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8 血壯山河 盧溝橋之變 17 |
送交者: 匝瑜 2023年11月14日05:19:45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
17 關於金振中在此戰負傷的情況也很有意思,說是頭部和腋窩被炮彈破片所傷,還有一說是左腿被炸斷,手槍子彈從左耳旁射進,又從右耳下穿出,送往河北保定斯諾醫院搶救。這些都是“戰史”,另外還有“野史”說的就不太一樣了,宛平爆發衝突,北平各界都組織慰問團前去鼓勁兒,大學生們更是閒不住,除了放鞭炮這次還來勞軍,真是哪兒都有他們,“7月12日,戰爭爆發的第5天,燕大民先隊派遣柯華、朱劭天、徐慈梅和我(趙榮聲)代表燕京大學全體學生到前線慰勞。……我們在瓜攤上買了幾擔西瓜,,在一所民房裡見到了37師219團第三營金振中營長。儘管我們帶的禮物菲薄——一封慰勞信,一包《燕大周刊》和幾擔西瓜,但是金振中營長很高興。他感到愛國的北平學生來到前線慰問,對他們的鼓舞很大。” “盧溝橋戰鬥中負傷的金振中” 學生們當然要關心戰事,也就是大刀片怎麼砍小鬼子的故事啥的,“談起盧溝橋的戰事,金營長謙虛地沒講什麼,而是從裡面請出一個拄着白色粗木棍,從頭到脖頸纏着繃帶的黑大漢來。”金營長善於帶兵而拙於口舌,說多了這些大學生也聽不懂,乾脆直接上傷員來說明情況——“仔細一看,這個上身穿着白老布短袖襯衫,下邊打着整齊的綁腿,眼睛充滿血絲的傷員乃是名字已經上了報紙的吉星文團長。”——看看、看看,這都把團長折在裡邊了,你就說戰鬥激烈不激烈吧。 “吉星文團長首先說,‘同學們到盧溝橋慰問,不敢當、不敢當。軍人守土有責,敵人殺上門來,我們只有全力抵抗,一定要保衛國家領土的完整,一寸土地也不能喪失。’” “吉團長接着激昂地向我們講述了幾天來的戰鬥經過,‘7日夜間妄圖侵占宛平城未逞,便用大炮向我們轟擊。8日日寇在多門大炮掩護下集中兵力向盧溝橋石橋以西的鐵路橋我軍陣地猛攻,我方因過去有不許出擊、只能死守的消極禁令,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因而鐵路橋和龍王廟被日寇占領,我守橋一排33人,包括排長在內全部壯烈犧牲。我軍兄弟忍無可忍,夜間11點,拿着大刀、手榴彈,發揮老西北軍的特長,趁着黑夜,摸營進行一場白刃戰,殺得日軍鬼哭狼嚎、缺胳膊短腿,大敗逃跑。我軍收復了鐵路橋和龍王廟等處陣地,解了心頭之恨。’” 這篇回憶的作者是趙榮聲在1935年8月考入燕京大學法學院, 10月即加入燕京大學的中共外圍組織中國左翼社會科學家聯盟北平分盟,11月又加入燕京大學的中國左翼作家聯盟,1936年4月加入中國共產黨。抗戰爆發後,被派遣至衛立煌處潛伏。因為情況複雜、形勢難以掌握等等原因,沒搞出什麼事情後就離開衛立煌回到燕京大學復讀。及到解放之後,因無法證明自己的歷史關係,黨員資格不能作數,進入《工人日報》報社工作。1957年反右運動期間被定為“反黨分子”,開除出黨。1958年10月,趙榮聲被補劃為“右派分子”,一家三口被下放到山東濟寧,趙榮聲被分配到濟寧地區供銷社,在此工作了18年。 文化大革命結束後,趙榮聲的“右派”獲得改正,恢復了政治名譽,恢復原工資待遇,恢復其1957年的中國共產黨黨籍,並正式調回《工人日報》社。1979年10月22日,中華全國總工會黨委作出了《關於趙榮聲黨籍問題的複查結論》,恢復其1936年4月以來的中國共產黨黨籍,出任工人出版社副社長,1991年病逝。 此次趙榮聲和同學一起去往盧溝橋勞軍,目的還是比較單純的,玩味這些文字,感覺也比較真實,也有一些和戰史不一樣的地方,一些細節很重要。一個是第29軍反擊鐵橋,一個是在10日晚,而此文中吉星文的話雖然沒明說,不過按照順序理解是在8日夜,這是不對的,鐵橋反擊戰是在9日協議簽訂、執行之後發生的。這有可能是吉星文誤導,也有可能是學生們沒搞清楚。 “我軍收復了鐵路橋和龍王廟等處陣地,解了心頭之恨。”是不錯的,不過日軍立刻發動了反擊將龍王廟奪回去了,看來只能半“解了心頭之恨”。吉星文不說這個日軍的反擊龍王廟也可以理解哈? “因而鐵路橋和龍王廟被日寇占領,我守橋一排33人,包括排長在內全部壯烈犧牲。”犧牲的33人,大多應該是龍王廟的守軍,日軍戰史記載是在龍王廟擊斃20人、傷40人,後續一般都會有傷重不治的情況,死亡人數肯定會增加,再有就是日軍炮擊宛平城和鐵橋,應該也造成了傷亡,這樣看來犧牲33人的情況還是比較可信的。另外有意思的是,吉星文把這33人都算在鐵橋上,大概是要突出鐵橋保衛戰的激烈,其實也就說明了鐵橋的重要性,龍王廟是不太緊要的。值得注意的是“8日日寇在多門大炮掩護下集中兵力向盧溝橋石橋以西的鐵路橋我軍陣地猛攻,我方因過去有不許出擊、只能死守的消極禁令,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因而鐵路橋和龍王廟被日寇占領,我守橋一排33人,包括排長在內全部壯烈犧牲。”這33人都是在日軍進攻龍王廟和鐵橋時犧牲的,吉星文並未提到後續的“反擊戰”的傷亡,原因可能是傷亡比較輕微,吉星文覺得沒必要提,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傷亡,也就是本來就是單方面的無人反擊戰,是不是? 大學生趙榮聲並沒有提到金振中負傷,負傷的卻是團長吉星文,不過這個傷員的情況看起來有些不同尋常——“拄着白色粗木棍”,什麼樣的木棍是白色的呢?肯定不是刷了白油漆,吉團長沒有那麼矯情小資是不是?應該是削去了樹皮的白茬樹枝。這個趙榮聲也是,好歹也是在中國左翼作家聯盟混的,觀察還是不到位、描寫自然不明確、不準確。 “從頭到脖頸纏着繃帶的黑大漢來……下邊打着整齊的綁腿”,這個頭頸是木乃伊、下身是野戰軍的打扮很不協調,“下邊打着整齊的綁腿”說明腿部沒有負傷,那為什麼還要“拄着白色粗木棍”?怎麼看怎麼像演戲是不是?此時演戲呢似乎也有必要,8日晨金振中第3營輕易“失守”鐵橋,日軍一下子就占據了戰場主動,這肯定讓師長馮治安、旅長何基灃大發雷霆,特別是旅長何基灃,本來就以“粗暴”聞名軍中,此次部下如此狗熊,必然是暴跳如雷,一盆接着一盆的狗血給吉星文、金振中兜頭潑將下來。吉星文、金振中自然是狼狽不堪不知如何應對,不如假稱負傷以應付“粗暴”的旅長。不過這個假裝受傷自然是畏戰、避戰,無論如何是使不得的,那樣等來的可不是旅長兜頭潑下的狗血而是子彈了,如此只好演一場“頭頸是木乃伊、下身是野戰軍”鬧劇給“粗暴”的旅長去看。 再有就是後文金振中還帶着這些大學生們參觀了宛平城——“左腿被炸斷,手槍子彈從左耳旁射進,又從右耳下穿出,送往河北保定斯諾醫院搶救”——三四天就恢復成這個樣子了嗎?這是吃了什麼了? “當吉星文團長講話的時候,士兵已經搬來了幾個西瓜,拔出掛在背上繫着紅綢子的大刀,擦擦幾刀,切成多片,招待我們。好像用動作向我們表示:大刀是那麼鋒利,鬼子們的頭也那麼容易砍。我們看見院子裡西瓜堆積如山,知道慰勞者已來過很多了。” 值得注意的是文中吉星文的一句話,“我方因過去有不許出擊、只能死守的消極禁令,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因而鐵路橋和龍王廟被日寇占領……”這也許就是7月8日晨戰鬥中守軍不開槍的原因。在此之前第29軍有“不許出擊、只能死守”的命令,戰鬥爆發時部隊首先要判斷形勢才能決定開不開槍,而不是在第一時間就發起抗擊、還擊,而當時情況更為特殊,部隊已經知道是自己要挑起事端,可是事端擴大了,這完全出乎預料,以至於根本沒有敢做出反應。秦德純自述,“凌晨三時半,……我當即對吉指示:‘保衛領土是軍人天職,對外戰爭是我軍人的榮譽,務即曉諭全團官兵,犧牲奮鬥,堅守陣地,即以宛平城與盧溝橋為吾軍墳墓,一尺一寸國土,不可輕易讓人。’”要是代理軍長做出這個指示,當時就打起來了是不是?秦德純號稱“八面玲瓏”,不會的不會的,咱們換個話題、換個話題。 7月10日晚馮治安、何基灃的主動進攻是“盧溝橋事變”的轉折點。本來7月7日夜的事情已經基本解決了,7月9日2點雙方簽訂了《秦德純、松井停戰協議》,7月 9日白天已經按照“協定”各自撤兵。王冷齋記述,7月9日傍晚6點,“日軍河邊旅團長專派笠井顧問、廣瀨秘書、及愛澤通譯官三人,攜香賓酒來縣,向余面致慰勞,各人並面盡一杯,以祝此不幸事件之得以短期解決,並盼以後永遠勿再發生。” 7月10日中國駐屯軍參謀長橋本群和北平特務機關長松井太久郎與第38師師長張自忠進行深一步的談判,並且橋本群向國內匯報談判不錯的進程,參謀本部依此報告解除了關東軍緊急派兵的準備。 而馮治安、何基灃在7月10日晚的行動將這些全部擊碎,事件演變到現在完全不受中方的任何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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