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忘了.” 林小姐不無歉意,拿起小木杆攪拌了幾下,又拿餐巾紙擦了擦嘴,餐紙上立刻印上了兩片鮮紅的唇印.
陳慧細細打量了林小姐一下,只見她化了濃妝,但看來屬于業余水準,兩條眉毛畫的一高一低,臉上搽了太厚的粉.
兩人開始交談起來,陳慧簡單地介紹了李達的情況,又向林小姐要了照片和出生年月日.
回到家里,陳慧仔細地端詳起林小姐的照片來,這近乎一張完美的藝術照. 照片里的林小姐搔首弄姿,美若天仙,假如是選美的話,一定能入圍三甲,但看來與事實嚴重不符,陳慧也只得苦笑著搖搖頭. 她心里沒底,不知李達能否接受林小姐.
探訪李達的時侯,陳慧才將此事和盤托出并出示了林小姐的玉照,還大致介紹了一下她的情況. 出乎陳慧意料,李達似乎毫無反應,仍然無動于衷地躺在那里,陳慧好不尷尬.
就在气氛极不自然之際,李達轉過頭來,定定地注視著陳慧,一字一頓地說:“你難道不知道我已經有了心上人嗎? 你難道不知道那人是誰嗎? 你還要裝聾作啞嗎?” 李達的語气越來越急促:“告訴你,我這輩子只愛她一個,沒有人可以取代她!”
陳慧的預感得到了証實——就是再笨的人也聽的出李達的話中話.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李達顯的平靜了一些,然而他又突然一把攥住陳慧的手,動情地說:“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也好,你既如此用心良苦,或者說,你既如此殘忍,那我就見她一面吧,多謝了!”
……﹒
陳慧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或許李達見了林小姐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陳慧深深地忍受著內心的煎熬:她愛周泓,但現在卻又無法拋下李達不管. 無疑地,李達目前的處境,她和周泓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唯一能夠聊以自慰的是:她在默默地贖罪————為周泓也為她自己!
陳慧和林小姐約好在醫院門口碰頭.
這回林小姐准時到了,手里還拎了一個禮盒,里面是巧克力點心,只是仍然化妝的象京戲里的臉譜一樣.
兩人進到房里,陳慧分別作了介紹,李達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陳慧只好招呼林小姐坐下.
林小姐拿出巧克力點心,熱情地說:“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孰料李達直楞楞地說:“謝謝你,我不吃巧克力,你拿回去吧.”
林小姐一臉茫然地怔在那里.
陳慧只好來圓場:“可能醫生說了,李先生目前不宜吃巧克力.”
“哦,原來如此.”林小姐怏怏地收回了巧克力.
“要吃水果嗎?” 陳慧問林小姐.
“不用了.”
再看李達,已經閉上了眼,一言不發地躺在那里.
陳慧無奈地說:“醫生說李先生很容易疲勞,要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