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昌印象(二)
在西昌的工作不叫工作,而叫试验,员工不叫员工,而叫试验队员。参加试验的人还真不少,因为在深山里,时间又是好几个月,所以大家彼此特别热情,没几天就和几乎每一个混熟了。试验队共有两个食堂,一个是供北方人的,一个是供上海人的。口味不同嘛。大家可以串着吃,愿意到哪里就到哪里吃。伙食呢比我们单位可强多了,但不如家里的饭顺口。不过这就不错了,出差在外,讲的就是个吃苦。平时后勤人员隔三差五的给大家
分水果零食。我三顿饭已经足够了,那零食一点也吃不下,于是我从宿舍的阳台,偷偷地
分给当地老彝胞的小孩子们。 这些孩子长的个个都很水灵,就是生活很苦,他们的家长
常常到试验队的食堂来捞泔水缸的干货,我一直以为他们收集泔水是喂猪,有人说不是的
,我听了后顿时肠胃翻江倒海恶心到家了,以后我总是绕着那泔水缸走,打好饭马上离开
。话说我总是偷偷地把零食分给他们,来的孩子越来越多,一看见我就围上来了,一回有
机会到镇上去,买了一些铅笔分给了他们。有个小男孩还问我,你是科学家吗?我说我不
是,指指前面散步的几个专家说,他们才是。离天西昌时,除了身上穿的和必需品外,把
剩余的衣服用品也分了。西昌的发射任务很多,后来试验队的人一来,就会事先收集不少衣物捐给老彝胞。大部分老彝胞都很善良好客。有一天散步,路过一个破房子进去看了看,房顶上方漏了一个大洞,大白天里,屋里也是漆黑的,只有从这个大洞射进一些光线来。即使这样,女主人还是从一个破碗里端过来请我们吃,我一看是一些快风干了的红烧肉。一起散步的一位领导问我,你是不是很想找些恭维的话,实在是找不来了?我想是的,真是贫穷到极点了。一个年轻女孩子笑着对那中年妇女说,你别让了,人家能吃你那东西吗?也有个别的当地人,当然不一定是彝族人了。他们不光偷,还抢东西。最主要的手段是抢火车,在铁轨上抹上油,火车就减速了,车轮原地打滑。然后趁机上车猛扫,那时他们家里大都没有电,抢来的冰箱当杂货柜,堆些土豆什么的。名牌电视机反正也看不成,就当板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