子上印有”高級禮品茶”的紙袋, 裡面是六瓶礦泉水:”這個阿嫂真是能給老闆省錢。” 酒店房間小冰箱中不知名的礦泉水是二十塊一瓶，Evian 是四十五塊。 走出去吃飯之前, 因為知道塑料袋裡有機票, 我就把袋子放進了房間保險箱。這時拿出來, 裡面有個代辦機票旅行社的信封, 打開是兩張機票。 袋子裡還有個用北京晨報包得磚頭一樣的東西，打開一看是一捆人民幣，這老J真是買單買到家了。 倒在床上，回味着出機場後的一幕幕，最有印象的還是阿嫂。我這走南闖北多年的六尺漢子, 對這瘦小的阿嫂是佩服三分：看似平凡，膽大心細，不慌不忙，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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