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的城市生长-五味斋-万维论坛-万维读者网（电脑版）

送交者: 点灯子 2002年04月19日19:22:04 于 [五味斋] 发送悄悄话

　　　　A
我们是栖止的鸟群
在南方深棕色的
阳光里　向上生长

骨骼拨节的轻微声响
我周身太阳的蜂蜜
粘上黑夜沉重的羽毛

黑色多么突兀
我的眼睛，开始想念
夜晚隐匿的火焰

——在南方深色的阳光里
我像一道黑色的伤口
逐渐加深和扩张
　　　　　B
罐头一样密封的城市
我逐渐学会
在白天藏起羽毛
和夜的锋芒

穿过倾斜的天空和屋脊
对面的橱窗上
我的面孔消失
神色古怪而倦怠

生活，断断续续地从头顶冒出
像许多小小的刺猬和钉子
爬满我生长的骨骼
并且，以此为食

我只是反复推开一排排
琴键一样的门
又随手关上
暗处，灰尘飞扬一下
回音停留在原处

有时，我领到一张纸
勒令用太阳的口吻，想象
曾有过的那些墨绿色的夏天
湿漉漉的百页窗
风像温热的老音箱
在阳台呼呼作响

在结尾，我总是说
在水洼里的天空
干涸以前
我会在天花板上
打开整个早晨
　　　　C
事实上
我从没有梦见过太阳的高度
我只是坐在影子安静的耳朵里
想起那些起飞的鸟群
那些深过黑夜的伤口
正以相同的姿势
掠过海洋和草原的高处

我试着走进我黑色的内部
从一个伤口到另一个伤口
终有一天
我会抵达鸟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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