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行(十二) 茶叶店和大剧场门口 |
送交者: 问题多 2005年09月30日13:12:27 于 [五 味 斋] 发送悄悄话 |
从犹太人聚居区出来,已经天光黯淡。我们和舅舅、阿姨约好晚上10点半在上海大剧院门口见面。他们今晚要看越剧《红楼梦》。这是这个季节的最后一场,我们赶了个尾巴,本来打算一起买票看戏的,还庆幸了十几分钟。但是思前想后,越剧虽然跟唱歌差不多,没问题一个字也看不懂,就是再好看的服装道具,也只是新鲜一会儿,不如索性放弃。我们约好剧散场的时候在大剧院门口等他们带我们一起回家。 还有几个小时,再去浙江茶叶店。这一次茶店没关门。进去一看果然像国营商店。四壁架子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茶叶罐、袋、礼品盒,一眼望去又像中药铺。茶店里有三位售货员—这个词儿好像很久不用了,但是看到他们的装束:白大褂—和表情:庄严肃穆—我差点直呼:同志! 这里的茶叶品种真是多,柜台里面摆着的茶就有上百种;绿茶、发酵的、半发酵的;花茶、砖茶......我们看得头晕。找一位女店员来问,她也不过是指着柜台里面的标签,告诉我们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再问为什么价格差别那么大,基本上是产地有名有姓的就好,比如西湖龙井就比一般的龙井好。拿出茶叶来闻,绿茶味道清香。但是,我们的鼻子不足以判断最贵的和中档的茶叶。看了一会儿,我终于找出规律,绿茶无论品种,颜色依价格由深到浅越来越贵。也就是说,判断绿茶质量高低,牌子当然重要,但是颜色应该是鲜绿,越深就越陈,或者质量越差。可是铁观音之类的茶,我就不能找出判断的依据了。既然绿茶确实是按规律排列,其他的茶应该也是好的就贵、差的就便宜。我告诉没问题我的结论。他说搞学术的人就是这个毛病,喜欢把人之常情当自己的发现。这几天我们在其他的几个地方也都看到了茶叶店,价格差不多,但是显然这里的品种最多。 我一抬头,看到柜台上放着一块铜匾:信得过商店,顿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另外再看看那位女店员,已经不再陪我们观看,自顾走到柜台的另一边;另一位年老的男店员,正两手支着柜台边儿,横眉冷对地望着外面黑乎乎的浙江路。嗯,店员不积极推销,不讨好顾客,反倒给了我们更大的信心。这里的茶叶肯定有名,不用求人买。我们每一类挑选了一种高档的和一种中档的,决定回家泡在茶壶里面再区分品质。女店员从旁边的大抽屉里面拿出一个个已经按分量和品种分号类的小纸袋,然后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算盘劈里啪啦地汇总价格。嘿,这可是不少年没有见过的景象了。老商店、老字号、老派儿......凡事沾个“老”字真的就是给人一个可靠的感觉。哪怕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也让人觉得是温......吞吞的。 当我们气喘吁吁地穿过人民广场到达大剧院的时候,并没有碰到散戏的人群。黑暗中看到阿姨跑过来,告诉我们两个小时完不了,还至少要四十分钟。我们决定就在这里等。大剧院里面灯火通明,四周光线暗淡。前面的空地上除了我们看不到别人。不远处有一个门卫的亭子,旁边有长长的歇脚的地方。我们坐下来。门卫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时间一长,他的注意力开始转向我们。他开门出来转一趟,看我们不过无所事事,就又回到亭子里。 天不冷,有云,所以没有星星。外面大街上汽车的声音还在继续,剧院里此时上演着生离死别的爱情戏。我们就这样坐在一个真实的、一个虚幻的;一个现世的、一个逝去的;一个钢铁的、一个凄柔的世界之间,在暗地里,把鞋脱下来,歇着。 我把附近的一所高楼从上到下数了四五遍,判定是80多层。没问题说不可能,怎么会比金茂的层数还多?也许是我数的方法不对,把两层当一层数了吧。后来听舅舅说,我没数错。这座大楼比金茂正高一层,压它一头的意思。 四十分钟一眨眼就过了,散戏时剧场里面出来成双成对的盛装男女。我们两个球鞋牛仔裤显然是错了位。阿姨一见我们就说可惜了,今天的表演有英文字幕,还有很多外国人看。没问题把她带来的剧目介绍翻开看,确实是我们这些天见过的翻译得最好的英文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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