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和伊朗,誰更是“麻煩”? |
送交者: 遊覽 2006年05月31日15:34:52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
朝鮮與伊朗,處於亞洲的遙遙兩端,卻同樣是美利堅的噩夢。不是因為它們一個信奉共產主義,一個遵從真主安拉,而是因為它們都在追求一樣讓美國人寢食不安的東西——核子的力量。 談到當前困擾國際社會的核問題,朝鮮和伊朗顯然已取代六、七年前的印巴而成為世界矚目的焦點。但這次核危機的兩個當事國的一舉一動卻牽動着更為廣泛而敏感的國際政治格局的神經。這兩個被美國斥之為“邪惡暴政”的國家本身就處於地緣政治極其重要的東北亞和中東,都是各處利益的交匯點。任何在這一地區的小小舉動都會引來眾多眈眈的目光。 我們知道,目前全球除國際社會認可的五大有核國家外,還有一些無核國家千方百計謀求核武器,積極跨入“核門檻”。印度、巴基斯坦進行了核爆炸試驗。以色列和日本雖未公開進行核爆試驗,但以色列是公認的具有核武器的國家,而日本則完全具備生產核武器的技術條件。而現如今,朝鮮已自稱擁有核武器,伊朗也頂着國際社會的巨大壓力在核開發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全球核困擾的陰影不減反增,在美國人的威逼之下,人們反而感到了戰爭腳步的臨近。 二次大戰結束後,核武器的實戰價值已逐步讓位於它的戰略威懾價值。在一場核戰爭中沒有贏家,這個道理現在已為人們所熟知。對於朝鮮和伊朗來說更是如此。它們對核力量的“鍾愛”無疑來自於美國的壓力,南聯盟和伊拉克的教訓已經清楚地告訴了它們核武這張牌的重要性。朝伊現在都認識到用核武器這根硬骨頭還是可以撬動美國人的幾顆牙齒的,儘管這根骨頭與美國的相比是完全不對稱的。 對於美國來說,它也完全明白自己對朝鮮、伊朗所擁有的絕對核優勢,但令它尤其擔心的是核力量從這些國家的擴散,而擴散的對象可能是極端組織和恐怖分子,還可能是更多的令美國缺乏安全感的“無賴”國家,這些無疑是美國絕對不願看到的。因此,用盡各種手段迫使朝、伊放棄手中的核武牌也是美國的既定方針。 儘管美國對於朝鮮和伊朗發展核力量的態度是堅決的反對,但在兩者之間還是存在一定的區別。這也就涉及到另一個問題,即面對朝鮮和伊朗這兩個“麻煩製造者”,美國對誰動武的可能性比較大。 對於朝鮮來說,其核問題實際上是冷戰的延續。20世紀50年代末,朝鮮在蘇聯的幫助下就已開始了核技術的研究工作。經過30多年的努力,朝鮮的核技術研究初具規模,基本建成了從鈾礦開採到核廢物處理的核燃料循環體系。20世紀90年代初,美國以其衛星照片為依據,懷疑朝鮮有用於研製核武器的設施,揚言要對朝鮮的核設施實行檢查。朝鮮反覆聲明它沒有製造核武器的打算和能力,同時指責美國在韓國部署核武器威脅它的安全。由於各執己見,雙方在核問題上的爭端便從此而產生。此後雙方雖多次談判,但由於在一些具體問題上仍然各持己見、互不讓步,未能達成一致意見,反而造成半島局勢多次緊張。從2003年8月27日至29日至今的朝核六方會談儘管已將朝核問題納入和平解決的軌道,但前景仍不乏變數。 從歷史淵源來看,朝鮮對核力量的追求是出於東西對抗的軍事需要,而且針對性很強,即防止美國支持下的韓國的北侵。但這一情形隨着兩極格局的瓦解而發生了改變。失去了蘇聯支持的朝鮮核計劃無疑遇到了相當大的困難,但此時的朝鮮非但沒有放緩核能力的開發,反而加緊行動,並以此為條件向美國叫板。很顯然,朝鮮已轉變了它的核戰略,即以核武器為口頭威懾工具和談判條件迫使美國在其他方面做出讓步。 朝鮮做出選擇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從其內部說,進入90年代後,朝鮮的國民經濟發展遇到巨大困難,多年依靠的蘇聯援助不復存在,因此尋求包括美國在內的各種西方援助也是無奈之舉。以停止核研發為條件換取西方國家對其制裁的解除是選擇之一。其次,從朝鮮的外部環境來說,加緊核研發在給西方國家造成壓力的同時,並不用過分擔心以美國為首的西方軍事干涉的介入。一方面,在這片中、韓、日、俄利益複雜交織的地區美國不敢輕易用兵,另一方面,倘一開戰,美國不得不顧及朝鮮可能對韓、日實行的報復打擊。因此,在1994年以後朝美之間的屢次糾紛中,朝鮮似乎始終掌握着對美國交涉的主動權,時常以退出《不擴散核武器條約》和解除核凍結為威脅和美國討價還價,可以說是進退自如。美國儘管也向朝鮮揮舞着經濟制裁和軍事打擊的大棒,但更傾向於通過區域相關國家的共同磋商來解決問題。這也是六方會談儘管持續多年,時斷時續,並未取得實質性進展,但各方都不願完全斷絕這一溝通渠道的原因。 對於伊朗而言,它的核計劃同樣開始於20世紀50年代後期,但不同的是其核技術大部分從與當時關係密切的美國及西方國家引進。1979年伊朗伊斯蘭革命的爆發使美國建立中東盟友的計劃成為泡影,伊朗核能項目也陷於停滯狀態。90年代初,伊朗開始與俄羅斯商談恢復修建有關核電站問題,並與俄簽署《和平利用核能協議》。 美國對伊俄核合作十分不滿,曾多次指責伊朗以“和平利用核能”為掩護秘密發展核武器,並一直對其採取“遏制”政策。 2003年2月,伊朗宣布發現並提煉出鈾後,其核計劃立即遭到美國的“嚴重質疑”,並引起國際社會的極大關注。此後,國際原子能機構理事會多次要求伊朗澄清其全部核活動,儘快簽署《不擴散核武器條約》附加議定書,允許國際原子能機構對其進行更為嚴格的突擊檢查,終止提煉濃縮鈾試驗。 但2005年8月出任伊朗總統的保守派代表人物內賈德無疑是對西方國家和平解決伊朗核問題的耐心與信心的一個考驗。面對即將伊朗核問題提交聯合國安理會的現實,他仍放言:“你們想要通過多少這樣的決議就通過多少吧!你們儘管自娛自樂!你們無法阻擋伊朗前進和步伐!”面對如此強硬的對手,美國的態度同樣堅決:將與其他國家一起組成強大的聯盟,迫使伊朗相信它不能擁有核武器。 伊朗核問題的產生不是冷戰的產物,而是冷戰結束後地區民族主義復興膨脹的結果。伊朗核研發的開始並不是出於明顯的軍事需要,但伊斯蘭革命後,面對西方國家甚至是其他阿拉伯國家的敵視,處於地區戰略劣勢的伊朗對核力量的追求日漸渴望。首先,將中東地區視為其全球利益制高點的美國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敵視西方的“伊斯蘭的”伊朗政權長久存在,因為這裡豐厚的戰略、能源利益以及以色列的存在。伊拉克前政權的崩潰已讓伊朗感到了危機的臨近。其次,長期以來推行純伊斯蘭教社會並積極輸出伊斯蘭革命的行為使得伊朗在該地區缺少必要的盟友。而此時正試圖恢復在波斯灣影響力的俄羅斯恰好給了伊朗與之接近的機會。因此,爭取到俄羅斯的支持和援助而加強手中核牌力量是伊朗核計劃的重要部分。 從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伊朗與朝鮮雖然都是以“核”起事,但有着顯而易見的區別。就兩個核問題的當事國之間來看,朝鮮對核力量的追求更多地表現為敲山震虎的效果。儘管它屢次宣稱擁有了核子武器,但其真正目的是實現對對手的威懾而迫使其做出讓步,而不是追求對韓、日的核優勢,可以說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而伊朗儘管多次宣稱其核計劃完全是用於和平目的而不是軍事,但考慮到伊朗受到的戰略威脅的可能性要比朝鮮大得多,因此它的核力量應用於軍事需要的可能性也相對要大。對於伊朗來說,追求地區的核優勢至少是對以色列的核均勢是必然之舉。 對於美國來說,朝鮮與伊朗是絕對的麻煩製造者。更為嚴重的是它們已經給世界上其他與美國交惡的國家樹立了榜樣——只有核力量才能讓美國人坐下來談判。美國的政策制定者們已經清楚地認識到了這一點:對於朝鮮,必須有足夠的耐心,在地區相關利益者參與下將其控制在談判桌旁,對於伊朗,必須吸取伊拉克的教訓,讓國際社會儘量地認識到伊朗的“無賴”面目,而為可能進行軍事打擊爭取輿論。 目前,朝核問題的各方仍在努力接觸,而世界範圍內關於美國對伊朗動武可能性的估計日益增大。無論美國做出怎樣的選擇,須謹記,解鈴還需系鈴人,麻煩由何而起,又緣何而息皆有定律。一味強求實力解決,只會讓更多的“麻煩製造者”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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