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殇 (8) |
送交者: santa999 2004年01月09日20:01:59 于 [五 味 斋] 发送悄悄话 |
陆侃这句话立即招来张茹月和江志伟的反对,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陆侃你这话什么意思呀?你提倡办华人联合会我们来参加就是支持你嘛。怎么这么不民主?你不能一意孤行嘛!” “我不是要一意孤行,而是想起步的时候就把基础打好。”陆侃申辩道,“如果说现在我们因为没有税务经验暂时申请一般非赢利社团可取的话,会章上也不可以把所有涉及公益的条款全部拿掉。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们总要向这里的华人说明这个华人联合会是做什么。这样一来我们现在不仅无法出去募捐,就是凡事都设置几种牵掣的势态,只能让事情越做越难。这不是还没有做什么就先天不足吗?”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啊!只不过觉得这样代表了大家的意见。”张茹月尴尬地笑笑。江志伟则板着脸像打架一样地眼睛四下里扑捉着,随时准备同人们争斗。 魏黎明见场面马上就要弄僵,连忙打圆场道:“要么今天会就开到这里?大家随后再在网上讨论?” 散会回到家里,陆侃的心情十分沮丧。他好一阵茫然,难道大陆来的移民就不需要互助?就算没人遇到象自己这样麻烦的婚姻,难道就只满足于每天匆匆碌碌的平淡?他突然觉得很累,见妻子和孩子们还没有回来,就躺在沙发上想打个盹。这时电话响了,是魏黎明。 “怎么样,是不是有些失望?”魏黎明问。 “怎么这么难呀,华人联合会故名思意的话也是华人的公益性互助团体,但是来的人却只想赚钱,靠搞这个东西赚什么钱呢?”陆侃牢骚道。 “其实盼望有我们自己互助社团的人不少,就是让江志伟一闹走调了。”魏黎明安慰道,“其实我今天不是很在乎江志伟怎么讲,但是是张茹月的态度让我觉得麻烦,很有心计的做法。这样一来,我们真是先天不足了。” “不好乱猜吧。看张茹月的样子倒不像是玩心计的人,不过她这样一来,无论如何我们想办好华人联合会会困难很多。” “这还有什么猜不猜呢,她第一次来就要大家去她们教会。这次又是你给她打电话都不回话。还有韩永立提出的把我俩名字放到会章当中去的建议,仔细想想都让人后怕。” 陆侃沉吟一下回答:“我觉得我们现在成功的机会不大。首先是人们不是很积极响应;其次是按这两次会来预测,将来做任何事情如果都像现在这样扯皮的话,我们随便做点事情都会很累,搞不好工作都会误了。”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又能怎么办?骑虎难下!我总不能就这么宣布辞职吧?要么你来干,能干多少干多少,按着他们说的搞一般非赢利组织,借机会多认识些人给自己找条出路。”陆侃有些动情。 “我干?我干也不会帮任何人在华人社区里搞一个贪婪的怪物!把会章上有关公益的条款都拿下去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先不要急,等下个星期我们再看发展决定好了。” “哎,我是不是有话还没有同你说透?你怎么这么吞吞吐吐的?我是说像张茹月和韩永立的做法很有可能背后有高人指点,我们还有小心些好。” “其实你说的我也考虑过了,所以起初倡议成立华人联合会我就说明与教会互补,就是这个意思嘛。我们没有证据,只能私下议论一下,公开场合是什么都不能说的,而且我也确实觉得我们是同教会有互补的作用,何况我自己还受了洗,无论如何都算是个基督徒。” 星期一陆侃到公司,打开电脑就发现张茹月以懂事长的身份发了信,告诉大家周六开会的结论是搞一般性的非赢利团体,并解释说与会的人之所以一致同意这样做是因为缺乏经验,今后还是要搞一个公益性的华人互助社团。 身手真快呀!陆侃见信叹道。怎么办呢?如果自己不发信说明,张茹月的这封信误导性是极大的,尤其是她自己提出,要把会章里所有涉及公益性的条款全部拿掉。给大家发信的话会不会又在网上吵起来?陆侃左思右想认为有必要对大家解释清楚。便如实对大家说明,周六只有七个人与会,并不代表多数,而且按照一般非赢利社团搞也不是与会的多数人的观点。更进一步,陆侃指出正是张茹月提出把所有涉及公益的条款从会章里取消。告诫大家如果像现在这样搞,没有任何保证将来华人社区里会有一个真正的互助团体。 信发出去后陆侃觉得心里十分堵得慌。怎么这么难呀,在华人社区里搞一个互助团体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却无端生出这么多的障碍。他盯着电脑屏幕不停地刷,期待着有一场认真的讨论。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并没有任何人对陆侃和张茹月的信提出任何看法。 一连三天,陆侃和张茹月的意见纠纷放在网上,再没有人提出任何看法,网上死水般地沉寂。晚上陆侃依旧很晚才回到家里,心情十分沉重。他刚把剩饭在微波炉里热上,大儿子从楼上卧房走了下来。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陆侃惊异地问。 “爸爸,我今天考试得了C,妈妈骂我了。”大儿子趴在陆侃腿上哭了起来。 “妈妈没有带你写作业?” “没有。每天放学妈妈就带我和弟弟去肖阿姨家,许阿姨家,回来就要睡觉了。” 陆侃心里一沉,知道自己是没有条件这样耗下去的。带大儿子睡了以后,就分头给魏黎明和郑海英打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打算退下来,不再搞华人联合会了。 “要退大家一同退!这种情形很难干什么正事!”魏黎明忿忿地说。 “不行。我要退下来只不过是我单方面的打算,我们还不知道人家打算怎样做呢。你不可以和我一同宣布辞职,这样你还可以顶在那里,防止有人借华人联合会的名义做其它事情。” “那么你一定要退吗?这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也是迫不得已。现在死水般的沉静,没有任何一个人提任何建议,家里又有一摊子事情需要照顾。希望我主动提出辞职能够给大家一点刺激,至少不要再僵下去了。” “功亏一筹!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中国人在一起做一点点事情都不能团结?” “记得唐朝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幽幽,独怆然而涕下’。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也用不着那么悲观,我们有自己真正的互助社团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就算我们失败了,别人还可以吸取教训接着做。” “你小心一些,按现在的扯皮法,绝对会在你还什么都没有干之前,工作就先给你搞掉了,千万不要勉强。”陆侃告诫道。 同魏黎明讲完,陆侃又接着给郑海英打电话。 “你是不是太悲观了?就这样半途而废了,真是太可惜了。” “我还是会员啊,你和魏黎明要做事情,我还会全力支持的。” “这种人太难让人理解,搞一个真正的华人社团,不是社区里一件好事吗?为什么要这么极端?他们要拉顾客赚钱还会有人拦着?” “我只是把自己要辞职的打算告诉你,也许目前要在大陆移民中搞互助社团为时尚早,但是我们迟早都会有的。今后大家有事情多联系,互相帮助。” “我真是太失望了!”郑海英在电话里哭泣起来。 第二天一早陆侃把自己的辞职决定公布出去,仍然没有任何反应。稍后郑海英发过封信来劝他不要轻易言退,周文打电话过来又惋惜嘘唏一番,就没有其它人过问了。 三天以后,魏黎明突然把电话打到陆侃办公室,让他赶快去联合会的网站:“你快看看,张茹月真的同韩永立一唱一和地在传教!” 陆侃上网见了不由得感到好笑,现不超过二十人在网上登记,你要传教又会有什么真正效果?他想发贴提醒一下会章里还有非宗教社团的规定,贴子却上不去了。急忙打电话问韩永立。 “为什么我不能发贴?” “你不是已经辞职了吗。我以为你今后不会再参与了,就把你的名字拿了下去。”韩永立爱理不理地冷冷回答。 “笑话!我辞职了还是会员呀,请你马上把我的名字放回去!”陆侃严厉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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