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來了。 按國人的玩字遊戲,新創的說法叫“萬水千山粽是情”。 我不以為然,因為身處異鄉他國萬水千山是真的,心裡懷的情感也是真的,隨時隨在。 小小粽子卻是可有可無的。
我不會包粽子,在我所在的城市要覓一顆粽子也是一件難事。但有熱心、執着的朋友尋來必須的食料和材料,糯米啦,粽葉啦,醬肉啦,細繩啦,年復一年地包粽子,守着傳統。這也是一種情,我太理解了,有時也去朋友家跟着學包粽子。
有粽也好,無粽也好,都是一份思鄉情。在國內的家人包粽子,我們在國外也想着包粽子,如此執着,算不算愛國?細細掂量,覺得有點複雜。包粽子,守着出生地的傳統,思念家人,本來就是一種很自然和母國聯繫的習慣和情感,沒人要把它上升到愛國主義的高度,但是有人就喜歡搞這種把戲,那就妥妥地當作愛國吧! 當然,單單包粽子是不夠的,小粉紅、老粉紅們要的是另一種“愛國”,也就是愛黨,愛政府,打雞血,紅翻天,沒完沒了的抗美抗日,和鄰國干架,等等。
屈原縱身一跳,才有後來端午節包粽子的風俗。當時的掌權者在他有生之年,無視他,排斥他,造成他殺身取義,這是一種說法。 現在不免讓人狐疑,屈原是不是被自殺? 怎麼會有抱着一塊大石頭自殺的道理? 恐怕是由於屈原為了楚國,屢進忠言,遭當權者記恨; 那時沒有今日強大的法律,不知道用尋釁滋事辦他,就把他扔進汨羅江了事。
老百姓向來濫情,就是不好好思想屈原怎麼死的,為誰而死。 其實屈原明明白白告訴他們,悲劇的原因由來已久,他“長太息以掩涕兮”,只為“哀民生之多艱”。老百姓不質疑屈原死的蹊蹺,卻擔心汨羅江里的大魚把屈原的屍體吃了,於是想出了投粽子賄賂魚的怪招,“大魚啊,大魚,你們要吃肉我們也理解,為你們包了各式各樣的粽子,就不要吃屈原的肉肉啦。”
也有官拜總理的,念念有詞道來,“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請見我的博文《兩會的翻譯》),作秀做到家了,達到了影帝的水平。 他當然有心做嚮往的善事,但是當一尊把前一尊架出會場的時候,他就坐在那裡,目不旁視,啥也不做; 別說死九會了,就死這麼一會,他就可以和屈原起名了,他也不會去做。
我只能寄希望於所有嚮往民主、自由的同胞,雖然“路漫漫其修遠兮”,來吧,“吾將上下而求索”,因為我們對這國這民,雖遠隔萬水千山,總懷着那股不滅的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