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6日晚到此時,我一秒鐘也未合眼,也粒米未進。為了不讓慘死的愛子死不瞑目,我只能強撐着敘述我今天看到的一切,以及這件慘案的起因結果。 雖然我的判斷並不等於公安機關最終的判斷,但我今天忍痛在殯儀館確認了愛子的屍體之後,不僅確信這是一次蓄意謀殺,而且確認他們還是以慘絕人寰的手段慘殺了作家廖祖笙的獨子!!! 因為被告知不准觸碰或翻動屍體,我們夫妻倆從屍體正面看到我兒死得是如此之慘: 頭部:頭髮全部被凝固的血液漿住,因為不許觸碰,看不到頭頂傷在何處;七竅全部流血,血液凝固,牙齒被打得暴突;整個面部全是凝固的血液;右前額塌陷,右臉有明顯被利器刺破痕跡,臉上也有明顯被拳擊後遺留的瘀痕;右下巴出現一個血洞。 頸部:喉管部位有明顯手掐的瘀痕。 前胸:整個前胸部位傷痕累累,找不到一塊好肉。因為不許觸碰,無法確認哪些肋骨是否斷裂。左肋有被利器刺傷創口。 臂部:左上胳膊和右上胳膊全被擰斷,有明顯骨頭暴突錯位痕跡,皮肉組織也呈腫脹狀態;整個左胳膊有3處匕首捅扎創口,創口深淺不一; 腿部:右膝蓋下方被血淋淋剜去雞蛋大的一塊肉,創口深可見骨;右腳有大片瘀傷,並有明顯骨頭斷裂痕跡;左大腿和左小腿各有一處被匕首捅扎創口。 背部:因為不許翻動屍體,無法檢視背部傷處。我兒身下積留的大片血水足可淹到半個手部。 這是我夫妻倆在殯儀館看到的基本情況。同日,廣州和佛山多家媒體對此案的跟蹤採訪已介入,因為被告知不能進殯儀館,因此沒有陪同一塊前往檢視。 在整個追殺過程中,進行的是一場何等慘絕人寰的追殺,由上述情況可見一斑。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黃岐中學附近有群眾向前來採訪的記者描述:事發當時,有七八位成年男人手持鐵棍、木棍等兇器,從學校的操場上把一位少年往教學樓上追打。沒過多久,有人看到一少年從5樓窗口往下墜樓,或被人推落。 從時間上分析,我估計我兒進校在10分鐘左右,整個有預謀的誘殺過程就已完成,依據如下: 16日下午4時11分,我妻子突然接到一個學生掛來的電話(後證實是街頭公用電話),說我兒的前班主任譚觀南讓我孩子到學校去拿畢業證,於是我妻下樓把孩子從花園裡找來,兩人換了衣服,先到附近的市場購物,而後陪着我兒去學校。考慮到這幾個月來,因老師數次毆打我兒、校方對我兒的中考百般刁難,我妻不願與學校的老師再見面,於是下車後,兩人說定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個圖書城碰面,不見不散。於是我妻進書城購書,我兒步行走向學校。這之間至少需費時40分鐘。而事後幹警告訴我們,5點10分左右,黃岐中學向警方報警,說“學校發現一個小偷”,等警方趕到時,一具屍體已經躺在教學樓旁的水泥地面。 這件慘案會發生,絕非偶然,我家同該校有過多種過節: 該校在全國已經實行義務教育“一費制”收費之後,仍頻頻亂收費、高收費。只要你的戶口還沒有轉到當地,該校就或收高價3個學年近萬元,或收半高價近千元一學期。我兒念初二之後,我對這種收費方法再無法忍受,於是給該校校長寫了一封措辭比較激烈的信,拒絕再被盤剝,並表示校方如因此不讓我孩子上學,我將向媒體曝光並訴諸法律。後校方把我找到學校,同意對我孩子的收費“特事特辦”。此過節一。 我兒過去一向被老師讚不絕口,年年拿回一堆獎狀或獲獎證書,可自從初三由政治老師譚觀南擔任班主任之後,就成了其眼中釘,肉中刺,屢次遭到他的毆打。就在中考前兩天,就因為同學之間借用橡皮擦這等雞毛蒜皮之事,譚觀南居然當着全班近60個學生對我孩子手掐脖子,拳打肋骨。之後又一整天不讓我兒進教室上課,讓他全天在老師辦公室面壁。這事發生後,我極為氣憤,表示要起訴譚觀南,他連夜趕來我所在的花園向我道歉,我因為當時在氣頭上,拒絕他進入我的家門。學校有個梁主任,對我兒也兩度表示要“揍你”。此過節二。 今年4月,校方突然要我家出示房產證正本,否則就不讓我孩子按正常程序中考,而要讓他把“擇校”當作報考的第一自願,而擇校費相關領導告知是3萬元。為了給我孩子爭取平等接受教育的機會,我一連數月撰文向教育積弊宣戰,這些文章除了散見於各地媒體,也都可以在我的新浪博客上找到。校方也許感受到了壓力,常常對我孩子進行精神折磨,最多的時候,一天有3個老師找我兒談話,談話時間長達3個多小時,要他按“擇校”標準填報中考自願,有時害得我兒在學校連吃飯也趕不上,只能到零售店買麵包充飢。為了這事,我夫婦倆幾次打電話向學校老師抗議。此過節三。 也許是我批判教育積弊的文章屢次不點名地提到該校的一些做法,給該校帶來了壓力,我兒原班主任譚觀南顯得尤為緊張,自己杜撰了多條他有為我兒爭取正常中考的工作情況,要我在這張紙上簽字,以擺脫干係。我見這些情況多有不實之詞,並有意在第一條中就惡意塗抹我們在欺騙學校,我因此拒絕簽字。此過節四。 後來我通過把妻兒戶口遷入的方式,讓校方再無法刁難我兒的中考。沒想到問題解決了,人命也就發生了。 幾處疑點: 為什麼譚觀南過去從來都是用他的手機或辦公室電話同我家聯繫,這次卻要讓一個學生用公用電話把我孩子叫到學校? 為什麼別的同班同學早就拿了畢業證,我兒的畢業證卻要這麼遲才間接通知他到已經放假的學校去拿,而且電話打來時已是下午4點多? 為什麼我兒已經死亡好幾個小時,我們3次同他聯繫,他還要隱瞞情況? 為什麼校方報警時說“發現一個小偷”,卻是七八個成年男人手持各種兇器對我兒從操場追打到5樓?我兒自小被老師們讚不絕口,一個作家的孩子最後一次被騙到學校,就命喪黃泉,並被他們塗抹成了“小偷”? ……我無法再寫下去了。即便是在家破人亡之後,我也依然堅信黨和政府、公安機關最終會為我慘死的愛子討還公道。如果這樣的奇案也不能儘快水落石出,那麼天理何在,光明何在,教育界的本質又何在?蒼天啊,我相信你始終注視着這片土地,不會讓一個作家的獨子就這樣白白被人慘絕人寰地給謀害! (後註:孩子身上的利器創口寬度不一,不像是一把利器留下的創口。在20日的屍檢中,我們又發現孩子的右手食指頭內側有一道約2厘米長的刀口,深可見骨;左腹部已經被利器捅穿,頭頂腦部組織有血跡;腹腔里全是血水;脾部爛得厲害,肝部有傷,肺管有一處脫開;屍表其它部位也有多處新發現的傷口。一位精通屍檢的人士在我的邀請下,當日以死者家屬的名義陪同我到殯儀館看了屍檢的全過程,認為光是頭部的傷就足以致命。隨後,我們通過多次走訪,找到了一些目擊者,有人回憶說,當時突然聽到幾步開外發出“啪”地一聲,掉頭一看,便見一具屍體與牆根呈平行狀態,撲在學校欄杆內的水泥地上,面部朝牆,面部右側朝上,沒有任何的動彈和掙扎。血流得很少,只有飯碗大小,而且血色很淡。在聽到“啪”地一聲之前,沒有聽到任何的驚叫聲。醫生趕來後,有把遺體翻過來檢查。警車姍姍來遲,幹警看到的並非墜屍的第一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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