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心是业之源
一 万行之源
每个人所造的业不外乎身体的造作、语言的交流、思想的活动这三个方面。而身口一切的行为又都是受着一念的驱使去造作的。离开了这现前的一念心,身口如同无情之物,怎么会有行住坐卧、出言吐语的活动呢?所以身口是造业的工具,意识才是造业的作者。就象樵夫用斧头砍柴,我们一般只会说是樵夫砍柴而不会说是斧头砍柴一样。
一个人饿了想充饥,就会设法去购买食物、淘洗、生火、烹饪,最后享用饮食,其间所作的身口行为都由这充饥饱腹的动机所驱使。这个过程中每一步都无不是起意之后而行动的。想去买菜,立即起身出门;欲吃新鲜蔬菜,就去菜场;欲去菜场,就循着路线行走;为了省钱,又与菜农讨价还价……如此等等,整个过程中有不可计数的动机指挥着身口进行不可计数的行动。个人如此,一个群体的活动也不例外。比如一个公司全体员工都有获取利润的相同动机,所以上至公司总裁制定决策、安排事宜,中至各部门各施其职,或技术开发,或经营推销,或后勤供给,下至每个人的日常工作,都受着这共同心愿的推动而运行。个人是社会的一分子,社会的业是个体业的综合,既然身口意由心驱动,所以人心实际是世界的轴心,是人心推动了整个世界的运转。
再放眼观察整个宇宙的一切器情万物,则全是这现前一念心所流现。经云:“罪福二轮,苦乐二果,皆三业所造,一心所感。若一念心嗔恚、邪淫,即地狱业;悭贪不施,即饿鬼业;愚痴暗蔽,即畜牲业;我慢贡高,即修罗业;坚持五戒,即人业;精修十善,即天业;证悟人空,即声闻业;知缘性离,即缘觉业;六度齐修,即菩萨业;真慈平等,即佛业。夫心净则香台宝树,净刹化生;心垢则丘陵坑坎,秽土禀质。非从天降,岂属地生?只在最初一念所致。离却心源,更无别体。”
二 祸福之根
上述身口意一切业都源于一念,而这一念心动机的差别决定着业的本质是善、是恶,还是无记。
如有三人都去绕塔,一位是为了忆念佛的功德,另一位是想趁机窃取塔中的宝物,第三位是盲目地随着人群转绕。他们三位都作了绕塔的身业,而这身业本来是中性的,没有善恶的自性,它之所以成为善、恶、好、坏,全是人心使然。上面三人因为行为的动机有贤善、恶劣、无记三种,所以他们所造的业就成为善业、恶业、无记业。
又如,为了教育孩子,纠正其缺点,父母会严厉地呵斥孩子,但这是发自内心的慈悲,希望他好,所以是善业;相反有人为了谋求自己的私利,以恭敬的言行讨好上司,以期达到自己的目的,因为是自私的动机,所以这些行为反而是恶业。
智悲光尊者在《功德藏》中说:“树根为药芽亦药,根为毒芽何用说,唯随善恶意差别,不随善恶像大小。”所以从贪嗔痴所引生的一切身语意行为都是不善业;而从无贪无嗔无痴所生的一切行为都是善业。
既然一切安乐与痛苦,都由善恶业所感召,而善恶业又源当下一念心的发动。所以祸福的根源就在于当下一念。《太上感应篇》说:“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六祖大师说:“一切祸福,不离方寸。从心而觅,感无不通。”人在一念未生之时,就象湛然的虚空一般,善恶还没有形成。只由一念的发动,趋向于好事即是善,趋向于坏事即是恶。开始不过起一念、行一事,但日积月累,串习一久,就有了善人、恶人的区分。所以得祸得福,全都取决于最初的一念。古代,儒家教人“(每)日三省吾身”、非礼勿思、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非礼勿视,也正是源于此理。如果我们能够时刻把持自心,不令非法的邪念产生,倘若恶心生起,及时将其消灭,转成善心,这样行持久而久之,善恶自己作得了主,未来的命运便把握在自己当下“心”的手中。
宋代赵康靖公,为了净化自己的心念,日常放置瓶、豆二物,默察内心,如果起一善念,就投一白豆,起一恶念,就投一黑豆。起初黑豆很多,逐渐地善心串习力增强,恶心自然减少,最后善恶二念都忘,瓶豆也弃而不用。他的内心也因此磨砺得清净莹澈了。
明朝杨翥,官拜尚书,一天梦游园林之中,吃了两个李子,醒来之后自责道:“是我平日义利不明,才会梦中做此!”为此,他断食数日以自警省。
昔有一八岁沙弥妙颜,已得罗汉神通,一日飞入王宫,王后想要抱他。妙颜阻止说:“不应靠近沙门。”王后说:“你年幼如我儿一般,虽然以身抱你,又有何不可?”妙颜答道:“你所说的,虽符人之常情,但情从微起,犹如星星之火,能焚万里之野。又如涓涓之水,能穿泰山之石。事事都由细微之处渐渐发展而来,以少致多,以小成大。所以智者均远嫌避疑、防微杜渐。”
人若能在此一念之微上省察,励力将此心源打扫得清净光明,虽处暗室之中,也无愧于天地鬼神,如是积功累德,孳孳为善,自然所向都是光明之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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