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霸占zt |
送交者: wyw 2002年02月18日16:48:38 于 [五 味 斋] 发送悄悄话 |
另一种霸占 谎言之舟 去年在杭州发生了这样一桩事:一个年轻的外地民工,因为找不到工作,又花掉了最后一毛钱,竟然躺在郊外的疏菜基地里,偷菜农的萝卜西红柿充饥。这样躲了几天,萝卜西红柿毕竟难以下咽,况且时刻有挨上铁锄的危险,于是就想冒一次险,干干那“剪径”的勾当。其中还有一个很特别的细节,我们传统的剪径客一般都是黑衣蒙面,而这位兄弟却赤膊上阵,连背心都不套一件。他在一条小巷子里徘徊良久,终于锁定目标,选中一个文弱的中年妇女。他抢到中年妇女的手提包后,就拼命地跑,把萝卜和西红柿的能量尽可能地发挥出来。不走运的是,虽然他已经跑得很卖力,结果却是跑在一条死胡同里,被见义勇为的优秀市民来个瓮中之鳖! 记得那天正是午饭时间,电视上播出这条新闻,一桌子的人忍俊不禁,酒水都洒出不少。世上竟有如此倒霉的劫匪,这不是给劫匪行业抹黑吗。后来有两个威武的警官扭住这个年轻人的手臂从镜头上走过,因为他全身汗汁,滑溜溜的上身没处使力,就拎了皮带,半提着押去警局。年轻人很害怕,很羞愧,一副任人摆布的死鱼相。还有七嘴八舌的围观者,笑骂着,议论着,向镜头打手势,挤满了巷子口。 一桌子的人都说,真是个笨匪!笨死了!他笨吗?我说他很聪明哩,至少不比在座诸君笨。如果换成你我,还有什么聪明法子吗?这菜地里的萝卜西红柿,有牢子里的热粥热饭好吃吗?这菜地里的泥地土床,有牢子里的砖地板床舒服吗?与其在外边赤身裸体,还不如穿上牢子里的囚衣啊。所以我怀疑,他是不是早有预谋,是不是故意戏弄我们的警官,我们的记者,我们的市民,如果是,我们的监狱就应该拒收他! 问题的核心在于,他为什么要到这座城市来?他有没有权利来?他来了以后怎么啦?的确,有人认为他不应该来。北京有个老太太在公共汽车上责骂一民工,你为什么不安心在家种地?你是农民你就得种地!杭城春运时有个维持车站广场秩序的老头对着镜头骂民工:滚,叫他们都滚蛋!他们认为这个城市是城市人的城市,你不种地跑来这里干什么?这应该是2000年所有公众语言中最冷酷的责问了。然而他们还是来了,不是到这里来摸索温情,而是带着他们过剩的智慧和体力来寻找每一个公民都有权寻求的理想和财富。这里积累着的全部文明果实,都有他们的一份子。他们为国家建设,尤其是有偏向的城市建设,交了多少税,落后了多少年,难道居然连进城打工的权利也没有?这实在是2000年所有公众语言中最混蛋的逻辑! 他们来了以后又怎样呢?一件属于三个人的东西,因为长期寄存在一个人手里,这个人就会觉得他才是这件东西的唯一主人。所以当另外两个人前来索取时,他就舍不得了。城市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规则,这些规则就是经济、秩序、文化、语言、价值观念、专业训练,甚至生活习惯等,这些都不适合外来民工。于是我们拟订了许多约束他们的条款,我们需要他们的智慧和力量,但这种需要必须以不冲击我们现有利益为前提。至于他们的权利和需求,自然不会放在同一水平线上。下岗工人可以抗议政府没有给他们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市民住宅可以拒绝治安部门的非法搜查,公务员有权要求获得公正的待遇,但是听说过民工因为找不到工作而去集会吗?听说过他们午夜惊梦的索赔官司吗?听说过哪一条法律量定了民工的沉重体力价值几何吗?在这个高呼人才口号的知识经济时代,该群体已经被抛到了社会边缘,他们的权利和尊严,始终处于被施舍状态。 当警察逮住了一名劫匪,媒体捕获了一则新闻,市民捍卫了城市的秩序,我们给不给一点掌声呢?颇费思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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