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干一行愛一行專一行的聰明人,有些人貶低我說我是見異思遷朝三暮四,我聽了笑笑而已--那是在我還沒有成功的時候; 也有些人恭維我是個心靈手巧八面思維的天才,我聽了又笑了笑--那是在我成功了後的今天。
唯一歷經幾十年而一成不變的是我的笑容: 孩提的時候他們誇我這麼點大的孩子笑得那麼成熟;年輕時同學們批評我笑得木訥沒有朝氣; 現在人到中年了, 同事們都誇我笑得穩重自信。 唉,一是因為這笑容一直沒有與時俱進,結果處在不同的年代,他們的觀點就不同。還有就是我的身份不同,他們的評論也就不同了唄。
舉個例子說吧: 同樣的猶豫不決,事後成功了大家就誇你當時因為慎重周密才得以成功;
事後失敗了大家就批評你優柔寡斷才導致了失敗。話說多了也沒用,誰讓你處在一個成則王敗則寇的勢力世界呢! 很明顯我這董事長兼總經理的身份對他們來說就是個變色鏡子嘛。
孩提的時候看到父老鄉親一年到頭臉朝黃土背朝天還是填不飽肚子,我就立志將來要考農大改良品種,要生產出西瓜大的土豆,土豆大的玉米粒,玉米棒子大的麥穗。 隔壁的二大爺說: 好小子,有出息! 到了夏天我們就把西瓜里的瓤掏空了,在裡面塔上戲台唱京劇,又涼快又舒服。
可是考大學的時候, 我卻報了個計算機專業。 為什麼改學計算機了呢?
要說這計算機可真神奇啊, 寫字不用墨水, 畫畫不用油彩, 要知道小時候窮的時候,那一瓶墨水裡要兌一杯子的水才捨得用。這計算機這麼省錢真是個好東西。
更厲害的是算算術, 它能從 1加2加3一直加到1萬還一點兒不出錯。
聽說玉米粒里有好幾萬個基因, 土豆那麼大個,最起碼也得有幾百萬吧? 要拿把鑷子一個一個從土豆里取出來再接到玉米粒的基因裡面,我如果晚點退休的話還有點可能,可是那西瓜呢? 那麼大個頭基因就該更多了,我這輩子就別想等到在西瓜裡面搭戲台的那一天了,更何況隔壁的二大爺呢!我不僅要研究出來,而且還一定要搞出來給二大爺看看才行,霸王如是說:富貴不歸鄉里,如錦衣夜行嘛。
而要數這基因,靠鑷子不行,只有靠計算機了。
這計算機一學,還很深奧。四年沒學完,六年沒學完,竟然學了九年才喘了口氣。
學完了,這會兒該拿來數土豆玉米的基因了吧? 很遺憾,沒有經費誰供你整天數來數去的啊。 於是我腦子裡就冒出來個“錢”字,個頭不小,比西瓜都大。
說到錢,讀書期間我也長了不少見識,看到人家美國出了個叫 "比蓋子" 的, 就在計算機里簡單地左描一下右描一下,而且還不花一點兒墨水,一年就掙五千多億美元。 這五千億美元寫出來有一大串零蛋呢, 我估計這"比蓋子" 肯定為此特意買了台計算機,每天夜裡在月光下用它來數那零蛋的個數。 看人家那姓,怪不得那麼牛“比”呢。
有人說了,我看你就是見異思遷朝三暮四的, 先農業後計算機再後來又轉到"錢"上了。
且慢, 其實我這人生路程看起來在不斷地翻着新鮮花樣,可是都有一條很重要的永恆不變的線索串着呢:那就是改良西瓜土豆玉米小麥的品種啊。 你說我這人執着不? 古人鼓勵我說: 有志者,事竟成, 斯言不妄。
於是我從去年就開始研究掙錢的路數。 既然我是代表着先進生產力的IT尖端人才,咱們要開發產品也要來點高科技的是不是? 2000年時IT泡沫爆了,我回家探親的時候, 在胡同里和二大爺聊起這事, 二大爺聽我說美國不少人為此破產自殺, 剛好他的孫子在院子裡吹肥皂泡, 就對我說: “美國人真他馬的小心眼兒, 看你侄子吹破了多少泡了,我要象他們那樣都該自殺千把會了。 這IT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還是回來種地得了。”
為了向二大爺證明這IT是個好東西,我開始了艱苦的探索。找來找去這行業里掙錢的買賣還真多,可是茅坑都讓人家占去了, 我苦惱啊苦惱,就在桌上的計算機里想到什麼寫什麼,反正也不費半滴墨水兒。
我拼命地想啊想啊,盯着屏幕的眼睛突然一亮:“茅坑都讓人家占去了”,“茅坑、、、”,“茅坑、、、”, 呵呵,主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