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杂忆
--回老秃笔
老渔头
网上的多从东城牛大毕业,包括小渔头的同窗好友。牛大的讲的是“科学,民主”。
老渔头在秦皇岛外打鱼,没见过荷花池,就跌跌撞撞的进了牛大边上的马大。
这马大讲的是“求实,创新”。(“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之类的那时还不知道。)
小渔头一听,求实,这口号好,咱就喜欢实在人。来了几年后,发现来对了,
马大人实在,教的实在。实在几年之后,这马大出来实际上是求实,守旧。也没啥不好。
这是后话。
马大当年的口号是“红色工程师的摇篮”,要培养出一批政治业务双肩挑的人才。
朝中早已有众多前辈学长坐堂问事了,对刚入大学雄心勃勃的深深靴子们是多大的
鼓励啊,于是就有了一大批热心社会活动的积极分子,跟现在的精英差不多。
凡积极分子,必是学习拿的出手的,学有余力,热心公益,人都不错。不过
住邻居的系里就出了一位积极分子的异类,此公个子不高,面貌忠厚,穿着朴素,
口齿不清。棋牌球,不沾手,要说书画,那是挤得人家。一心读书,一意扑在系里
团委组织得活动上,在系党委,团委面前曝光率很高。可是美中不足,老兄总是考
六十来分。要是旧马大,这六十分开方乘十,就是好分了,无奈这是新马大,
六十分是不太抬得起头来。老先生苦恼之余,终于想来了一套新理论:这活动的事是
大家的,应该放在前边;学习的事是自己的,应该放在后边。热情感人呵。
上到大三大四,听说此公坐在大礼堂讲台上,给全校党团员做了几次两三个小时的报告。
老渔头那时已经愚头愚脑了,听了后不信,经过师兄的点拨,终于明白了:
忠诚啊,忠诚。
还是上到大三,开始了画大图,辅导老师就走下台来,跟同学打成了一片。辅导老师
是文革过来的,好像是井冈山的,当年管过何东昌先生。据老师说,何先生还是非常
聪明的,文革时拿一流体力学的公式请他推导,他一会儿就给出来了,几十年后,脑筋
仍如此清楚,可见工夫扎实。那时,他很尊重何先生,何先生见了面也给他
热情的打招呼。后来拨乱反正,何东昌升任国家教委主任,再见面就不认得他了。
何东昌在镇压动乱的言行,网上的老人都知道了。他要是个学者,不比杨振宁差,当时
的辅导老师说。出国前偶遇邓仲先老人,得一邓嫁先小传,同是学长,何不同也!
还有一位,算高年级的同学,他们那届年龄差别特大,他年纪也一大把了。曾当了阵儿
研究生会的主席,留校做了系党委书记管学生工作。那厮特爱整人,动不动就抓学生
思想动向,活思想,狠斗私自一闪念那劲儿,不少邻系的同学被他叫去训过。无非也就
读完了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写了篇读后感之类的。党委书记的口头语是:
要作党的驯服工具。他总是说,自从他管学生工作后,学生思想健康多了,也得罪了不少
老师。书记所讲的,总是很正确;书记的理,也总是很合乎公理,特冠冕堂皇。
而到了有出国名额时,书记,和书记宠爱的学生都会有份,我知道一位
平均考分九十多的就没公派的份儿,那时马大的人还不太知怎么自费呢。到分配时,
大家最讨厌的就是他了,政治表现直接跟前途挂了钩,那棍子打的是痛极了。
好在这种情况不长。
很久后,据说书记后来变化也不小。升了没,就不详了。
我们那时被教导的口号是: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谈恋爱还没上台面儿呢。
不过马大是骏马的马,不是马列的马。多数时间还是很快乐的。各种思想虽没
系统的学习,总有几匹骏马领头发起各种讨论,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马大MM虽少,
但总体水平不比旁边牛大的差,只是数量比牛大少很多。这种印象在多次拜访了
牛大的同窗好友后,感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