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马尼亚来的灵鸟--BRANCUSI |
送交者: 寄北 2007年03月28日12:37:39 于 [五 味 斋] 发送悄悄话 |
从罗马尼亚来的灵鸟--BRANCUSI 寄北 去密苏里的堪萨斯市探亲,回温哥华的时候先生坚持我们改路线到芝加哥过一下:“芝加哥艺术博物馆里有一座BRANCUSI的雕刻作品,名叫‘天空之鸟(金鸟)’,你一定得去看看。”我说好。 虽然在飞机场多等了两个小时,到了天上,一个小时多一点就看到了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芝加哥。快活多话的墨西哥籍出租车司机径直把我们带到了离博物馆只有五分钟路的喜尔顿PALMER HOUSE。简单地换洗了一下后,我们就直奔目的地。 拐了许多弯以后终于找到了BRANCUSI的鸟。 没有翅膀,没有尖嘴,没有利爪。有的只是灵动如水的金色线条往上逐渐丰满成胸,然后微弯成颈,再苗条成头。分明就是一名披戴黄金甲的空中骑士,正闪电般地直冲高空而去,没有一丝犹疑,一点迟疑。等它到了目的地,把它的翅膀展开,天空便有被它充满的危险。 于是整个人一下子就被罩进了那阵简洁纯净的飞升里。 “这只是BRANCUSI空中之鸟系列之一。不算最好的。”先生却说。 我知道他的意思。在家的时候他就给我看过BRANCUSI的画册。他看过的那只鸟现收藏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里。它的身子更流畅更灵巧,头尖细成点,与颈成稍微向后的弧线,昂扬飞升却无丝毫的傲慢。当年他在法兰克福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居然一见钟情,在它跟前整整两个小时把自己也坐成了雕塑。 回到家后我迫不及待地把JIANOU写的BRANCUSI翻了出来。一直放在书架上的,却没有刻意找时间去读。我想知道这个BRANCUSI是什么样的神人,能把一只平平常常的鸟简洁成不变的精髓和永恒。 BRANCUSI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不仅于1876年出生在罗马尼亚的一个小山村,七岁后就开始做牧羊倌,整日与山,与水,与林,与各种各样的动物为伍,他还九岁就只身被迫离家自己谋生。很快他在一个染坊当染布工,两年以后却走得更远,成了一家客栈的招待。但他的手是巧于常人的,有一天被客人挑战做一架小提琴。他真的就做了出来,吉普赛人用它拉出了纯净动人的乐声。 正好客人中有一位伯乐,将他送进了当地的艺术学校,完了以后又让他去了一所更好的学校。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刚从巴黎回来的雕塑家,跟他谈罗丹,劝他去有北方的新雅典之称的幕尼黑。他不会讲德语,所以在幕尼黑参观了几个博物馆,没看到有什么好学的,钱也差不多花光了以后,决定徒步走到巴黎去。 他喝村里的泉水,在小溪里洗内衣,睡在田野里;他一边走还一边唱着家乡的小调,惹得水牛都停止吃草来倾听(不过他走近了才知道,那牛是在撒尿)。只是一场大雨终于把他淋病了,他不得不写信请朋友寄点法郎来,好让他坐火车到巴黎。那时他已经学到了他该学的,但巴黎富有灵性而又生机勃勃的艺术环境一下子给了他家的感觉。 那时他快三十岁了,不过他没有着急,他看他听他想他创作,凭着一个真正的农民的智慧。一边他还在餐馆洗盘子或是做别的杂事养活自己。然后当举世无双的罗丹要收他为徒时,他说,对不起,没有东西能在大树的荫底下长出来。罗丹也只是耸耸肩,说:“其实,他是对的。他和我一样顽固。”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尽管罗丹极富技巧地传达着那些不可意表的情绪和心潮,他从来没有真正脱离过传统。这时的BRANCUSI已经完全知道自己要做的只是回到自然,回到那个星星和飞鸟教给他无数秘密的地方,回到他一直不曾忘记的精神家园。再然后,我们就有了一个跟以往任何人都不同的天才。他手里出来的东西,无论是鸟,鱼,蛋,还是亲吻,睡眠,都让我们看到统一,看到精髓,看到深刻,看到永恒。 关上书,我跟先生说,下次我们去纽约看另外那只“空中之鸟”吧。他很干脆地说:“好。” 二零零七年三月于温哥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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