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烟云(上) |
送交者: 胖狒狒 2004年03月20日13:31:26 于 [五 味 斋] 发送悄悄话 |
俺家自七七年由四川移居天津,至俺出国前已在津门住了将近二十年。俺也不是四川人,而是江苏人。话说八十年代中期俺在国内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年暑假有位挺要好的同窗去北京旅游,顺便来天津玩两天。俺当然是竭尽地主之谊,陪他满城逛。 当俺们徜徉于最繁华的滨江道步行街上时,人潮如流,熙熙攘攘。忽听耳畔一声猫头鹰般的津韵婉转啼鸣“哎哟-------!你啦介是玩命啊你啦!你把我脚豆踩扁了你啦,都踩成鸭掌了你啦!”俺于双耳耳膜刺痛中传身惊瞧,却见一黄牙大脸的双十娇女呲牙咧嘴对俺怒目而视。俺当即心中一沉,完了!这下不掏个五六十元怕是走不了人了。赶紧忙不迭连声致歉。那黄牙娇女大概见俺是一翩翩书生样,竟手下留情,将俺放过。俺长嘘一口气,扭头看俺那文弱老实的同窗,竟已脸色苍白。同窗半晌吐出一句:“燕赵多侠女。”俺道:“然也。” 稍倾俺们溜到和平路,俺同窗打算上冠生园二楼买点密栈果脯,于是俺们并肩步上冠生园楼梯。那楼梯有三人多宽,两人并行就只能容一人从旁隙上下。抬头间,迎面一位六十多岁的天津老太牵着她孙子的手正往下走。俺和同窗敢紧右移让道,老太和小儿也正好同时右移规让。俺们只好左移,岂料老太小儿也同时左移。这样左右来回移了三遭,老太一抖小孙子的手:“你啦瞎驴撞槽子上了!不长眼的玩艺。”俺同窗和俺对视苦笑,非驴即槽,总得占一头儿不是。 同窗是下午两点多的火车去北京。下午一点多哥俩赶到天津站前广场。八八年以前的老天津站很破旧,车站广场不大,四周布满小饭馆和旅店。俺便请同窗步入一家小饭馆,为他饯行。那饭馆内也就八九张桌子,地面也不大干净,靠俺们这张桌子溜墙边还立着个大油桶。店内零零散散大都是些外地的旅客在用餐。 俺和同窗点了四五样菜,两瓶啤酒。其中一道菜是红烧鱼。那饭馆里点的菜都是先交钱取号,然后按号由服务员端送到各桌。当时端菜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身体矮壮的金鱼泡眼女师傅。估计那女师傅大概是看到俺俩一副书生模样,加上又是讲普通话,把俺们看成了路过天津转火车的外地学生,因而就很欺生。当时俺们这桌别的菜都上齐了,就差红烧鱼。俺当时看见金鱼泡眼将好几盘红烧鱼都端送给排在俺们后面的几桌,却对俺这桌视而不见,便觉得有些不平。乘着金鱼泡眼端鱼路过俺们桌子,俺提醒道:“师傅,俺们红烧鱼等了很久了,您能否快点,俺们还要赶火车呢。” 这身子粗壮的女师傅闻罢停下步子,金鱼泡眼翻白,肥厚的嘴巴唾星溅飞:“你啦一辈子没吃过鱼还是怎么着!?”俺顿觉堵心,禁不住指着金鱼泡眼油光满面的黄脸道:“您怎么这么说话?” “哟呵------,你小xxxx蛋敢指老娘我!你再指一下?”金鱼泡眼瞪得如灯泡。俺毕竟少年气盛:“指你又怎么了?”“哟呵-----,小xxxx蛋还跟我炸刺儿!”金鱼泡眼左手将盛着红烧鱼的盘子往桌上一墩,盘内的汤汁溅起一尺高,落到俺同窗身上。只见金鱼泡眼油腻的双手一撸本就脏花花的袖子,然后双爪直扑俺胸前而来! 俺实在没料到形势竟会急转直下至如此局面。凭俺的力气,干翻两个金鱼泡眼都没问题。可咱是男人,又是文致彬彬的学生,实在羞于出手与市井女泼皮相搏。另外也是担心一出手,金鱼泡眼抱住俺大腿往地上一躺,讹俺个千八百的,那可真让俺吃不了兜着走了。 眼见金鱼泡眼油腻的双爪扑面而来,俺赶紧双臂挡住,口中立马温言软语急道:“大姐,咱有话好商量。”金鱼泡眼攻势不减,双爪薅住俺双臂撕拉。俺身后即是半人高的油桶,无路可退!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只听挂着脏布帘子的厨房门内如样板戏“红灯记”里李玉和上刑场前的一句高嗓清唱(天津味):“谁敢欺负我们姐们儿----?”话音落处,布门帘飞起,一位年纪约三十六七近一米八的横肉煞女手操着挂满菜汁的炒勺冲了出来! 欲知结果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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