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透了的蘋果(26,27) |
送交者: 楓雨 2004年08月17日15:01:33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
第二十六章 然而這種家庭的歡樂象是一種天天吃的麵包,雖然能飽,可如果不加點果醬花生醬之類,就會淡然無味。而想去嘗嘗蛋糕的滋味。當然,蛋糕不能經常吃,因為太甜,不過偶爾吃吃總是好的。它可以讓人感到生活的滋味。 過了兩個月,海洋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本來自那天晚上之後,在上班時,海洋和碧帆各自矜持着,見面只禮貌地打個招呼。如果工作問題碰到一起,兩個人也都是公事公辦。可這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 這種辦公室里男女之間的誘惑是很難避開的,尤其是開了點頭,那就像是星星之火,遇到一點風,會很開燒起來。很快,他們吃飯時的話題就會大膽些,涉及到了私人問題。當然,海洋問的很巧妙,碧帆回答的也巧,兩個人避重就輕,故意象在調侃,可是,說者有意,聽者有心,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就滑向了一個邊緣地帶。然而兩個人都很小心,或許因為畢竟沒有環境,也或許兩個人都不願意把這層紙捅破。 有一天,組長麥克找到碧帆,說,客戶對他們的成績很滿意,碧帆幹得不錯。語氣里有會給碧帆漲工資的意思,並且,麥克也突出了自己對碧帆的器重。說下一個項目正在和客戶談判,如果談下來,碧帆會受到重用,希望碧帆不辜負他的栽培。 這些話當然是直接和間接的說出來的,聰明的碧帆當然瞭然。她也確實很感激麥克。她知道自己畢竟資格短,組裡那幾個人很牛的。麥克大概確實是看中碧帆,他並不只看誰是否能說會道,是否會表現,他看實際成果。麥克問道:“你覺得組裡的幾個人都怎樣?”碧帆經過這近一年的和麥克相處,她相信麥克是個知人善任的人,眼睛裡也不揉沙子的。本來碧帆對組裡的人從不說什麼,即使有時候看不順眼。可她看到麥克正在興頭上,而且正誠懇地看着自己,就坦白地說:“阿基爾(那個印度人)總是讓別人替他幹活。組長點頭說:“這個我自然知道。” 一個星期後,阿基爾被解僱了。他很沮喪,一個個來握手告別。到碧帆這裡,他說:“,你干的不錯,一定會有前途的!”碧帆很傷感,有點內疚。 中午吃飯的時候,碧帆告訴海洋。海洋安慰她說:“這也不怪你。他本來就不是幹這行的料。上頭早就討論過解聘他的問題了。” 碧帆這才心裡踏實些。 海洋看碧帆不高興,為了取悅她,說:“哎!上頭對你表現很滿意呢!” 碧帆知道海洋他們開會的時候,大概是說過自己手下人的。突然她覺得自己不過是組長手裡的一顆棋子。於是冷笑地說:“你們權利不小啊!掌握着手下人的命運嘛!” 海洋聽出碧帆的嘲諷,趕緊說:“啊!這可是資本主義社會,不是講同志關心的呀。你要是個將才,沒有人會埋沒你。你若不行,那就得靠邊站。很現實的。” “那你是不是也對手下人這麼狠?” 碧帆笑着說:“你還真把自己當棵蔥啦!” 海洋也笑了,說:“還就是顆蔥。”然後又低低的聲音說:“你想不想試試我這棵蔥辣不辣?” 碧帆說:“你又來了!那客戶在哪裡?” “是咱鄰居。就在世貿大廈。”
這是九月一個晴朗的早晨,風和日麗。談判是早上十點,海洋先來到公司,一邊喝咖啡,一邊把所有的文件再看一遍,也在等麥克。麥克是個五十歲開外的真正美國人,這個公司當初是他和老闆一起打起來的,當時前途未卜,人員來來往往,只有麥克忠心耿耿地和老闆一起。二十年下來,老闆自然對他另眼看待,什麼事情都是要聽聽他的意見的,有時候可以代表老闆。雖然麥克的技術上其實並不很靈,有的知識已經過時,可海洋等技術骨幹都很尊重他,不願讓他難堪。也因為他和老闆的這層關係。今天,主要是海洋要和客戶討論技術上的問題,但老闆發話,讓麥克和他一起去。意思自然是明顯的。一是表示公司的重視:派二把手親自參加;二是說明對海洋還不是百分之百的放心。這一點海洋自然明白。但他並不氣惱,因為自己畢竟是打工的,從另一個角度看,他希望麥克和他一起去,因為如果客戶有什麼特殊要求,超過技術範圍的,麥克可以拿主意。自己免得惹麻煩。 麥克九點準時到了辦公室。他雖然地位頗高,可從來不遲到。這也是包括海洋在內的同事們敬重他的原因。他進到自己的辦公室就檢查電話留言,然後回電話,忙活了一陣,然後來到海洋的房間進行最後的溝通。因為客戶就在隔壁的世貿中心,所以只要不到十分鐘的路。兩人又進一步交換了意見,就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紐約的街頭像往常一樣,永遠有許多人。有些人還在匆匆地趕往辦公室,有些人是不慌不忙地在街上溜達,有些人是一臉的精神飽滿,而有些人是目無表情。但他們卻有一點共同的,他們的心裏面只想着與自己有關的事情。 海洋他們兩個一路邊走邊說,幾分鐘後來到世貿中心大廳。上了電梯,麥克問:“你有沒有帶一份公司簡介?” 海洋心想這種東西第一次見客戶的時候你應該都給過了。再說,我是搞技術的,怎麼會想到這些?可是海洋沒有這麼說,只簡單地答道:“沒有。” 麥克停了一秒鐘,然後說:“我看還是應該再給他們一份。” 麥克的話里說明,他確實是給過客戶的,但他認為應該再給一份。海洋沒有說話。他不知道麥克什麼意思。再說,他也不想再折回去。 麥克卻發話了:“海洋,能不能麻煩你回去管秘書要一份?我先過去,和客戶打個招呼。我們會等你。” 海洋沒轍,畢竟麥克的資格擺在那裡,他只好答應。電梯上到二十一層,兩個人下來,海洋換了個電梯又下去了。 碧帆那天有測試任務,一早她就進了“軍事重地”---服務器所在的機房。這裡面放着幾台Unix, Windows的服務器,要有密碼才能進入。而密碼是一個隨時變化的小鑰匙,它會每隔十幾分鐘就變換一個七位數。這個小鑰匙在麥克手裡。他臨走時交給碧帆的。 碧帆沒有看到海洋和麥克走出辦公室。她從麥克那裡拿了鑰匙就進入機房去做調試了。這裡面由於有很多大機器,所以空調開的很猛,碧帆穿着外套還直感覺冷颼颼的。她不禁打了個噴嚏。“誰咒我呢?”碧帆心想。 碧帆坐在機房裡足足一個半鐘頭,她頭有點暈了。測試才接近尾聲。她奇怪怎麼沒人來機房,這裡雖然是要地,可系統維護人員也經常進進出出的。今天卻格外安靜。碧帆伸了個懶腰,一看表,已經十點半多了。 她剛走出機房,就立刻感到了異樣:空氣里有一種緊張的氣氛!怎麼回事?碧帆看到每個人的臉上都有種驚恐的表情。她拉住一個同事問:“出什麼事了?” 那個同事象看怪物似的看了碧帆一眼。碧帆說:“我剛從機房出來。”那人點了點頭,說:“世貿中心!飛機撞上了!” 碧帆不以為然地說:“你開什麼玩笑?今天又不是愚人節。你們這麼亂傳不幹活,不怕老闆來說你們?” 碧帆半信半疑地來到窗前,他們的辦公室和世貿中心只隔着一條街,碧帆還沒來到窗口,就已經聽到了警笛聲刺耳。 真的! 碧帆想起海洋。他怎麼沒在人群里?海洋呢? 他今天去世貿中心談判!碧帆的腦袋“嗡”的一聲。她轉身就向樓外跑去。這時候樓道里有很多人,碧帆很費勁地闖過人群,也顧不得禮貌了,推搡着前面的人就沖了出去。 到了街上,她看到許多人在跑。碧帆本來就不喜歡紐約的亂鬨鬨,現在感覺更亂了。可她顧不得這許多,衝着世貿中心就跑。沒跑幾步,她被一個警察攔住,說:“小姐,前面不能過,已經封了。” “可是,我必須過去!”碧帆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勁,她掙脫了警察的手,就沖了過去。她看到一股濃濃的黑煙從高高的塔樓上方往外冒,她看到人們驚恐地向她跑過來。可是這時候,她的心裡沒有恐懼,她努力瞪大眼睛尋找海洋。 忽然,她聽到一個聲音叫她,“碧帆!”是海洋! 這時候,又有警察來了,讓他們趕快疏散到安全地方去。碧帆和海洋這才隨着人流往外跑,他們不想回公司,就站在公司下面望着世貿中心。忽然有人驚叫起來。原來從塔樓的冒黑煙的那幾層,有人跳出來了!碧帆嚇得捂住眼睛,躲到了海洋懷裡。海洋使勁抱着碧帆,他的眼睛裡也流露出從未有過的恐懼。 亂了,一切都亂了。警察和消防人員不斷向這裡湧來,塔樓周圍的建築物也開始疏散人群。人們開始往火車站方向奔跑。出租車搶不到,地鐵停止運營,等碧帆他們到了候車站時,火車也停止開了。人們聚集在車站附近,人頭攢動,手裡拿着手機,可是手機已經沒有信號了。人們被困在這座蘋果城裡! 碧帆一直不停地哆嗦,海洋雖然沒有,但也比她好不到哪去。她看到海洋嘴唇發青,臉發白。碧帆想握着海洋的手,海洋下意識地就抱住了碧帆。 不知道過了多久,到了下午了,人們開始散開。有的去找出租車,有的走着去坐船到新澤西。碧帆說:“我們今天能回家嗎?”海洋沒有說話。他看了碧帆一眼,兩個人頓時都讀懂了對方心裡的話。他們一起開始往回走。一直走到了一個旅館。 進到旅館裡,他們看到許多人在和旅館人員講價錢。海洋寄到最前面,掏出信用卡,說:“給我最好的房間!” 進了房間,兩個人沒有浪費一秒鐘,就開始脫衣服,脫的一絲不掛,海洋就把碧帆抱到了床上。碧帆閉着眼睛,任憑海洋擺布,她開始呻吟,肆無忌憚地呻吟。好久了,她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她覺得好像是在衝浪,一個浪打來,她就進入到浪的地下,鑽過去,然後站到浪尖。那真是無比的痛快的感覺!她覺得海洋象一頭猛獸,撕咬着自己的身體,可是,她感覺不到疼痛,而是一種被融化,被吸收進一個無邊黑洞的感覺。那感覺像弗羅里達的暴風雨,瘋狂地沖刷着一切,似乎要吞噬一切,碧帆就被這種力量吞噬了。 “海洋!我要你!”碧帆終於說出了埋藏在心底的話。 海洋喘息着,他的動作粗魯霸道,象一頭髮情的獅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量和興奮,一種帶着死亡的興奮,他腦子裡一直嗡嗡響着,他覺得自己象一個衝鋒的士兵,或者是一個逃兵,管他呢!這已經沒有區別了。他只有一個本能,就是帶着碧帆向着高潮衝刺。碧帆感到一陣陣快樂。海洋囫圇地吻着碧帆,從他喉嚨里發出一陣聲音,“我也是!”
|
|
|
|
實用資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