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香豆:煙囪 |
送交者: 一全 2013年10月20日13:01:23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
一. 我是個孤獨的男人,到這個城市兩年多了。我在這裡沒有朋友。 每天清早透過窗戶第一眼看到的,總是不遠處殯儀館那根高高的白色煙囪。一睜眼,我就說老哥早上好!這時候那裡估計已經忙着燒屍體,裊裊白煙騰起。那煙囪忙活着一聲不吭,我知道跟我一樣這也是個孤獨的傢伙。 早飯我都是弄點麥片泡牛奶吃,牛奶常常衝到杯子外面的桌上,我也懶得擦,我實在是個懶惰得無可救藥的男人。 早上八點我穿着整齊出門,雖然我的家是個真正的狗窩,但是乾淨挺括的衣服還是有幾套的。 一般我會先到思達把客買一杯咖啡,然後去趕地鐵。這時候我就是一個標準的上班族,一本正經的臉上透着難於掩飾的厭倦,冷漠。 和往日一樣地鐵里人太多了,各種顏色的人擠在一起像足了沙丁魚罐頭。我好不容易擠上去就站在車門前的位子,這時候急急地一個亞裔女孩子在最後時刻擠到我身上。雖然現在四十以下女人都稱自己女孩子,但這個仍然很年輕,大概有三十過一點的年紀。 真的很不好意思,她的溫軟的臀部緊貼着我的大腿,於是你知道,我就有了反應。。。 她有一頭漂亮的長髮,一雙溫柔的眼睛,當然還有豐滿的臀部。 她在我前面下的車,看她背影消失在電梯上時,我覺得很失落,好傻逼啊,為什麼不能很紳士地跟她說話捏,其實我心裡擂的像鼓似的,她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明天我還會坐那趟車,不知道我該不該約她出來吃飯什麼的,有沒有誰給個建議啊? 實在不行我只能去問殯儀館那根煙囪了。 哦,我的美麗的少婦明天你還來嗎? 二. 第二天我還是準時去坐8:23分往下城去的地鐵。沒見到那女子。不死心,等了10分鐘後的另一班車,當然還是沒有。茫茫人海,連那‘bitch’每天坐哪班車,還是偶爾坐一次這樣的事都不知道,怎麼找?不過她那豐滿的屁股在我大腿上蹭來蹭去的感受實在太深刻了,我甚至開始同情那些敢於在公共場所,搖晃的車廂里向女人身體伸出鹹豬手的卑劣男人。 三. 人在做愛時的姿勢其實是很奇怪的。 有次在東京街頭閒逛,有個大學生模樣的可愛女孩子問我:“哥哥,能不能給我500元(約5美元)”,“當然可以,要不要再加一萬元”,我右手掏出錢包,左手成拳,大拇指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朝她晃了晃。“呀,碰到壞人了。。。” 那女人嬉皮笑臉地說。 我把她帶進了幾步之遙的一家旅館,三下五除二把伊衣服褪淨,便直奔主題。我是從背後干她的,我兩手抓牢她的腰部狠勁直搗,她漸漸憋不住有了呻吟聲。天啊,關鍵時刻我分心看了眼床邊牆上的大鏡子,鏡子裡我象條剃光了毛的狗似地整個身體抵在那女孩身後,面目猙獰;那女孩的頭髮像亂草一樣散開,乳房象兩個壓癟的柚子,表情痛苦不堪,幾欲崩潰。我一陣痙攣,血脈噴張。英雄氣短,一瀉千里。於是,進門時的勃發興致瞬息間煙消雲散。付錢,拖着發軟的腿肚子,走人。 好一陣我對女人似乎沒有那種渴望的感覺,這麼多年我一直像個處子守身如玉,但那天早上被那個妹妹碰到身體後似乎那死火山又要噴發了,完全相同的體驗。 得走了,要不上班該遲到了。我於是隨着人流上了地鐵車廂,眼睛還是不停地往站台上往返掃過。。。 車廂帶着單調的節奏在黑暗的甬道里奔馳,人們的臉色都象缺氧的死人一樣慘澹灰暗。 我很快就變得昏昏欲睡。 四. 早上睜開眼從窗子裡望出去,殯儀館的白煙囪還是在老地方寂寞地杵着,白煙飄出來稍微向上升騰一段距離就被風吹的散開沒了形狀。視線跟蹤那些飄散的白煙再回到煙囪頂蓋時突然覺得它象極了一條長在野地里粗大的男根。這想法很出格,我自己都覺得非常荒唐可笑;那要找多大的陰門來匹配,那屁股該得多大呀? 遠處正好有個雲團飄來,那是兩個半球形有柄靠在一起的雲團,隱約是個女人腰身和臀部的樣子,但那是魯本斯或畢加索筆下那種蠻狠,誇張的巨大臀部,而不是留在我大腿皮膚記憶里那個溫暖柔軟又有彈性的東西。 生活還是從前一樣的按部就班,沒有驚喜,沒有苦惱,一天一天我像個白痴一樣的起早貪黑地活着。 一天,兩天,一個禮拜過去了,那個和我曾經靠的近在咫尺的女人象空氣一樣消失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大都會的秋天裡。 五。 為了趕活我下班晚了一個多小時,離開公司的時候天有點暗了。地鐵里照常塞滿了急急歸家的上班族,我上車後還是只能擠在門口,好在正好是有鐵欄杆的地方,也算是可以休息一下疲勞的身體。 車到李剋星頓大街的時候大批乘客蜂擁而上,我於是被擠到了鐵欄杆上腰部隱隱作痛。怒極,舉目環視。突然,我的大腿上又有了那種溫暖而熟悉的感覺,那是一款包裹在黑色天鵝絨緊身褲里的美麗臀部,我的心跳突然加快,腦子一陣發蒙。會有這樣的事?千真萬確,我的靈敏的鼻子又聞到了一個禮拜前那種淡淡的略帶甜味的體香味。她的頭髮今天在腦後用個金屬別針紮成一束,從背後我可以清晰地看見她潔白的脖子上纖細的絨毛和一縷散開的黑髮垂到前胸,無法形容的自然和美麗。為了看個真切我把身體轉了90度離開了車廂的側壁,那女子身子靈巧地一偏正好填滿了我騰出來的空間,我們站了個面對面。那女子抬頭向我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眼睛是溫和的但下垂的嘴角和鼓起的腮幫露出小女孩似地嬌嗔。 “真不好意思,瞧把你擠得。。。” 我把幾乎要碰到她胸脯的身體儘量朝後挪着訕汕地搭腔。 “It’s OK”那女子簡短回答,飛快地撇了我一眼,又面無表情地平視。 “你眼睛長的真好看!”我有些突兀但滿臉認真地盯着她那雙有着長長睫毛的大眼睛。 又抬眼看了我一次,但這次眼光里可不是溫和的表情,她向側面別過臉去。過了大概十幾秒鐘,正當我非常尷尬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冷不防那女子回過頭來對我說了聲謝謝,嘴角和眼梢露着淡淡的微笑。象飛機上耳內壓突然恢復正常那樣,周圍的嘈雜聲一舉清晰起來,我看到她的嘴唇蠕動,但聽不清楚,於是把頭朝她臉那兒挪的更近了一點。。。 不知什麼時候地鐵已經上了地面,沿線一片片燈火的海洋展現出不夜城那令人難以抗拒的誘惑。 六。 一滴冰冷的水珠突然砸在我的額頭上。我睜開眼,看到了天花板上濕濕的一片渾圓的水跡,右側的邊緣又形成了水珠,正好滴下來。這回砸在我的眼角。我的枕上,也是一灘濕跡,也是渾圓。 我用手背抹了抹眼角和嘴唇,欠身挪開了壓在身上的枕頭,順便瞄了一眼鬧鐘,卻又看到了透過牆上那面因沾滿灰塵而變得模糊不清的長鏡,和鏡里映出的窗外不遠處殯儀館那根白煙囪,在雨中無精打采,軟綿綿地聳立着。 或許因為是星期天,不燒屍體,煙囪上沒有騰起的裊裊白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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