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总是盼望过年,那是因为每年爸爸都给我买很多巧克力。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有春节晚会的,大约在初中到高中阶段,年对于我等于春节晚会。那时候的记性似乎特别好,什么超生游击队,萝卜白菜群英会之类,印象特别深刻。后来,上大学了,离开了爸爸妈妈,巧克力也有专人买了,年便是寒假的象征;每到过了12月份,就开始倒计时回家的日子。在后来,也就是现在,就象深夜不敢独自看侦探小说一样,越是接近春节就越不敢计算回家的日子。
十几年的春节晚会,妈妈说就那首回家看看好听。我想,大多数人如我一样,出国之前不会去专程买<<常回家看看>>这首歌, 此时,却用 modem把几十兆的mp3下了下来。也终于理解为什么当姥姥老爷健在时妈妈总是抱怨太忙,没空回家看看而把遗憾一直留在今天。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爸妈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
已经两年没有回家过春节了。当然这对于留学生来说似乎非常普遍。泪,想家的泪,不只从什么时候,学会了羞羞答答,即使十分的郁闷,仍然挤不出半滴。于是不能发泄的郁闷更加郁闷。年夜那晚,一直在run 程序,直到10点多时软件因数据太大而down 掉,而且身边没有备份,才想起要给家里打电话。妈妈还是像其他节日一样的问我有没有过节。我说,妈您和爸明年来吧,要不我怕我会忘记年是什么滋味了。年,又是什么滋味呢? 我想不止是年夜饭的滋味吧。鲁迅说我们不单单是靠吃米活着的。第二天,朋友抱怨年夜饭只吃了一包方便面,我说你为什么只吃一包,你可以吃两包的吗,没了吗? 被朋友当作我冷漠的见证而广泛”传颂” 。我真怕我不但忘记年夜饭的滋味,更会忘记年的滋味。
姥姥很小就盼望过年没债;妈妈小时候盼望过年分两个白面馒头;表姐小时候盼望一身新衣裳; 我小时候盼望过年会有巧克力糖;小表侄子盼望过年“收礼” 之后跟伙伴们比赛谁是” 大腕” 。但我知道,如果我在美国结婚生子,那些ABC们注定会有新的期盼,那必是不同于对于我对团团圆圆的期待。想至此处,禁不住又是遗憾。年,你要我们对你期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