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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雪月的浪漫故事
送交者: 风雪月 2002年10月20日19:06:07 于 [五 味 斋] 发送悄悄话

  情人节那天,我正百无聊赖地斜在床上翻看着当天的报纸,突然,呼机狂响:请速到我家,有好事,历历。历历是我的好友,也是我交友的最热心撮合者。不知道今天她将塞给我一个什么货色!我虽心里嘀咕,但还是收拾一下,走出家门。吃过午饭,当历历把我和申推出家门时,空气中正荡漾着一浪一浪玫瑰的香气,在这醉人的气息中,两颗孤寂的心自然而然地贴近了。我们仿佛一见如故,就这样,我跟他一起度过了一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几次见面,我对他有了基本的了解:他已经辞职8年,于3年前离婚,儿子和房子归了前妻。曾经做过期货公司的老总,后因为会计贪污出事牵连到他,被迫辞职。如今做高档家具生意,因为新入行,做得很吃力。总之落魄是他目前的基本状况。不菲的收入和浪漫的性情,使我无视他的处境。我只看到他儒雅整洁的绅士风度,风趣幽默的言谈,以及那双曾经握过手术刀修长白皙的手……这一切都是我的所爱。在他面前我温顺得像只猫咪,开心得像个孩子,脸上溢满了幸福。面对朋友的冷水:他可是一无所有啊,我却说有他就够了。在朋友不可思议的眼神里我看到:天啊,遇到他,她不是她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1个月过去了。我再不能无视领导的再三催促,在他督促多于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东去的列车。我人已经到了千里之外的市场,心却留在他身边。每天不听听他的声音,我便不能安心工作;每晚不给他写几个字,我就不能入睡。我而立之年才姗姗迟来的爱情,竟也这样轰轰烈烈!

  终于我可以回家了。接到领导让我回去开会的电话,我差点欢呼雀跃了。于是我收拾东西,赶上最早的一趟回家的车。在一家饭店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7时了。我们手拉着手走在大街上,他给我唱《久别的人》,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加上真挚的感情,直唱得荡气回肠,惹得行人驻足观看。两个成年人便这样无所顾忌地享受着爱的甜蜜。当他唱到久别的人谁不盼重逢时,那一刻我觉得我幸福极了。“好了,到家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听话,快点上楼,我在这里看着,你的灯亮了我才走。”他总能做到让我听他的话。尽管一分钟以前,我还十二分地不愿意离开他。

  开心的日子就这样过着。一日,在深圳闯世界的闺中密友阿秀回来了。“哎,把你的白马王子叫出来让我瞧瞧,我倒是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把你这个老顽固搞得五迷三道的。告诉你不许藏起来独乐乐啊?”“可是现在都9点多了啊。”“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晚上是情人们的黄金时间,尤其是不冷不热的现在!”“就你懂。”我白她一眼,打开手机,可是,一遍两遍,传呼打出去,就是没有回信。我青着脸坐在那儿六神无主。也许,他呼机没电了,也可能没带在身上。“算了吧,我也不难为你了,明天再说吧。也许老天有眼,不让别人干涉我们的久别重逢呢。”看着霜打的茄子一样的我,阿秀安慰我。可我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到现在为止我竟然不知道他住在那里。他弟弟家?他一个离异的朋友家?他该不会是在前妻那里?还是出了什么事?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着我。种种猜测让我整晚都辗转反侧,睁着眼挨到天亮……第二天,我颤抖着手,拨通了他办公室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我一下就哭了。他没事,就这一点,我就忘了所有的猜测。对不起,昨晚我呼机没电了,今天查台才知道的。都是我不好,别哭了,你来我这里,我带你去植物园看花去。他的每一个电话都让我开心,他的每一个邀请都让我激动。只要见到他我便忘了一切不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的呼机叫了起来,他俏皮地冲我说:不许偷听我的电话啊。我翻他一眼:哼,小看我。回完电话,他拍着我的头说:我的一个朋友来了,今晚到小石家聚会,商量一下生意的合作,今天不能陪你了,明天你在四院门口等我,我介绍我的同学给你认识,对你的工作会有帮助的。我不挣钱,你可不能不挣,否则我们只能把婚结在马路上喽。我被他逗笑了,想到结婚心里也充满甜蜜,于是深情地看着他:你去吧,你肝不好别多喝酒。

  第二天,当我翘首相望着,他终于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一件新换的雪白的衬衣使他像一道亮光,让我为之一振。“昨天谈得如何?”“嗯,不错,有点意思。”我兴奋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又该翻身了?”“应该是吧,背运也走了两年了,该了。你是个小福星,会给我带来好运的。”他点着我的额头得意地说。“你们昨晚住那里了?”“住小石家。”“可你换了衣服啊?”他一愣神,随即说道:“换衣服能说明什么问题呢?我们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我也常在他家里住宿,他家有我的衣服很正常啊。”“你为什么从不让我见你的朋友们?”“在结婚以前我是不会让你见他们的,你那么优秀,我怕他们把你抢跑。”每到关键时刻,他的聪明总能发挥得淋漓尽致,而我也像所有恋爱中的女人一样,智商成为零。就这样我对他的怀疑被他一次一次化解。直到有一天,我在他同学的办公室聊起了他的现状,他同学说:唉,这两年申也是在走下坡路,连手机也不开了,问他就说小蒋拿着呢。说到这里,他看我一眼,像是说漏了嘴,及时停了下来,我没有追问,可小蒋是谁却像一个问号,盘在我的脑子里。从他同学那里出来,我的心沉沉的。到现在我才发现,他像个鬼魅一样,在我的生活里是间断的。我很少在晚上见到他!一切犹如舞台上的帷幕被拉?

  “小蒋是谁?”那次看见他,我突然袭击。他一愣:“啊,小蒋是谁?小蒋……小蒋……是蒋介石的孙子。”“你别跟我打哈哈。我都知道了。”我蒙他一句。他盯着我,想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不吭声沉着脸扭头就走,他犹豫着跟上来:“你不开心了?”“你有事瞒着我!”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阿英,如果我们能走向婚姻,我会告诉你一切的,如果不能,我什么都不想说。”相识以来,他第一次以与他年龄相符的沉重忧郁地说。“啊?这么说我的怀疑不无道理?这么说你开始就没有打算跟我走向婚姻?这么说你真的有事情瞒着我?我可是认真的啊!”说着我的眼泪便朦胧了双眼,不争气地掉下来,“不是的,阿英。你听我慢慢说好吗?”说着他点着一根烟,狠狠地抽着,一直到烟火快烧到手指,他才开始了他的叙说……

  她叫蒋依,是我以前公司的员工。她今年只有24岁,却已经跟了我3年了,她人长得很漂亮,脾气却很大。她对我好的时候,恨不得把我含在嘴里,发起脾气又像河东狮吼。3年了,我们租住的房子里除了电视机,能摔的都摔了,包括手机。跟她在一起,我时时活在恐惧里。不管何时,不管何地,也不管是在谁面前,她只要是发起脾气来就不顾一切。只有这些也就罢了,她妈妈死活不同意她嫁给我,因为我比她大太多了,更重要的是我现在一无所有。跟她分手是早晚的事,她也清楚,所以就按她母亲的意思见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原因,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突然又分手。就这样她又回到我的身边。其实我认识你以后,我觉得我们那么投缘,你聪明能干,还通情达理,跟你在一起是那么开心,我试着离开她,可她不同意,我要来硬的她就要自杀。我手上的伤不是要账的时候打的,是跟她夺刀的时候划伤的。就是因为有一天她看到你打来的传呼。我确实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我不想让你心里留下阴影。我会等她有了结果后再考虑自己的事。跟她在一起3年了,毕竟也是有感情的……啊!怎么会是这样?!从认识他的一刻起,就有人告诫我跟离异的人交朋友,会有很多的麻烦,我只是说爱他会爱他的一切,这其中当然包括他的孩子,我甚至想,我可以容忍他因为孩子而跟前妻的联系。可我万万没想到,横在我和他之间的不是他的前妻和孩子,却是他的情人!我呆呆地望着他,像程序出了差错的电脑,一下子无法思维。自己设计了多年的爱情,刚刚涂了点满意的色彩,就被这突来的变故弄得面目全非。顷刻之间,我泪水飞溅,双泪长流……

  我不会跟她结婚的,可也不会结在她的前边。情况就是这样的。阿英,这是现在我惟一可以给她的。你也不希望我是个无情无意的人,是吗?阿英你还是愿意等我的是不是?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他深情而凝重的眼神,我竟然无法跟他说再见。

  又一个夜晚来临。华灯初上之时,我独立街头。眼前成双成对的人影,晃来晃去都成了他跟她的背影。刹那间,孤独和酸楚像突降的大雾向我包抄过来。擦去脸上的清泪,我突然明白,不管她何去何从,都将永远是我和申之间的天河!我知道我要失去他了。再一次见到他,我感觉我的脸冷了不少。他风趣依旧,我的笑已不在。那段时间由于感情的惯性,我还是时时渴望见到他,可我分明已嗅到爱的气息中的异味。

  渐渐地,他也开始疏远我了。直到有一天他打来传呼:我们分手吧,我实在是太累了。尽管这是早已预知的结局,可我仍然在接到传呼后,昏睡了三天三夜!一年多来,我洗心革面,几个月不回家,把市场打理得有条有理。我成了公司所有员工的榜样。在这一年里,我断断续续知道了他一些情况,跟我分手没几天,他又认识一个女孩,很快他又穿梭在她们之间了。他的家具生意,终也没能持续下去,衣食住行还得靠那两个女孩接济。后来他听了一个跟我同行的朋友的意见,接一个品种,来到我所在的城市。那日,当他不期而至,突然降临在我面前,望着这个曾深爱的男人,我知道与他仍割不了藕断丝连。可是,很快我明白了他的意图:在这个远离家乡千里之外的城市,他希望我是他感情空白的慰藉,是他开发市场的依靠。听着那两个女孩接二连三的电话,我心底的那分柔情还没泛到脸上,就被我硬硬地收了回去。我可以容忍爱的失去,却不能不在意爱被玷污。分手后,心里一直不熄的爱的星火,顷刻之间,就被他浇得灰飞烟灭。接下来的几天,任凭他翻动三寸巧舌,说尽花言巧语,任凭他用尽哄女人的浑身招数,我已灰的心却再也不能复燃,对他像陌生人一样,几近冷漠地客气着。

  他又一次来敲我的门,可我这扇心门已经永远对他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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