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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挣扎录--《冰川期的春天》24, 25 by 幽默时报
送交者: HELP! 2003年10月16日19:00:37 于 [五 味 斋] 发送悄悄话

24
  按理说,这个小小的故事该告一段落了。在座各位,你们还需要知道什么
呢?还有什么比罗如萱同意和任远一道去“小四川”吃情人节晚餐更重要呢?
任远的春天还会遥遥无期么?罗如萱一直没能向笔者解释清楚她为什么会多少
喜欢上臭名昭著的“人贩子”,只是说他的眼神里和他的古怪行事中,有一些
平常人忽略掉的东西。她想了想,把“平常人”改成了“正常人”,说是生怕
让任远听说了,反而臭美起来。提到李杰瑞,她一个劲儿地吐舌头:“他是个
帅哥啦,毫无疑问,不过他是个危险人物噢,像奔腾四的芯片一样复杂,我这
个人笨笨的,躲还来不及呢。”
  但世事总是那么难以预料,谁又会知道,一顿晚餐,我们男女主人公的生活
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任远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神经,湾区千百家中餐馆,他偏偏选了“小四
川”。过错倒并不在“小四川”,那只是家中餐馆,中餐馆对湾区的中国人来
说,是永远没过错的。更何况那晚店内店外排了长长的队,任远和罗如萱在外
面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早春的瑟瑟风中,罗如萱的鼻子都冻红了,空座的希望
仍是渺渺茫茫,两人就撤了出来。
  罗如萱指着街对面的一家泰国餐馆说:“我有听说那家餐馆的口碑也不错,
很正宗的泰国菜,看上去也没那么挤。”任远说:“好啊,四川人口太多,我
们就去泰国吧。”
  那家泰国餐馆小小的门面,但生意也颇兴隆。在等座的时候,两人交换了礼
物,又一起七手八脚地拆开看,任远送罗如萱的是款最新型的惠普掌上电脑,
罗如萱送任远的是个精致的皮夹和一张PetSmart注1的礼券。罗如萱有些惊讶,
嗔道:“这礼物太贵了,你要去换过我才收。”任远假装没听见,说道:“你
给我PetSmart的礼券干什么,让我去买猫食吃吗?那里我能吃的只有金鱼。”
  “你说话真吓人,是给你家‘老婆’的啦。人家对你忠心耿耿,可没有道理
亏待人家哟。”罗如萱认真地说,随后想起任远是在装傻。
  任远拱手作揖道:“什么‘人家’‘人家’的,顶多也就是个‘狗家’,我
代表‘狗家’谢谢苏姗阿姨了。”
  罗如萱笑道:“人家……不对……狗家有八岁多了吧,狗一岁,人七年,它
是五十多岁的老前辈了,还叫我阿姨,说我是老太婆吗?”任远仔细端详着罗
如萱,见她喜笑嫣然,鼻子兀自冻得红红的,格外惹人疼爱,竟又口不择词起
来:“你要真那么老,怎么我看到的却是那么漂亮可爱,定是成白骨精了。不
好,看来我有恋老太婆的情结。”罗如萱连声叫糟,恨恨道:“越说越难听
了,我倒真该变成个白骨精,吓得你再不敢胡说八道……你好会打岔,我是和
你说真的,你送我这么好的礼物,我真的好喜欢,但实在太贵重了,你一定要
换过,否则我不收。”
  任远听她说“我真的好喜欢”,心中酥酥痒痒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仔细
想了想,也就是着落在“真的好喜欢”这样的琼瑶调调里。他已经记不起平生
还有哪次更快乐过,一时竟痴了。
  再次说明一下,笔者真想就此煞笔,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更喜庆更俗气的结
局呢?
  “你听见没有啦,你要去换掉,换成什么我都会喜欢的。”罗如萱生怕任远
再混赖掉,催促得急。
  任远存心混赖掉,说道:“我是送你礼物的,哪里还会把发票留着,拿回店
里去,人家不认帐的。”罗如萱说:“你不要赖,这么贵的东西,你哪里会把
发票扔了,信用卡上总有记录的吧?”任远仍坚持说:“真的没发票了,人家
不会就凭了信用卡记录退货的,何况,也没有道理退货呀?又不是质量问
题。”罗如萱说:“我和你一道去说,不怕他们不认帐。”
  两人争了一会儿,互不相让。任远费尽心机,总算又把话题绕开。两人正在
打情骂俏之时,女侍者出来说有位子了,两个人终于结束了罚站。
  餐馆里没开灯,每个桌上都点了两盏小小的蜡烛杯,发着幽幽怨怨的光,整
个屋中便显得黯淡无华,这本来是造个情调气氛,但在这个情人节夜晚,身处
其中,连呆头呆脑的任远都不由得一凛,觉得有些异样。于是他说:“这里黑
洞洞的,是不是泰国老停电哪?我们再换个地方吃饭吧。”
  罗如萱不是个讲情调讲浪漫的女孩子,但今天有了先入为主的情调和浪漫,
反觉得挺好,说道:“算了吧,再这样换下去,只怕连饭都吃不到了。”
  事后任远说起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感叹,话真乱说不得。他倒不是责怪罗如
萱,而是感慨居然会有那么巧的事:那晚,他们真的没吃上饭!确切说,没有
正正经经吃上一顿饭。没吃上饭的最要紧原因,是走过来招呼他们点菜的那名
女侍者罢了工。这家泰国餐馆的服务还算周到,几名女侍者穿梭往复,每位侍
者并不固定招待某一桌,而是见机行事,谁有空就去招呼需要服务的客人。这
名女侍者因见任远和罗如萱左顾右盼,只当他们已准备点菜,便热情地走了过
去,但她站在了桌边,就罢了工,什么都不干,只是静静地站着。
  此时任远并没有决定好点什么菜,而是认真地读起了菜单,越读越拿不定主
意该点哪样菜。他觉出了有人静静地站在餐桌边,只当是侍者在等他们点菜,
也不抬头,只管继续研究菜单。直到罗如萱用脚轻轻踢了踢他,他才抬起头
来,这一抬头,他就知道,这顿饭只怕是吃不上了。
  桌边站着的女侍者眉目如画,眼中闪着晶莹的水光,在幽幽怨怨的烛光下看
来,格外幽怨。
  “何晴!”任远嗫嚅着念出她的名字。罗如萱不知就里,上上下下打量这位
女侍者,只见她窈窕修长的身段裹在传统泰式长裙中,更显得玉立亭亭。
  罗如萱心想:“她是任远从前的女朋友吗?不是一般的漂亮。她怎么这么怪
怪的?”
  那女侍者终于开口了,还是不让他们点菜,用轻到听不清的声音说:
“小……人儿……任远,你好吗?”她清了清嗓子,大大提高了音量,高到勉
强能让人听清了,又勉强笑了笑,露出一对酒窝,问道:“这位小姐,你是任
远女朋友吗?我叫何晴,任远一定早和你说起过我了。”
  这位何晴,真的就是离开任远而去的第二任太太何晴,那有着一双水灵灵大
眼睛和一对醉人酒窝的何晴。她的眼睛依旧动人而明亮,而且似乎因为坎坷的
经历而积累了许多故事,成了“会说故事的大眼睛”。
  罗如萱忙说:“你好,我叫苏姗,第一次听说你的名字,我是任远的朋友,
但不是女朋友。”她说的虽属实,何晴却以为她不过是在遮掩,哪里有一般的
朋友在情人节晚上孤男寡女一桌吃饭的?她有些失望,又转向任远道:“你大
概真的恨死我了,居然从没有向苏姗提起过我。”说着话,眼泪簌簌淌了下
来,生活的不幸、迟来的悔恨,都含在泪水里流出来,等于已经将许多该说的
话都讲了,只有脑子转得不甚敏捷的任远没有看出来,仍傻傻地说:“过去的
事,提它做什么?你怎么在这里?”他出口,才大骂自己愚不可及,这何晴分
明是落了难,还看不出来么?他心里忽然猛的一酸:怎么,自己难道还没将她
忘怀吗?
  能不能忘怀一个旧的恋人,或是一个曾经美好的婚姻,是蔡文彬前一阵对水
茜茜苦苦思念时研究过的一项重要课题。在这个感情的方程式里,想来想去,
他只找到“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么一个恒定参数。简单的乘除法可以明白结
果:如果结婚百日,百百得万,便是三十年的恩情,所以只要结婚半年以上,
几乎就奠定了后半辈子的情感基础。婚姻破裂,一般都是一方或者双方发生了
细胞突变,有些是精神出了问题,有些是受了不正确的教育,比如看多了好莱
坞电影或是读了太多九十年代后的中文小说。
  根据这个经不起太多推敲的简单数学,任远和何晴有了将近半年的幸福生
活,注定了他退休之前忘不掉那段感情。
  何晴的眼泪流得更多,有很久泣不成声,惹得其余女侍者都来劝慰,客人们
也以为她受了任远的委屈,把他在心里骂了许多遍。罗如萱也劝道:“你不要
哭啊,有话慢慢说,任远是不是以前欺负你啊?”何晴哭了一阵,知道今晚是
干不成活儿了,和另两名女侍者用泰语讲了几句,将她们支开了,然后说道:
“其实我大概知道的,小任……任远是个心很软的人,决不会说我不好,但苏
姗你不知道,我曾经让他多难受过,所以后来遭了报应。”
  任远想起了胡成章父亲的一句台词,忙说:“这是什么话,不要宣扬封建迷
信好不好?”罗如萱皱眉道:“好你个‘人贩子’,怎么好对人家这么凶
的?”何晴忙说:“你们不要吵,听我讲啊,我憋了好久了,总算能说出来
了。”
  于是何晴将当年和任远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一说了出来——那段往事并
非都不堪回首,至少何晴讲到当年初到美国,任远对她呵护备至、宠爱无双的
时候,悠然神往。这些事,任远从不愿向人倾诉,一直憋在心中,憋得久了,
化作了心周的那些栅栏和篱笆。今天,他怎么也想不到竟会由何晴亲口说出,
那些郁积已久的辛酸往事和遥遥远去的美好时光,仿佛被一只温暖柔软的手不
经意地撩起来,又被小心翼翼地抚平熨贴,最终化在微弱烛光照不见的阴影之
中,更是随着小餐馆的门一开一关,消散在清凉微潮的半岛春夜里。
  那年何晴离开任远,随着潇洒乍富的CAO罗素搬进了Santa Cruz的一所豪
宅。罗素是典型的互联网经济泡沫的产物,因是学艺术出身,对经济和理财一
窍不通,其结果可想而知。他所担任CAO的公司第一天裁人,就把CEO、CFO、
COO、CIO、CTO、CAO等一串O给裁了,第二天又宣布了解散。罗素从来不知道存
钱,公司一倒,他“等身”的股票成了“等身”的废纸,他又成了真正的青年
艺术家,穷而无用,更过起了真正青年艺术家的生活。Santa Cruz的山林里正
好蛰伏着不少过了气的嬉皮士,罗素和他们一样居无定所,喝酒吸毒,和不认
识的姑娘搂搂抱抱,胡天胡地。大概这么胡闹了一年,欠下巨债累累。何晴百
般劝说,浪子没有回头,却回了手,酒醉后打了何晴,反将她打坚强了,搬出
了“艺术之家”,开始打工养活自己。
  她别无所长,但正好会泰语,长得又可人,很快就找了家泰国餐馆做事,一
边做一边跟着餐馆的老板学佛,想平复罗素送给她的心痛,倒是因此明白了不
少事理。不料那老板佛经念得通,佛性一点全无,一日收工后,突然抱紧了她
要和她欢好,她虽然久未得异性爱抚,但知道这位老板妻小满堂,哪里肯从,
便扇了老板一记耳光,以示不满。
  辞了工作,她又去别家泰国馆子应聘,不料这些泰国餐馆似乎互通声气一
般,一听说她的名字,连正经的面试都没有,便摇头回绝。她辗转在几家中餐
馆做了一阵,终于发现了圣马刁的这家泰国餐馆,似乎并没有将她放在黑名单
上,这才踏踏实实重新工作起来。
  何晴说完,长长舒了口气,即而歉意布满了脸,说道:“我真是不好,只顾
罗嗦自己的事儿,把你们这顿情人节晚餐也破坏了。我去叫几道这里的特色菜
来,算我请客。”她将“情人节”三字加了重音,留心看任远和罗如萱的脸
色,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任远忙说:“你打工挣钱不容易,怎么好叫你请客,你叫几道好吃的来可
以,一定要我来付钱。”话没说完,何晴早已转身去叫菜了。等她回来时,任
远问:“你今后打算怎么办?”何晴说:“再攒些钱,回北京开个地道的泰国
餐馆,你看怎么样?”任远说:“很好,很好。”盯着何晴的俏脸看,见上面
多了不少风霜憔悴的痕迹,又一阵阵地心酸,倒仿佛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造就了她的坎坷。
  一道吃饭的时候,罗如萱问何晴搬出罗素家后住在哪儿,何晴说:“罗素的
房子被银行收去抵了债,他也早没家了。我现在和别人合租公寓,花费不多
的。”罗如萱知道在硅谷,花费不多意味着“条件恶劣”,也盯着她姣好的脸
看,暗暗替她惋惜。何晴见任远和罗如萱一前一后地盯着自己,以为脸上不小
心挂了菜叶子或辣椒酱,忙抬手擦拭,袖口中露出一小截洁白如玉的手臂,臂
上却赫然挂着一道伤痕,显然当年受罗素的荼毒极深。罗如萱问道:“那叫罗
素的坏东西这样欺负人,你告他了吗?”何晴叹口气说:“告他又有什么用,
他一文不名了,让他赔偿,他也没钱哪?他已经一团糟了,何必再让他去住监
狱呢……我也没放过他,后来在中餐馆做的时候,请人揍过他一顿的。”
  任远吃饭,一向讲究专心致志,细嚼慢咽,但这顿饭,他却像什么都没吃进
去,又酸又辣又鲜美的泰国佳肴,他吃在嘴里,味同嚼蜡,心里的感受,倒是
又酸又辣,但一点儿也不鲜美。

注1:PetSmart,美国一宠物用品连锁店。

25

  情人节那顿晚饭,罗如萱也没吃出味道来。紧接着的周末,她躲到了孙叔叔
家。周六是孙叔叔寿辰,高朋满座,唯独她在繁华喧笑中独自落寞,被孙太太
尽看在了眼里。孙太太早将罗如萱看成了亲生女儿,便陪她聊家常,谈故乡风
物,老一辈人之间的流言蜚语。到了下午,来客出入更频繁,多半是孙叔叔生
意上往来的朋友,罗如萱喜欢热闹,但不喜欢应酬,便躲在楼上和孙家的女儿
说话。忽然孙太太走上楼来,叫罗如萱和一个人见见面,罗如萱心道:“又来
了。”孙家女儿有同龄人的敏感,笑着说:“妈,你还看不出来啊,苏姗已经
有男朋友了,你不要吃力不讨好了啦。”孙太太大惊,追问罗如萱真相,无情
地触及了她的心事,她忙说:“没有的事情……不过阿姨也不要太操心了。”
  下了楼,只见前面一堵墙移动了过来,亏得孙家宽敞,才没有惊天震地的动
静。罗如萱仔细一看那人,哑然失笑:来的正是那秦瑞家!孙太太见罗如萱笑
了,只当她是嫌秦瑞家胖,暗暗责怪她失礼,忙说:“艾瑞克,苏姗是‘一见
你就笑’,她对别的男孩子经常不理不睬的。”秦瑞家虽然关内关外地见过国
际级的世面,此刻也不由得显出了尴尬。
  秦瑞家过了而立之年,虽然算得事业有成,却望“妻”兴叹。他玩的朋友花
天酒地的居多,但大多都成了家,内有娇妻,外有野鸡,在他看来,方是做上
了完全的男人。可惜他没有娇妻,只有野鸡,一次在“万花丛”酒楼和两个
“东方风情”玩乐,忽然警察冲进来,于是一点都不好玩了。他是个会算帐的
人,那次事故后,痛定思痛,自己正是因为内无娇妻,才会频繁光顾风月之
所,去得多了,被打击的机率也自然大了。他因此苦苦寻妻,这也是他随处都
西装革履的道理。前几年湾区是IT的天下,书呆子们的黄金年代,休闲装、棉
布裤成了潮流。如今,那些穿休闲装和棉布裤的dot-comer们都丢了工作,被迫
休闲,数着酶烂的股票,也只穿得起棉布裤了,只有他这种商界后起之秀,西
装革履之辈,才永葆青春,让人肃然起敬。
  倒不是没有美女想嫁他,许多女子一看他上下的名牌装束,立刻倾心了,也
不用再过秤看看彼此的斤两,就准备成交,这样的女子他可看不上眼,莫说她
们动机不纯,难得真情,一不小心,只怕家都会被她败掉。所以他对独立自强
的职业女性最具好感。那次在黄素芬的饭馆里见过罗如萱后,梦了无数回,甚
至觉得自己真恋爱了,好久不再去“撒野”。但给她打的电话都没回音,过了
几个礼拜,才明白单相思和恋爱可不像假蛇皮包和真蛇皮包,能在账本上混为
一谈,于是死了心。他竖着耳朵打听,听说华埠商界巨子孙某的一位亲戚是个
才貌双全的未婚小姐,正好他父辈和孙某以前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他便用了这
层关系,巴巴的赶来贺寿,顺便一亲芳泽,没料又是这位苏姗。
  秦瑞家为了避免闹起误会,索性自我打趣道:“不瞒孙太太,我和苏姗有见
过的,听说在做IT,聪明得不得了的人,不像我,脑满肠肥的,只知道往钱眼
里钻。”孙太太愣了一下,心想:“他不是想追苏姗吗?怎么把自己说得那么
难看?”仔细打量他,想象需要多大的钱眼,才够让他钻。罗如萱笑道:“说
得好难听啊,其实我知道,秦先生做什么事都很用功的。”一语双关,一边赞
他做生意出色,一边笑他找女朋友心切。秦瑞家早知道罗如萱对自己无意,他
又是精明人,听出罗如萱有讥笑他的意思,火气冒上来,不曾控制住,冷冷
说:“多谢你夸奖,这样更显得我笨了,这么用功,却没有像有些高手那样,
结婚、离婚好几次,还是那么讨女孩子喜欢。”
  罗如萱立刻听出他在讲任远,心里恨着丁雯,却不知该怎么骂秦瑞家,只好
再不理睬他,转身往楼上走。孙太太不知两个人在打什么谜语,但也觉出了不
对,印证刚才女儿说的话,暗叫不好,忙也撇下来客,跟在罗如萱身后问道:
“苏姗,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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