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眾機械師》網站日前刊登了一位國外海軍研究者的分析,對世界上52種潛艇的戰鬥力進行了排名。其中包括一些先進的重型潛艇,也有一些正在服役的微型潛艇。但是看到具體的排名情況,卻讓人感到匪夷所思。這位分析者簡單地把潛艇的魚雷管數量+魚雷攜帶量+導彈攜帶量加起來,作為評價戰鬥力的指標。
如此評價之下,第一名是美國的俄亥俄級巡航導彈核潛艇,俄亥俄級最初用於攜帶24枚三叉戟核彈道導彈。由於美國和俄羅斯之間限制核武器的條約,部分俄亥俄級潛艇不再承擔核威懾任務。美國海軍並沒有讓它們退役,而是把其武器改成了攜帶海豹突擊隊的水下載具和戰斧導彈的型號。這四艘改裝後的俄亥俄級可以攜帶154枚戰斧導彈,遠遠超過任何其他平台。
俄亥俄級正在發射導彈
中國研製的潛艇有5種上榜,排名最高的093B型只有第14名,039A型、039型、091型並列排名第24。最低的是老型號035型,排名第37。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台灣省從美國購買的二戰水平老潛艇“海獅”級因為有10根發射管和18枚魚雷,竟然排到了第11位。
雖然這份榜單並不合理甚至有些無稽,但它畢竟為我們統計了當今世界正在使用的52種攻擊型潛艇。所以,不妨以此為基礎,來談談如何判斷潛艇的戰鬥力。我們會發現,核潛艇的威力是常規潛艇無法相提並論的,因此才能夠成為大國海軍的重要標誌之一。
潛艇的戰鬥力評估比較複雜,但是也可以簡單地分成機動、火力、信息化和隱蔽能力這四個方向來分析。之所以不討論潛艇的防護能力,是因為現代反潛武器的威力都比較大,而且潛艇位於水下,一旦被反潛彈藥命中,幾乎沒有帶傷逃跑的可能性。
英國機敏級核潛艇
在機動能力的問題上,核潛艇和常規潛艇其實沒有可比性。這並不是僅僅是因為常規潛艇需要經常浮上水面充電。一般常規潛艇充電一次,可以在水下潛航三四天,許多執行近海防禦任務的海軍來說,這個時間已經足夠完成一次出擊了。現代AIP潛艇可以在水下航行一個月以上,足夠打完一次相當長的戰術任務。但這麼長的潛航時間是用低速為代價的。分析中提到的西方最先進型號德國214型潛艇水下航速可以達到每小時20海里,這已經算是常規潛艇的水下極速了。然而和新能源汽車一樣,潛艇在高航速下非常消耗電力,所以即使是214型一般也僅僅採用低速航行,在每小時8海里潛航時能航行420海里,每小時4海里潛航時能航行1248海里。其他常規潛艇的速度性能遠遠不如214型。核潛艇則完全不同,因為有無限的電力,核潛艇可以保持每小時30海里的高速潛航很長時間,雖然這種情況下會發出巨大噪聲,但也可以甩掉對方的反潛艦甚至魚雷,甚至可以反手搶占攻擊位置把對手幹掉。中國第一代攻擊型核潛艇091型雖然性能不算高、噪音也很大,但由於水下速度可以達到30節,也被西方認作是一個不可忽視的成就。僅僅考慮到這一點,任何把常規潛艇戰鬥力排在核潛艇之前的榜單,都不合理。
至於火力,榜單中也承認,排名並沒有考慮到不同型號魚雷或者導彈之間的性能差異,僅僅討論數量而已。這種評價方式看起來有點武斷,其實還是有一定道理的。現代潛艇已經很少採用無制導的直航魚雷,而是普遍採用制導魚雷和反艦導彈。攜帶數量越多,威力自然就越大。但榜單中有幾個型號肯定是應該排除的,包括中國台灣的“海獅”級和朝鮮的幾種小型潛艇。它們沒有機會用得上制導魚雷和導彈,海獅級甚至已經很難再航行,連被制導魚雷擊沉的機會都沒有。當然,榜單把俄亥俄級排在第一位,多少有點欺負人。作為一種彈道導彈核潛艇轉職而來的巡航導彈核潛艇,它天然就擁有巨大的彈艙。
在信息化的問題上,核潛艇同樣具有碾壓式的優勢。潛艇用來了解外部態勢的主要工具就是聲吶。核潛艇因為體積大,可以安裝大尺寸的聲吶。美國洛杉磯級攻擊型核潛艇的首部聲吶在很長時間裡,都占據世界第一大聲吶的位置。另外一個問題還是和電力有關,無論聲吶本身還是潛艇內部的計算機、指揮、控制設備,都是需要耗電的。常規潛艇一旦潛航,每一度電力都異常珍貴。核潛艇卻是一種自帶無限量充電寶的怪獸,無論在指控系統裡開多少應用都可以輕鬆承受。
人們傳統上認為,常規潛艇唯一可以勝過核潛艇的地方就是隱蔽性。實際上現代核潛艇採用了多種降噪措施之後,噪音已經很小了。僅僅採用被動聲吶甚至無法發現核潛艇。2009年,英國和法國的核潛艇發生了相撞事故,雙方都沒有聽見對方的逼近。而且AIP潛艇在水下開動內燃機為電池充電的時候,噪音其實一點都不小。只有在完全依靠電機運行的情況下,常規潛艇的噪音才更小。另外,核潛艇因為體積更大,所以磁場特徵和尾流特徵會比常規潛艇更大。
俄羅斯卡贊號潛艇下水
所以,如果要想對比世界潛艇的戰鬥力,還是應該把核潛艇和常規潛艇分成兩個榜單更加合理。但是考慮到各國對核潛艇參數高度保密,或許製作這樣一份排行榜的時機還不成熟。
上面所說的僅僅是單艇指標對比。其實任何一種潛艇的戰鬥力發揮,都要看使用者的戰術和財力。作為近海防禦使用,常規潛艇的優勢還是很突出的。它的採購和使用成本低、退役後沒有核污染問題,在岸基飛機和水面艦艇的支撐下,機動能力、信息化能力、火力的不足可以得到彌補。但是如果用於遠海作戰和全球作戰,就一定要依靠核潛艇,否則跑都很難跑贏,更不要說打仗了。美國海軍一直是壓着別人海岸線打仗,所以常規潛艇對它沒有意義。假如有一天美國被迫收縮回本土,面臨其他國家艦隊耀武揚威的局面,說不定也會重拾常規潛艇。
那麼,如果要選擇一條潛艇去當兵,應該選擇核潛艇還是常規潛艇呢?當然應該選核潛艇,核潛艇不但有充足的制氧能力,還有更大的內部空間來比較舒適地生活。除了法國紅寶石級那種迷你核潛艇之外,其他國家的核潛艇都比較大。國外推測中國093型核潛艇的排水量達到7000噸,這個數字意味着她比052C型驅逐艦還大!俄羅斯奧斯卡級核潛艇里甚至有桑拿房和淋浴間。至於核輻射的問題,其實完全不需要擔心。包括中國在內,世界上還沒有發生過海軍核艦艇船員被過量輻射的案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