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我和陈永红去上课, 陈永红个矮, 被排在二排。我在倒数第二排。挨
我坐的是个又高又瘦的女生, 仿佛跟竹杆似的, 皮肤又黑又难看, 挨着她坐真让人
感到不舒服。坐我前排的是个肤色又白又嫩, 眼睛又大又亮, 长发披肩较为圆润的
女孩。她一说话唇角自然而然的含了甜甜笑意。老师点名时我知道她叫林微微, 名
字真好听, 我莫名的喜欢看她, 嫉妒起坐在她旁边戴副眼镜的赵中华, 只怪自己怎
么多长了几厘米。
老师排好座位后将学校纪律讲了一遍, 然后让大家打扫卫生, 自己把自己的桌
椅清洗干净, 另外再由几个肯主动的同学把教室打扫一遍, 让主动要求打扫教室的
同学请举手。我心想只有哪个傻瓜才会举手, 不料全班竟有三分之二的人肯当傻瓜
高举了手。林微微也在其中, 赵中华更是把手举得高高的, 唯恐老师看不见。我愣
了愣, 看了看林微微也举起手。可恨的是老师没有点上林微微和赵中华的名, 点上
了我和另外几个男生。我失望地看着兴冲冲的赵中华和林微微抬着桌子出去, 心灰
得懒得动一下。坐我旁边的杨凤见我呆坐着不动, 叫了我一声。我一回头, 怒气冲
冲吼了一句:"叫什么叫?"瞪了她一眼, 吓得她脸色都变白了, 这才站起来和她一起
把桌椅抬出去, 三下五除二胡乱洗了也不理干不干净就扔下不管, 到教室去扫地。
扫完地又去擦窗子, 想用不停的劳动来挤去心中的懊丧。
我爬上上窗框坐着使劲地擦着玻璃, 擦了一扇正要转过身擦另一扇, 忽听下面
有个娇柔的声音道:"范晓东, 换一块抹布吧, 否则玻璃会越擦越花的。" 我低头一
看, 说话的竟是林微微。我不由望着她呆了呆, 她见我不动, 将手中的布团扬了扬,
说:"我这块是干净的。" 我回过神来, 将脏的扔下去, 她把干净的扔了上来。
有她在旁边看着我干, 我的劲头一下鼓足了, 干得更加卖力。林微微帮我换洗
着抹布。我没有跟她说话, 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有使劲、再使劲。结果五个
人擦的窗子, 我一个人就干了三分之一。
当我擦完最后一块玻璃跳下来时, 林微微柔柔笑着对我说: " 范晓东, 你好勤
快。" 我傻瓜似的红了脸, 望着她, 好久, 才结结巴巴地说了句:"我勤快吗?"她点
点头, 说:"你一个人擦得最多。" 我刚想谦虚一下, 赵中华走了过来, 对林微微说:
" 林微微, 我们把桌子搬进教室吧, 已经打扫干净了。" 林微微向我笑了笑跟赵
中华抬桌子去了。赵中华真讨厌!
清洁打扫完后, 老师宣布班干部名单时我再一次傻眼了。我先听到一个高个子
的男生被宣布当了班长, 又听到林微微、赵中华分别被任命为副班长、学习委员,
一个个站起接受大家的鼓掌, 紧接着老师念道:"范晓东, 劳动委员。" 我一时没反
应过来, 还没等人站起来就按惯例鼓起掌, 却发现没有人站起, 林微微和赵中华转
身向我望过来, 一道灵光在我脑海一闪, 我不就是范晓东? 老师微笑地望着我, 杨
凤也在我身边说:"范晓东, 老师叫你。" 一边扯我的衣服, 我晕乎乎地站起来, 掌
声如潮响起时, 我如同被母亲怒斥了一顿一样, 脑海里一片空白。不同的是眼前不
是母亲暴躁的面孔, 而是林微微回首的笑颜。
林微微很快就成了我最好的朋友。大脑袋的赵中华拚命想挤进我们的圈子。我
非常的不乐意, 说赵中华这家伙脑袋大、坏水多。林微微却说赵中华学习好, 人又
老实, 肯帮助同学。于是我不得已也接受了他, 我们三个人构成了其他同学口中的
"三人帮"。 陈永红非常不屑地在家里吃饭时宣称我和赵中华是林微微的狗腿子。
我气得恨不得冲过去撕烂她的嘴巴, 但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只有趁别人不注意时
狠狠瞪她一眼, 再埋头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