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乡村厕所的真实记忆 zt |
送交者: nfd 2002年10月18日18:24:54 于 [五 味 斋] 发送悄悄话 |
在我八岁以前,我一直和爷爷住在离村庄很远的一个斜斜的山坡上,与晨光暮色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山坡上长满了一种开着淡黄色的花朵的草药,叫柴胡。 在记忆里,柴胡修长的叶子和高高的茎,始终把我和爷爷居住的那片山坡打扮成毛茸茸的样子,在清晨的阳光下,被干得发灰的牛粪滋养着,被潮湿的雾气笼罩着。 那个斜斜的山坡,是我每天早上必须去的地方,是爷爷给我指定的厕所。 那是一个向阳的山坡。在阳光照进简陋的草屋时,我醒来,跑到草屋背后长满了柴胡的坡地上去大小便。我在柴胡丛里蹲着,望着山下零散地分布着的房屋、庄稼、沟渠以及雾一样渐渐升起的炊烟。 柴胡的茎叶高过我的头顶。我的目光透过那些绿色的叶子和淡淡的花香,把远远的村庄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图案,柴胡茎叶交叉围成的空间,仿佛无数小镜框。 太阳暖暖地照在我的屁股上,一只黑色的甲虫缓缓地从我的脚下爬过。我从身边扯过一把宽大的车前草叶子,把屁股揩干净了,捡一根树枝,逗弄那笨头笨脑的甲虫。 那些甲虫在我大便的地方埋头钻到地里去,留在地面上的是一堆松软的泥土。所谓的肥粪顺着松软的泥土渗下去,柴胡们便疯狂生长着,让整个山坡呈现出一片生机盎然的样子。 二、他们唱着《东方红》 我记得生产队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和我的父母年纪差不多的人来到村里,村里人把他们统一叫作工作队。工作队的人全部都集中在村里的集体场房里,同吃同住,有点像现在的部队。每天早上,工作队的人都会拿着口缸、牙刷、牙膏,肩上搭着一块旧毛巾,在生产队里的那口井边洗脸刷牙。有的人则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厕所。 那时候,村里有三个公共厕所,村南一个,村北一个,还有一个就在村里的场房旁边,都是不分男女的那种,一个小小的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棚子。上厕所去的人,前前后后,零零散散,没有一个秩序。那时候我还小,不用专门去厕所里大小便,一直都是随便找个僻静的地方解决。有一个演剧的工作队来了,队长看到我到处摆放的“地雷”,就把我叫到他面前,告诉我要讲究卫生等等之类的话。从此,我就学着大人们一样去厕所大小便了。 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因为人小不占地方,经常蹲在大人旁边,一边听他们唱歌,一边大便。工作队一进村,场房的厕所就显得人多为患起来,男女二十多人的大小便问题就紧起来。为了避免男同志和女同志在厕所里碰面的尴尬,蹲厕所里的人总要弄出一些声音来,好让外面的人知道里面已经有人。去厕所的人也往往会在进去之前先弄出点声音来试探一下里面是否有人。于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找到了唱歌的方式,既文雅又富有娱乐性。因为当时最流行的歌曲是《东方红》,于是大家去厕所的时候都唱这首歌。那些工作队员,走向厕所的时候唱《东方红》,在厕所里也唱,整个早晨一下子成为歌声的海洋了。 三、母猪在我的屁股上留下吻痕 三年前的一次下乡,在村里的一个厕所里,一头母猪留在我的屁股上的吻痕,让我记忆犹新。 从一个叫板桥的镇出发,我和领导沿着一条窄窄的山路走了将近一个白天,天色将暗的时候,到达我们要去的村落,两人都是筋疲力尽。在村长家里坐了不知几个小时,就着昏暗的灯光,吃了一顿美味的山村野味,领导坐在桌边上与村长谈工作,我望着天空中的星星发呆。 走了一天的山路,也没方便一下,这时才发觉不对劲,站起身来,向主人问了厕所的所在,脚步飞快地向着目的地走去。 在村里,许多地方都有随处放养家禽家畜的习贯,一般情况下,猪鸡们总是在房前屋后的空地里寻找自己的食物,主人也不会去管它们。那天晚上,我的走动,惊动了原本已经入眠的母猪和她的孩子们。她好像不得不再一次带着孩子们,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用她们敏锐的嗅觉寻找食物。 根据主人的指引找到他家的厕所,一个废弃的烤烟房改成的高大的房子。高高的屋顶上覆盖着的瓦片有几块已经破碎了,淡淡的月光从破洞里透进来,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房子里的布局。房子里只有一个浅浅的土坑,上面搭了一块木板,房子背后的土墙通了一个大洞,可以看见外面刺玫瑰围成的篱笆。 蹲在木板上,望着前面用竹片编成的所谓的门,我专心地排泄存留了一天的垃圾,听着母猪和她的孩子们的声音由远而近。突然间,那头母猪带着孩子们从我背后的洞里闯了进来,长长的嘴猝然拱到光光的屁股上。我吃惊地跳了起来,半提着裤子站在不足三平方米的房子里,被母猪和她的孩子们围困着,不知所措。幸运的是,夜色的暗淡掩饰了我的尴尬。以后的那几天,我总觉得屁股凉凉的,仿佛有一张嘴在那里摩擦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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