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想法足夠瘋狂,它往往會被理性忽視。

你有沒有想過，將一架隱形轟炸機改造成遠程導彈平台用於空對空作戰呢,

現在，這個比較科幻的想法正在走向可能。一架能夠飛行數千公里、攜帶大量導彈的戰略轟炸機,不再僅僅是對地打擊的利器,而是成為在對方戰鬥機射程之外就能發起攻擊的空中指揮中心。

B21突襲者是美國空軍正在開發的下一代隱形戰略轟炸機,計劃在21世紀中期取代老化的B1槍騎兵和B2幽靈轟炸機。這架轟炸機能夠以高亞音速飛行,設計用於穿透最先進的防空系統執行精確打擊任務。但現在,它可能還要承擔另一個全新的角色，空中格鬥的"四分衛"。

協同作戰飛機(CCA)項目，由人工智能驅動的無人僚機能夠與F22、F35等有人戰鬥機協同作戰,執行攜帶導彈或吸收敵方火力的任務,成本約為有人戰鬥機的三分之一。前空軍部長弗蘭克·肯德爾表示,空軍的規劃假設是需要1000架CCA,按照每500架先進戰鬥機配備兩架CCA的比例。

但問題來了:其他國家肯定也會部署CCA作為區域拒止防禦戰略的一部分,而美軍戰鬥機的導彈攜帶量和作戰半徑都有限。這時候,B21的價值就凸顯出來了。

不過歷史上，用重型平台擴展空戰能力的想法其實是德國人最先實現的。二戰時期德國空軍開發的Bf110驅逐戰鬥機，這種雙引擎設計能夠攜帶比單引擎戰鬥機更多的武器和彈藥,在夜間攻擊盟軍轟炸機方面表現出色。

但時代變了。B21用於防禦任務可能性不大,因為轟炸機通常部署在遠離前線的後方,而CCA更適合提供額外防禦力量。真正的潛力在於戰術進攻的角色，作為分布式攻擊網絡中的高端遠程節點,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格鬥戰鬥機,而是能夠在戰鬥機無法單獨到達的距離上投射空對空殺傷力的導彈發射平台。

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以目前的資金水平下,B21每年最多也只能生產10架,再努把力，可能達到每年20架,空軍的轟炸機部隊本就數量不足,需要很多年才能補齊。空軍至少需要100架B21,但以每年10架的生產速度,那可能要到2030年才能滿足空軍的需求。

空軍全球打擊司令部對B21執行空對空任務持懷疑態度, 轟炸機是真正的戰略進攻資產,必須用於打擊最高價值目標。這個原則自一戰末期以來就沒變過，戰略轟炸機在戰術角色中可能有效,但指揮官們從來都不願意 這樣使用。

還有一個問題是導彈短缺。如果爆發大規模衝突,美軍估計他們可能在9天的持續戰鬥中耗盡導彈庫存。2025年7月,五角大樓授予了78億美元的新合同,用於聯合空對地防區外導彈、遠程反艦導彈和先進中程空空導彈。

2026年JASSM的最高產量可能達到860枚,LRASM為240枚,AMRAAM為1200枚。空軍用於AMRAAM的35億美元預計2026年生產677枚導彈,而2025年生產了734枚。一位前高級情報官員警告說,如果在海戰中對抗的是中國海軍,這些導彈能維持幾天呢？彈藥用完後怎麼辦?

除非導彈庫存得到充分補充，並為未來衝突做好適當規劃,否則B21導彈機頂多算是一個有趣的想法,根本沒有實施的能力。

如果空軍能夠解決產能短缺並補充導彈庫存,B21才有可能從純戰略轟炸擴展到網絡化分層空中作戰。

所以，要讓這個瘋狂的想法變成現實,美國需要做三件事。

首先是大幅提升產能。建立第二條B21生產線,將年產量翻倍,否則到2030年代末期可能都無法湊齊100架。2026財年,空軍和國會希望在B21項目上投入103億美元,不僅用於繼續開發和製造,還用於增加產能。但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的日子並不好過，2025年第一季度,該公司在B21項目上虧損4.77億美元,主要原因是為提高生產率而改變工藝流程,以及材料成本上漲。

其次是解決導彈瓶頸。五角大樓的大規模彈藥採購源於庫存因中東衝突和對烏克蘭的援助而緊張。雷神公司歷史上每年生產AMRAAM的數量約為450到650枚！

目前，全球年需求約為1200枚。要進一步擴大產能也不是不可以,但雷神需要看到每年的需求都能達到2000枚。

最後是戰術創新。B21不會單打獨鬥，CCA將與第五代或第六代有人戰鬥機協同作戰,作為空軍下一代空中優勢計劃的一部分,該計劃設想採用體系化方法,包括下一代戰鬥機、武器、傳感器、網絡和戰場管理系統。在這個體系中,B21的定位，就是一個移動的"彈藥庫",在後方安全距離提供火力支援,讓CCA和有人戰鬥機在前線廝殺。

所以無論B21是否會成為"格鬥轟炸機",有一點是確定的:空戰的規則正在改寫。隱身、網絡化、無人化、遠程化，這些關鍵詞定義了21世紀的制空權。傳統的"近距離格鬥"越來越像是上個時代的浪漫主義,真正的殺戮往往發生在幾百公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