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外媒報道,多架中國空軍運20運輸機出現在塞爾維亞貝爾格萊德的尼古拉·特斯拉國際機場,據說運20此次任務是為塞爾維亞軍方運送FK3防空導彈系統。如果報道屬實,這就是中國空軍運20運輸機首次以大機群形式赴海外執行大型作戰裝備成套運輸任務,意義非同一般。
據國外開源飛行情報網站Evergreen
Intel披露,首批6架運20機號分別是20041、20042、20045、20047、20049和20142。這個網站之所以能夠獲得運20機號,說明此次任務是國際航線飛行,在飛行中每架運20都在實時全程向外廣播各自識別號,通過這個識別號就可以獲知該架運20是一架執行中國政府任務的運輸機。值得注意的是公開資料顯示,FK3防空導彈系統由中國航天科工集團製造,按武器裝備對外出口慣例,應當由代理單位組織出口貨運。此次由中國空軍承擔運輸任務,顯示出這是一次非常敏感的國家行為。而識別號本身也透露出,首批6架運20均來自解放軍中部戰區某運輸航空兵部隊。此前,這6架當中的20045和20047號於1月29日遠赴斐濟,20042號則在2月18日執行過所羅門群島物資運輸任務,顯示出空軍運輸機部隊的運20境外遠程運輸任務量比較飽滿,中國空軍的遠程投送能力由此得到充分體現。
我們注意到,運20自2016年入列以來,已先後赴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塔吉克斯坦、柬埔寨、菲律賓、越南、老撾等國家運送物資,並多次承擔解放軍赴俄羅斯參加聯合軍演的運輸保障任務,航跡延伸至境外多國。而高強度、大航程的密集出境任務本身就是對飛機性能、機務保障、機組能力和協調計劃、組織指揮,這些戰略空運要素最好的檢驗考核。特別是,這次任務並非是輸送醫療器材或者人道救援物資,機上搭載的是扎紮實實的大型成套武器裝備,具有一定程度的實兵實裝遠程投送含義,飛行途中要經過多個複雜空域,面臨相當程度的空中和地面威脅。有消息稱此次任務中,運20均配足紅外干擾熱焰彈,機組以臨戰警戒狀態保持飛行,這個考驗是前所未有的。同時,媒體報道稱,塞方此次引進的是三個營套的防空導彈系統,這就要求運20多批次執行運輸任務,相當於中部戰區整個運20部隊都要進行洲際飛行拉動演練,難度不小,收穫更大。
值得注意的是,開源飛行情報網站同時指出,運20飛行間隔100公里以上。這一數據顯示任務機隊運20並未進行密集編隊飛行,其中原因可能與民航航線飛行安全有關,也可能只是按照一般貨物運輸執行飛行計劃。而編隊到達塞爾維亞後,有消息稱運20首先降落在塞爾維亞第117空軍基地,而後轉場到貝爾格萊德國際機場完成包括加油在內的相關地勤保障。很明顯,採用大間隔民航航線飛行方式,以及落地國際機場接受保障,能夠顯著降低外界觀感,避免輿論過度解讀這次運輸任務。畢竟,解放軍空軍運輸機飛赴這次任務目的地,途中需要經過土耳其、保加利亞這些北約國家。值得一提的是,運20降落的117空軍基地以米倫科·帕夫洛維奇上校命名。帕夫洛維奇上校在1999年5月4日駕駛米格29戰鬥機與美國空軍交戰中犧牲。
對於運20的這次任務,西方媒體除了關註解放軍空軍的戰略投送能力外,更多的焦點放到了中國與塞爾維亞的軍事合作當中。外媒猜測,此次向塞爾維亞運送的是2019年就開始洽談購買的FK3防空導彈系統。塞爾維亞總統武契奇對外表示將在接下來的閱兵中展示這款新銳武器系統。防空導彈系統是技術密集型武器裝備,剛到貨就能對外展示,說明中塞兩軍有着非同尋常的密切合作關係,塞爾維亞軍隊相關人員極有可能已經提前掌握了FK3防空系統的操作使用。
實際上,中國和塞爾維亞長期保持着“鋼鐵情誼”。塞爾維亞是中國在中東歐的第一個戰略夥伴,武契奇擔任總統後,中塞關係日益密切,現在更是到了高層次的全面戰略夥伴關係階段。在國際舞台,塞方始終堅持維護我們的核心利益,積極支持中方一帶一路戰略倡議,中方則力挺塞爾維亞捍衛獨立、主權和領土完整,體現的是親如兄弟般的相互支持。而上述防空導彈系統採購項目剛剛啟動,美國官員就曾當面警告塞爾維亞不要購買中國武器系統,並表示,如果塞方真想加入歐盟就必須放棄中國武器裝備全面轉向西方系統。但是塞方最終還是頂住了壓力,繼續堅定不移向前推進中塞友好合作。
目前看,中塞兩軍合作領域包羅萬象,合作層次逐步走高。實際上,塞方最初從中方獲得的裝備大部分並不是作戰裝備,而是工程機械和運輸車輛這些保障類裝備。近年來,塞方購買了一批中國彩虹-92A無人機,成為歐洲第一個使用中國察打一體無人機的國家。中方還協助塞方研發自己的Pegaz無人機系統,這種無人戰鬥機也將配備彩虹無人機使用的FT-
8D激光制導空地導彈。此外,在中方幫助下,塞爾維亞正在積極改進優化自己的指揮自動化系統,軍隊整體信息戰能力提升幅度比較明顯。在人員交流和訓練方面,雙方已從互派留學人員和軍事代表團互訪,上升到了兩國強力部門的聯合訓練階段。2019年,塞爾維亞和中方在斯梅代雷沃一家中資企業廠區開展聯合反恐作戰行動演練,雙方特種警察部隊出動180人,3架直升機和20輛車參加演習,以反劫持為基本科目,演練了直升機機降、制高點控制、偵察搜索、制服犯罪分子和解救人質等作戰環節,相互切磋各種反恐怖作戰高招妙招。
很明顯,隨着FK3防空導彈系統進入塞爾維亞軍隊服役,中塞兩國在防務領域的合作越來越凸顯戰略意義。該系統導彈射高27公里,射程100公里,公開資料顯示,該系統價格遠低於紅旗9系統,是世界範圍內少有的物美價廉中高空中遠程防空作戰兵器系統。三個營套的FK3系統引進後,防空火力將全面覆蓋塞爾維亞國土面積。
關於此次空運任務,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以“常規軍事物資”表態回應記者提問,他還特別強調,這是雙方年度計劃合作內容,與當前局勢無關。其實,只要中方派出運20,無論多少架次,對於西方國家都是一個非常明確的信號。此前,中塞兩國防務交流始終保持了相當程度的克制和低調。塞爾維亞曾尋求向中國購買遠超其國防需求的武器裝備,最終在中方綜合衡量後,向塞方提供了更符合實際的解決方案。這一次,特別是在當前俄烏衝突持續演化之時,以6架一批的多批次運20飛機,直接將萬里之外的大型武器裝備成建制運到了歐洲,西方感到有點不一樣。
俄羅斯與塞爾維亞是同屬斯拉夫的傳統友好國家。俄羅斯在此具有獨特的地緣利益,也是塞爾維亞軍事技術裝備進口規模最大的國家。塞爾維亞近年來接收了來自俄羅斯的30輛改進型T-72MS坦克、30輛BRDM-2裝甲車、7架米-17和米-35直升機、6架米格-29戰鬥機,以及“鎧甲-S1”彈炮合一系統。這個軍事援助的廣度、深度及體量,是其他國家望塵莫及的。而隨着俄羅斯在受到西方國家普遍制裁後,出口渠道收窄,對外軍事交流與合作將會受到較大影響。在這種情況下,西方國家對解放軍這次遠程空運行動的解讀當然別有一番滋味。
中塞兩個民族都重情誼、講道義,不畏強權、反抗霸凌,武契奇總統曾經表示,中國是塞爾維亞最可靠、最寶貴和最偉大的朋友,塞中有着當之無愧的“鋼鐵情誼”。很明顯,為塞爾維亞提供高層次軍事技術合作的中國方案肯定是一種力鼎雙方“鋼鐵情誼”的“鐵杆方案”。實際上,僅就裝備技術合作一項,以先進防空導彈系統為引領,未來中塞雙方在包括殲10飛機、VT4坦克,以及類似於ZDK-03預警機這樣的空中信息化平台方面都有着巨大合作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