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追殺》(連載):引子 |
送交者: 致命武器 2005年04月16日16:43:37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
《致命追殺》(連載):引子 引子 一 鬼子進村啦!鬼子進村啦!” 村子口放哨的二娃子帶頭一喊,幾個童稚的聲音此起彼伏,點燃的導火線似地呼呼從村口傳到倉庫,集中在倉庫里的村民們立時躁動起來。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暗語,他們知道這次動真格的,上面的警察進村了。 “小李子,還是躲一下吧。”老村長揮手讓大家安靜,關心地看着小李子。 “我是大家選的,怕什麼!”小李子臉紅紅地嘀咕着。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一半人鼓譟小李子頂住,另外一半主張還是先避避風頭。然而,一個月內第三次當選村長的小李子陡然間犯了倔脾氣,立意要和進村的警察評理。 老村長無奈地搖搖頭。這時鎮長帶着一伙人走進倉庫,把倉庫出口堵住了。看這勢頭,老村長臉色都變了。見多識廣的老村長看出跟着鎮長一起進來的警察不是鎮上的,顯然是縣城來的,而且帶頭的那位肩膀上扛着兩條槓三粒星。 這時,剛剛還鼓譟的村民也安靜下來,不自覺地向後收縮了一圈,小李子則跨前兩步,挺起了胸膛。 鎮長盯住小李子,嚴肅地說:“這次選舉也無效!” “為什麼?”小李子圓睜着雙眼回瞪着鎮長,不服氣地質問,“這次你又帶來了什麼理由?我不信道理總在你那一邊?” “這次就不是由我來說了。”鎮長狡黠地笑笑,讓開身子,警察朝小李子圍攏過來,村民們一看這勢頭,好像充氣的氣球,也忽地一起擁到小李子身邊。 一時間,劍拔弩張。 警察們停下來,身體隨瞳孔一起收縮,有兩位悄悄把手放到配槍套上,那佩槍套顯然在進來前就打開了暗扣。 緊張的氣氛被走上前的兩條槓打破,他清了清嗓子。“你就是村民選的新任村長?” “是的,我就是!”小李子提高了聲音,倉庫里幾百號村民聽得清清楚楚。“這次選舉完全合法,你們還有什麼理由宣布選舉無效?” “選舉是合法,不過你不合法!”兩條槓警察聲音平和地說。 “我……” “我不管你大名叫什麼,不過小李子,我告訴你,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你生於1990,而不是你所說的生於1989,這樣的話,你才十七歲,沒有選舉權,也沒有被選舉權。” “我是生於1989年的,我……” “你知道個屁,”鎮長插進來,粗暴地打斷小李子說,“你是孤兒,是個野種,政府比你更加清楚你的來龍去脈!” “鎮政府才知道個屁。”村民中個聲音說,大夥嘻嘻哈哈笑起來。 惱羞成怒的鎮長臉紅脖子粗地喊道:“這不是開玩笑的,國家安全部門掌握着他的資料,別以為是野種就可以撒野……” “你住口!”聲音雖然沒有完全脫去稚氣,然而,任誰都可以聽出,小李子憤怒了…… 二 武警戰士小王下班後和另外兩位戰士排着隊,步調一致腰板筆挺地行進到故宮旁邊的宿舍區。自動解散後,他才發現口袋裡沒有鎖匙,他看看宿舍門,猶豫了起來,如果同宿舍的戰友已經回來了的話,他可以等到明天上班時再拿回鎖匙,他知道鎖匙遺忘在什麼地方。但今天負責守衛天安門國旗的戰友要很晚才下班。等不及了,他想着,轉身朝來時的路走去,走向天安門廣場,他繞道向他上班站崗的毛主席紀念堂走去。 繞了一大圈,才來到紀念堂門前。他小心地從旁邊上了32級台階來到側門,看到崗哨的時候,他又猶豫了起來,按照規定,毛主席紀念堂閉館清潔打掃完畢後,任何人不得進入。在他猶豫的當口,崗哨朝他打招呼,他不再猶豫,走過去也打了招呼,說拉下鎖匙在崗位附近。那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武警戰士朝四下警惕地掃了幾眼,招招手,示意他快去快回。 一口氣上到二樓,他突然怔了一下,咿,怎麼感到這麼陌生?他想。這裡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是他上班值勤的地方。但這次的感覺完全不同,竟然有些陌生,怎麼了?他站在那裡發了一會呆,環顧了一下左右上下——二樓長廊,二十米的地方就是毛主席遺體陳列室,也就是自己每天筆挺站着的地方。一塵不染的大理石,光滑透明可以照人的牆壁,明亮的——哦,他忽然忍不住莞爾一笑,這才發現感覺有異的原因。 燈,是水晶燈!過去兩年,每次到這裡,各個大廳走道都被水晶燈映照得金碧輝煌。可是現在已經閉館,水晶燈全部熄滅,整個紀念堂都是靠微弱的壁燈照明,光線似鬼火似的,走廊兩邊的仙人掌更是在燈光下張牙舞爪的樣子。 找到了陌生感的原因,武警戰士小王故作輕鬆地邁着步子,朝毛主席遺體陳列室走去。離毛主席躺着的房間還有十米時,小伙子習慣性地輕手輕腳起來,鎖匙一定掉在自己站立的地方,他想。今天下午自己站最後一班崗,他守衛在毛主席遺體旁邊。老人家在這裡躺了二十年了,他在老人家的屍體旁邊站了也有兩年多了。 怎麼回事?他心中突然不安起來,剛剛已經知道了產生異樣感覺的原因,可是那種異樣的陌生感不但沒有減少,反而纏得他更緊,甚至讓他心口有些吃緊的壓抑感。 他加快腳步,儘量不看走廊里半明半暗的鬼火似的壁燈和那仿佛有生命似的仙人掌,好在他如此熟悉這裡,就算是閉上眼睛,也能摸到自己的崗位上。 怎麼回事?接近停放屍體的陳列室時,那種巨大的不明所以的不安更加重。他以為自己的耳朵產生了回音,因為這個時候,這裡不會有發出聲音的“東西”。可是……他分明聽到了什麼聲音,在這個時候,紀念堂里應該是萬籟俱寂才對……難道是自己的心跳聲?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這時腦袋裡突然產生了扭頭下樓,趕快離開的念頭,只是,好像太晚了,他的兩個腳已經不聽自己腦袋的指揮,已經把他帶到陳列室的側門前。 他的心跳幾乎停止了,他確實聽到了聲音,是從毛主席遺體陳列室傳出來的,是那種壓抑地仿佛從地窖里傳出的聲音,又好像剛下飛機的人聽見的嗡嗡的低鳴聲。 他陡然間出了身冷汗。按照有關習慣和這裡不成文的規定,夜晚不處理任何涉及遺體的業務,久而久之,這個房間一到晚上就成為任何可以發出聲音的“活人”的禁區。 可是,武警戰士小王越來越確定自己白天站崗的地方傳來了壓抑低沉的聲音,這種聲音從門縫裡擠出來,在朦朧的壁燈襯托下,讓武警戰士小王汗毛倒豎。他腦袋裡有個聲音讓他停下來,但這時他的手卻輕輕放到了門把手上…… 門沒有上鎖!他不知道是他緊張中無意推開的,還是門自己滑開的,他定睛看時,門已經悄然開了一條縫,房間裡的聲音卻嘎然而止,代之飄來的是一股氣味,那氣味和感覺讓他覺得再熟悉不過——不過,那是大隊人群列隊瞻仰毛主席遺容時房間裡的氣味,是毛主席安詳地躺在那裡,自己肅然地站在那裡,大隊老百姓沉默地走過這裡時的氣味。那種氣味不應該在這種時候依然存在,不是嗎?現在,裡面應該只有一個死人!可是,房間裡有人氣,活人的氣味,他雙手微微顫抖,彎下腰,從微微打開的門縫裡看進去…… 房間牆上有人影在晃動,房間裡沒有點蠟燭,也沒有風,牆上的人影在晃動,房間裡有跳舞的活人! 不管是人是鬼,打攪了毛主席,我就要進去!武警小王捏緊拳頭,準備衝進去,可是,這次,他的腳卻無法挪動,因為他的雙眼把雙腳釘在了大理石的地上,而他的雙眼正盯着水晶棺——是眼睛看花了,抑或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因為那水晶棺的蓋子分明在移動…… 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把水晶棺材的蓋輕輕拉開,小王停止了呼吸……遺體不能暴露在空氣中呀,驚恐的小王這時竟然突然冒出了這樣的擔心,不過,這擔心稍縱即逝,恐懼立即充滿了他的每一個汗毛孔—— 躺在水晶棺材裡的毛主席緩緩抬起頭,眼睛慢慢睜開,隨即好像一具殭屍一樣直挺挺坐了起來…… 毛骨悚然,武警戰士小王渾身篩糠似地瑟瑟發抖,他想轉身,他想跑,他想喊叫,他想跳起來,他想……然而,他整個身子除了腦袋還可以想之外,其他都仿佛失去了知覺。 隨即,他的腦袋也失去了知覺,因為,一根鐵條從他腦後勺直直插進他的腦袋,搗碎了他的腦漿…… 三 “我們正遭遇內憂外患,同志們,我們肩膀上的擔子重呀!”站在會議室前台的國家安全部部長揮舞着手裡的教鞭,轉身面向牆上巨大的亞洲地圖。 “所謂內憂,”部長用棍子在中國版圖上沿着長江和黃河劃了兩條波浪線,“廣大的農村地區……八億農民……,第三次‘農村包圍城市’已經迫在眉睫,我們再也不能掉以輕心……” 北京西苑國家安全部主辦公樓三樓會議室里坐在下面聽部長訓話的各局局長們表情嚴肅、深有同感地沉重地點着頭。 “至於外患,”部長把手中棍子定在地圖中中國國界上方的一點,然後緩緩地成弧形劃下去,最後停在中國南方國界的一點上,“從北到南,這個包圍我們國界的弧形,就是對我們國家安全造成嚴重威脅的新月形包圍圈!美日是這個包圍圈的幕後策劃者,現在台灣也跳出來鼓譟……” 局長們的眼睛驚奇的順着部長的手從他們心中相反的方向一路滑下來,然後是一陣躁動。顯然他們沒有明白部長的意思,顯然這個包圍圈和他們心中的那個包圍圈大相徑庭,但更顯然的是,各業務局局長的反應並沒有出乎部長的意料,他臉上隱隱露出一絲得意和高深莫測的表情。他沒有收回教鞭,居高臨下地看着局長們,饒有興致地觀察他們疑惑不解地東張西望和交頭接耳了幾分鐘。 然後,他收回教鞭,輕輕放到桌子上,當他再次抬起頭時,下面已經鴉雀無聲。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部長心裡想。然後他要用早就準備好的腹稿,告訴辦公室里中國情報和反情報部門的間諜和抓間諜的人,那個真正對中國造成致命威脅的新月形包圍圈其實是…… 四 年近八十高齡的軍委主席激動地“呼”一聲站起來,同時手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不行,決不允許這樣,蘇聯東歐的歷史不能在中國重演!” 政治局六位常委都緊張而關切地盯着老軍委主席,其中由他親手提拔的四位親信也隨着他不約而同地提了提屁股。 老人氣喘吁吁地重重坐下後,他的四位親信也隨之鬆了口氣。軍委主席兩年前已經把總書記和國家主席兩個職務交給了新的一代黨和國家領導人,而且他也退出了政治局。今天他是來宣布他人生中、也是中國共產黨歷史上最重要的一個決定! “我多次向組織表達了我一退到底的決心,可是……,同志們,我們黨,我們的國家,不能總把命運寄托在一個人身上,這次我下定了決心,我要一退到底……我最後懇求同志們今天以舉手的方式表決我提出的一攬子提議!我再次強調,這次的決定關繫到我們黨的興亡,關繫到我們國家和中華民族的命運,不是關於我個人,更不是針對下一代領導核心的……” 會議室中除年近八十的老軍委主席外,七名常委到了六位,兩年前接任黨書記和國家主席的新一代領導核心缺席會議。老軍委主席講完後,宣布舉手表決。 軍委主席的四名親信爭先恐後地舉起了右手,總理和另外一位政治局常委看到大勢已去,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低下了頭…… 年近八十的上一代領導核心鬆弛地嘆了口氣,臉上裝出難過的表情,下巴下像青蛙下巴的一塊鼓了鼓,說道:“我讓出軍委主席職務,現在他身兼三職,是名副其實的新一代領導核心……謝謝大家的表決,表決結果:四比二通過。” 只剩六位政治局常委的表決如果出現平局,軍委主席也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右手舉起來,好在自己提拔的四位常委依然忠心耿耿,這讓他沒有必要去犯一次中國共產黨的紀律。 “讓他們進來吧。”老軍委主席臉上雖然仍然掛着勉強裝出的痛苦的表情,但已經難以掩飾興奮和急不可待的表情。 門悄悄打開了,軍委副主席和國家安全部部長走進來,他們身後跟着三位醫生打扮的人,其中一位頭髮已經花白,兩位戴着眼睛,三位都用口罩把臉捂得嚴嚴的。 老軍委主席朝他們親切地點點頭,隨即朝會議室左側的一個小門抬了下下巴。“可以開始了。” 軍委副主席和國家安全部部長掃了眼會議室里的六位政治局常委,他們都看到六位中有四位臉上帶着明顯的放鬆的表情,於是他們知道了結果。 軍委副主席先走到門前,推門前,他猶豫了一下,國家安全部部長上前一步,用手掌貼在門上,然後有那麼一瞬間,他也遲疑了一下,不過只是一瞬間,他知道在自己身後有老軍委主席和另外四名政治局常委的眼睛。 門太重,還是他們的眼睛太火熱?短短幾秒鐘的推門動作,竟然讓國家安全部部長許長征的背上出了一身冷汗,門打開了…… 裡面很黑。 這個黑暗的小房間裡坐着剛剛得到軍委主席寶座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統帥,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和中共中央總書記古月先生…… 五 波濤洶湧…… 小小腦袋再次浮出水面時,孩子臉上露出驚恐和祈求,“爸爸,爸爸,我不想學游泳了,爸……” 他透過血水模糊的眼,看見三歲兒子那天使般的臉蛋,天使正在哀求,天使害怕了…… 身上的傷和腿上的腳鐐讓他再次下沉。下沉前,他使勁睜開眼睛,搜尋妻子的蹤影,除了天使的小腦袋,除了波濤洶湧,除了漸漸遠去的美軍軍艦,除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他什麼也沒有看見。 他沉下去,卻仍然不願意閉上眼睛,這時,他看見了過去八年朝夕相處的妻子,她在海里,在深不見底的海底和兒子之間——妻子的靈魂已經離開了,但在離開前的最後一刻,她讓兒子騎在自己身上,讓自己灌滿海水的屍體托着兒子…… 他再次衝出海面,臉上是血,是海水,還有淚水,“爸爸,我聽話,我不潑牛奶了……” 孩子的聲音越來越微弱,驚恐的哀求中夾雜着嗆水的咳嗽。他想睜開眼,最後看一眼兒子那帶給他幸福和快樂的臉蛋,可他突然又害怕睜開眼睛,他不敢面對兒子那驚恐哀求的童稚的眼睛……他再次沉下去…… 他想沉進無底的太平洋深淵,然而,從頭頂上仿佛天堂里傳來的兒子的聲音讓他一次次浮出水面。他再也無法面對眼前的一切…… 他曾經無數次在心底發誓,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就要保護妻子和兒子…… 然而,妻子已經死在他眼底下,兒子正在他眼前死去! “讓我先死!!!”他狂吼一聲,他要用這聲音掙脫腳鐐,用這吼聲震破自己的耳膜,震爆自己的眼球,擠出自己痛苦的腦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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