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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索命的药引子      

“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如果这个事情是真的，那就十有八九是查不出来。你们没听说过‘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万事不由人计较，一生都是命安排’这两句话吗？我听一位高僧说过，老蛤蟆的结局已定，无力回天。‘魂飞魄散无来生，灰飞烟灭渣入水’就是那位高人下的谶语，虽然他当时没有指名道姓，但我知道他说的是谁。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们说他们这次能查出来那个小孩吗？”络腮胡男子说道。 

“上一个无法入土为安的是毛祖，这一次又来了一个蛤蟆，中国这是不是被天谴了？”眼镜男说道。

“据说蛤蟆也问过了那位算命的，他也想死后像老毛那样用水晶棺把自己腌起来，然后再修个纪念堂。如果在北京不行，可以在上海、扬州等地都可以。但是那位算命先生说，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不仅他家里的人都要死绝，就是他在外面跟别人生的那些私生子的全家也要死绝。我估计，将来就算是他想那么做，他家的那些儿孙也不会同意。”络腮胡男子说道。

“真的假的，二哥？以我的人脉都不知道这个消息，看来二哥真的是神通广大啊！”光头男问道，显然对听到的消息非常的震惊。

“八成是真的。不瞒哥几个，我去年秋天在五台山遇到的那位绝世高人，我问过五台山的主事，得知此高僧不是五台山的和尚，是云游到那里的世外高人，名叫朱古。回来我说给老爷子和老娘听后才知道，朱古在藏语里是活佛的意思，他很有可能就是一位活佛。唉！让我白白错过了一桩天大的机缘。”络腮胡男子继续说道，语气中能够听出来明显有些遗憾。

“物命在人，人命在天。万事前身定，浮生空自忙。也许活佛并没有说错，二哥你能从活佛那里得到信息，说明活佛对你青眼有加，未来有期可入朝！你爷爷可是老蛤蟆的老师，你就是言语再过火一点儿，垂帘听政的他还敢拿你怎么样？” 眼镜男说道。 

“像你们一样，入朝为贪官？他大爷的，我可丢不起那个人！”络腮胡男子用不屑的语气说道。

“那你也不能总闲置在家啊，人家是被下岗，再就业，你是自愿成为无业游民，不给党国添堵，就不怕坐吃山空？”光头男完全不在意络腮胡男子的调侃，继续说道。

服务员给他们这一桌端上来了一大盆的麻辣小龙虾。

“我每年帮人平事儿的收入，就足够哥几个腐败的了。酒杯乾坤大，壶中日月长。麻辣小龙虾，大红即死期。穷自乐，懒方闲，人间路窄酒杯宽。来，哥几个，喝酒！今天我就要了一个菜，你们想吃啥自己点，别给我省钱。”络腮胡男子继续说道。

就在姬汉唐四人偷听邻桌的谈话正认真的时候，服务员给他们这一桌也端上来了一大盆的麻辣小龙虾，接着，干烧桂鱼、鱼香肉丝、夫妻肺片、宫保鸡丁，还有一盘回锅肉，也都陆续端上了桌，本来不小的桌面瞬间就被摆得满满当当的。 

姬汉唐他们这一桌的四个人，点的菜比五个年轻男子那桌所点的菜还要丰盛。 

李思琪说道：“估计是给我们上错了，我没要这么一大盆的麻辣小龙虾。把这些小龙虾都吃了，别的可什么都吃不下了。”

就在她准备举手喊服务员的时候，就听到邻桌的络腮胡男子转头对李思琪说道：“小姑娘，你们四个人能吃得了那么多吗？要不这么得好不好，咱们拼个大桌，我买单，姑娘觉得如何？”

李思琪刚想回答，就听到李元婧抢先说道：“我们这里有两位长辈，还轮不到我们两位小辈擅自做主。” 

姬汉唐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是反应迅速，临危不乱，审时度势，权衡利弊，真正见识到了平时说话总是比李思琪慢半拍的李元婧的机敏与睿智。

李元婧知道，以李思琪的性格断不会答应对方的要求，而如果直接拒绝了对方，又难免有惹恼对方的可能。

在中国，所有人都知道，不到北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官小。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见到中共高官的可能性不大，但会经常碰到那些高官的家属、子嗣、喽啰们，北京最不好惹的其实就是这些人，他们狗仗人势，无法无天，飞扬跋扈惯了。

两个毫无根基的小女孩，如果真的得罪了这些衙内，以后在北京的日子怕是会变得暗无天日了。 

姬汉唐与卢溪虽然都有着一张中国人的脸，却是实实在在的美国人，美国大使馆就离这里不远，两拨人若真的计较起来，那些官宦子弟和中共当局也不敢把美国人怎么样。

李元婧与李思琪在北京生活学习了这么多年，自然非常清楚这个道理。 

“老哥，老姐，可否赏个脸，一起小酌几杯？相见是缘，我没有恶意，今晚我请客。”络腮胡男子也没有跟李元婧计较，而是看向了姬汉唐与卢溪，和颜悦色地问道，看不出丝毫的嚣张之色。 

姬汉唐与卢溪对视了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于是笑着说道：“那就多谢这位朋友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但躲避肯定不是姬汉唐的一个选项。

况且，如果要了解伪人，特别是那些具有两种动物基因的儿童父母的情况，就必须要借助一些有背景之人的渠道才能够打探清楚，也许今天晚上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见姬汉唐答应的如此爽快，络腮胡男子也没有喊服务员，而是直接站起身，其他四位青年也跟着站了起来，然后帮忙把两张桌子对接到了一起。

九个人重新坐好之后，络腮胡的男子一脸笑容地问姬汉唐：“老哥，来一杯怎么样？老姐喝酒不？”

见对方并没有问李元婧与李思琪，说话也比较客气，姬汉唐觉得对方还是非常有分寸的人，于是说道：“我可以少来点，卢教授不会喝酒。”

“与教授一起吃饭，荣幸之至！我叫萧远，萧瑟萧条的萧，没有远大志向的远，我们哥几个都是发小，我排行老二，老大和老三今天没来。”络腮胡男子自我介绍道，然后开始介绍其他四人。

光头男跟服务员要了一个酒杯与几罐橙汁。

他先是打开了一听橙汁，双手递给了卢溪，接着又斟满酒，双手递给了姬汉唐，卢溪与姬汉唐也是双手接过了橙汁和酒杯，并都道了一声谢谢。

眼镜男将两罐橙汁分别递给了李思琪与李元婧。 

姬汉唐等人这才知道其他几个人的名字，光头男排行老四，名叫徐俊平，在军委情报部工作。寸头男是老五，名叫彭立发，在公安部工作。背头男是老六，名叫王丹，在国家审计署工作。戴着眼镜的青年名叫李晓明，位列老七，他在中央组织部工作。他们的老大叫徐勤先，在部队当差，老三叫曲肃，家里出了点小事，所以他们二位今天都没来。

萧远自我介绍其职业为《易经》爱好者，多年来只是学了一点皮毛，所以也没脸出去工作，长期借着自己的人脉，帮着一些外地来京跑官的人疏通关系，捞些好处，比其他的哥几个收入都要高出好多。 

能够把杀人的事情说成是小事一桩的，也只有这些官宦子弟能够说出口。

姬汉唐也将自己这边的四人作了介绍。

“原来二位这么年轻就当了遗传学教授，北京医大和协和医院都非凡人能够进入的单位。幸会！幸会！”萧远首先抱拳说道。徐俊平等人也同样对姬汉唐与卢溪抱拳。

“姬教授，酒水请随意。”萧远举起酒杯，对姬汉唐说道。

姬汉唐拿起酒杯，呡了一口，说道：“我平时很少喝酒，所以你们请随意。”

几人边吃边聊，气氛也越来越融洽起来。

“卢教授，你们医院这几天应该是很忙吧，北京各个幼儿园的孩子都在验血，真实目的应该是做DNA检测，我想您肯定比我们更清楚，不知道你们医院有没有发现男性却是女儿身的情况？”萧远问卢溪，态度谦卑。

“目前，我还没听说发现了这样的案例。元靖、思琪，你们有这方面的信息吗？”卢溪回答后，又问了李元婧与李思琪。

“没有。”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

两人分别回答道。

“卢教授、姬教授，您二位都是遗传学方面的专家，这男性却有个女儿身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你们见过这样的人吗？”过了一会，李晓明问道。

“这种情况被称为性染色体异常或性染色体反转。通常，男性具有一个X染色体和一个Y染色体，而女性具有两个X染色体。但是，有时在染色体的形成或分配过程中可能出现异常，导致个体的性染色体组成与其生理性别不符。” 

“一种最常见的性染色体异常被称为克氏综合症，英文叫Klinefelter syndrome，多与遗传有关，其特征是男性多了一个额外的X染色体，本来是46条染色体，变成了47条，决定性别的染色体由XY变成了XXY。这导致他们在性征发育上可能表现出女性化的特征，如乳房发育、缺乏体毛、睾丸萎缩等，如果不提前进行染色体检查，这种情况通常要等到青春期时才会被察觉到。”

“还有另外一种非常罕见的性染色体异常导致的雄激素不敏感综合症，英文叫做Androgen Insensitivity Syndrome，简称AIS。AIS导致出生时为外部性征本应该为男性的婴儿，却呈现为女性的特征。这是因为他们的细胞对如睾酮一类的雄激素不敏感。这种情况通常是由于雄激素受体基因上的突变所导致的，他们的性染色体仍然是XY。”

“谢谢卢教授的解惑！看来，这一次老蛤蟆他们想要找的应该就是患有不敏感综合症的儿童！”李晓明说道。

“什么意思？”李元婧小声问道。

见萧远等人都看向她，她又急忙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说老、蛤蟆为什么要寻找患有AIS的儿童，难道是他失散在外的骨肉吗？”

听到她如此问，所有人都笑出了声，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哈哈哈哈，你这句话要是让老蛤蟆听到了，气也得气死他了。小妹妹，若真是那样，那你的这句伤害性大、侮辱性更强的话，可就成了改变中国历史进程的一句千古名句了，功劳那可是大大的。”萧远笑着说道。

姬汉唐等人知道，李元婧刚才说的，其实就是在告诉对方，他们此前几人的谈话内容自己这边的四人都没有听到。

如今，有不少的中国人都知道老蛤蟆是谁的专有代称，而在北京生活工作的人就没有一个不知道老蛤蟆是谁。 

姬汉唐对李元婧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明天就能够知道李元婧与李思琪的基因图谱了，卢溪在给姬汉唐的样品中，也将李元婧与李思琪她俩的样品放了进去。

“二哥，我还是没搞懂，那个有遗传病的小孩如果不是老蛤蟆的骨肉，那跟老蛤蟆有什么关系呢？”王丹问道。

“据说那个小孩就是为了老蛤蟆的灵魂而来人间的，一旦他得到了老蛤蟆的灵魂，就会病愈。所以，你们也能想到老蛤蟆为什么要处心积虑、不惜劳民伤财也要找到那个小孩了。那个小孩是来索他命的，老蛤蟆的灵魂就是索命的药引子。”萧远说道。

“怎么听着像是神话故事似的？真的有灵魂吗？”李晓明问道。

“信则有，不信也有。”萧远说道。

对于萧远的回答，李思琪与李元婧也都笑出了声，没想到此前一口一个他大爷的萧公子，竟然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趁着这个机会，你们在座的几位不想也做一个基因测试吗？”卢溪试探性地问道，她虽然没有跟姬汉唐沟通，但是智商像她这么高的人，略为用心一想就知道姬汉唐同意跟这些人坐在一起肯定是有目的的。 

“卢教授，现在检测的费用很高吧？”王丹问道。

“既然咱们认识了一场，那当然对你们都是免费的。”姬汉唐说道。

“真的吗？哦，我不是怀疑的意思。若是能免费，那可就太好了！”李晓明说道。

“老疙瘩，你在肥的流油的组织部工作，还在乎那点钱？”老四徐俊平问道。

“四哥，我又没有什么实权，人家谁会来孝敬我呀？我如果有钱，就不用天天跟着二哥蹭吃蹭喝的了，我可以天天请你们吃大餐。”李晓明惨兮兮地说道。

“老疙瘩，哥可是巴不得你有那么一天，可如果是昧着良心拿钱，那就别怪我跟你翻脸。哥的原则就是既然我们改变不了现状，那就顺势而为。贪官的钱，你拿的越多越好，最好能让他倾家荡产，但千万别伸手拿清官的钱，缺钱可以跟哥说。老话说得好，人有善愿，天必佑之。”萧远说道。

“二哥，你已经说了好多次了，我都记住了。”李晓明信誓旦旦地说道。 

李思琪与李元婧都没有想到萧远竟然还是这样一位有侠义心肠、正义之感的人，这在北京的纨绔子弟中可是很少见的。

“可惜，我们都没有随身携带采样工具的习惯，这样，明天是周六，你们选一个地方，我带着采样工具，不需要抽血，唾液就可以。只要是你们的家人和非常好的朋友，明天都可以带来。我在大学的实验中心，平时有的是时间，不像他们协和医院人来人往的。我们平常试验用的样本，检谁的都是检，为什么不帮助朋友呢？”姬汉唐趁机说道。

“那就太谢谢姬教授了。你拿我们当朋友，我们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以后但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只要我们能做到的，绝不推脱。明天我做东，选一个大的包间，姬教授、卢教授还有两位小妹妹都一起过来，哥几个你们把家里人都带来，请姬教授他们帮忙，但是，说好喽，这件事情不能大张旗鼓，更不能散布出去，千万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到时候置姬教授于不义之地。”

萧远先是感谢了姬汉唐，然后又对着徐俊平等人说道。

众人都纷纷感谢姬汉唐，饭桌上的气氛也越来越融洽。

“你们有些亲朋好友如果明天不能来到现场，也没有问题，我给你们一些拭子，其实就是消过毒的棉签，你们按照要求去做，然后把样品给我就行了，报告最迟不超过三天就能给到你们的手里。”姬汉唐继续说道。

“姬教授，您既然这么说了，那是不是可以帮我大哥一家也做一个检测？”萧远问道。

“当然没有问题了。你们只要把表格填对了，样品不要装错，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姬汉唐也是信誓旦旦地说道。

萧远等人又是一番感谢。

“姬教授、卢教授，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会主动邀请您四位吗？”萧远举起酒杯，看着姬汉唐与卢溪，笑着问道。

姬汉唐与卢溪都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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