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才看了 ofox 的“童年舊事”，覺得比較有意思，這裡俺也說說“童年舊事”：兩則挨老師批評的小故事。
1) 河馬與大象
恐龍已經滅絕，鯨魚在大海里，現在陸地上最大的動物就是大象，這是我老早就知道的。細想起來，大象是不是最大和我有啥關係？但是以前俺還偏偏就喜歡“維護”大象的 No 1 地位，儘管到現在我也沒整明白當年是在維護大象，還是維護這樣既定的秩序、或者維護自己的所見所聞 (動物園)，反正俺這種對大象莫明其妙的維護招致了老師的一頓批評。
記得那堂課上老師講動物時講到了河馬。河馬俺在動物園見過，不過當老師說到河馬一張嘴能將一隻小木船咬為兩截時，俺還是免不了驚訝，當然許多同學也在一旁嘖嘖稱奇。老師邊說邊出示一張大掛圖，掛圖左邊赫然是一隻張大嘴巴的河馬，旁邊卻是一頭大象。河馬的嘴巴是大，大得誇張，這倒罷了，只是右邊那大象的個兒，怎麼看上去比河馬還小？怎麼看怎麼不對勁。於是俺舉手道，老師，您這掛圖不對，有問題。
老師沒料到我當眾說掛圖不對，納悶道，哪裡不對呢，難道河馬的嘴巴太誇張了？我說不是，不對的原因是河馬不能比大象更大，而你的掛圖顯示的是河馬比大象更大，這不可能。老師聽我一說，還真回過頭去目測河馬和大象哪個更大，笑道，我怎麼沒看出圖中的河馬比大象更大呢？看起來它們是差不多大。同學們立馬議論紛紛，有的說大象看起來大，有的說河馬看起來大，有的說兩者差不多大。
俺接着說：“就算看起來差不多大也不對，大象就是比河馬大，而且應該大不少。”老師耐住性子解釋道，這只是一張示意圖，重點在突出河馬的大嘴，並不是說實際中河馬就和大象一樣大小。本來話說到這，就應該打住了，但那時俺才十來歲，如何知道這些，於是繼續不依不饒地道，大象和河馬是在同一掛圖中並在一起的，選示意圖怎麼能選這樣錯誤的圖......
結果可想而知了。老師白眼珠子一翻，兩手一攤，對我道：“你已經鑽入死胡同了，等下課後我再和你說。”隨後老師將目光對全班同學一掃，提高聲音道，有的同學雖然平常不怎麼參與課堂活動，老師問問題，也不思考回答，但是一發起言來，就愛鑽牛角尖，擾亂課堂秩序......
2) 道是無晴卻有晴
小時候有段時期寄養在舅舅家。舅舅喜歡字畫和詩詞，雖然談不上多高的造詣，但是俺卻自小受了點薰陶。這不，自打上學後，俺因此就養成了一個難得的優秀品質：每逢哪位老師吟誦出某首古詩時，俺就筆錄到俺的日記本里，即使那首古詩俺也背得也照錄不誤。有時骨子裡俺有一種對完整的追求與呵護。當然，如果那首古詩俺不曾見過、老師又沒寫在黑版上，俺就只能遺憾地作罷。
這不，新學期開學了，語文老師是一位比較刻板的男老師。俺一貫不怎麼聽講，老師在台上眉飛色舞地講，俺則一邊聚精會神地將上學期課堂上搜集到的詩詞整理到日記本里。不知何時，語文老師走到我旁邊，用他的書在我的課桌上猛地一拍：“妹佗呃，你在做么子羅，我們港到咯里來噠！”(註：妹佗是長沙對小女孩的通稱。港到咯里來噠 = 講到這裡來了) 俺先是嚇了一大跳，隨即意識到自己開小差被抓了個現形，於是紅着臉垂首不答。誰知語文老師不依不饒，拿起我的日記本就念道：“
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踏歌聲。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妹佗呃，學古詩詞原本要得，可那麼多好詩詞你不去學，小小年紀偏偏將這樣的情詩抄來去背，這樣下去怎麼得了羅！”當時課堂極安靜 (因為老師在批評人)，那格外刺耳的“情詩”二字，相信全班同學都聽見了，俺只覺腦袋嗡地一聲。那時俺那腦袋簡單無比，怎麼會有“情詩”這樣的概念？這羞愧和委屈可是如波如浪，陣陣襲來，終於俺一個沒忍住，被語文老師氣哭了。這是我唯一一次被老師氣哭。
旁邊一位同學可能看不過，說道：“這不是情詩啊，而是一首描寫景物的詩，是上學期徐老師在黑板上寫的，我也抄了一份，還記得......”語文老師轉過頭對這位同學一瞪，道：“這是不是一首描寫景物的詩，我難道不比你清楚！”唬得那位同學立馬住了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