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台灣的正面民主經驗

張三一言

文章摘要: 能發揮自我糾正錯誤機能的民主，就是正常的民主。對正常民主自我糾正出現了的清算政治的台灣歷史和現實，不應該得出與這事實相反的“清算政治”的結論，更不能推出台灣不是民主的結論。

“你說“若是共產黨一定要把民眾迫上梁山泊，以暴力革命結束一黨專政，被清算的死路就是共產黨咎由自取。”完全正確。但現在的問題是，張三贊成的“從理智和策略上講，不清算共產黨的主張”，不是“民運主流”右派民運的主張，他們為台灣經驗叫好，就是要清算，現在不斷在製造理論，也為了清算。那麼，我就不清楚究竟現在是共產黨把民眾迫上梁山，還是右派民運明明自己沒有幾個力量，就要把共產黨“迫上梁山”？”（王希哲）

右派民運“為台灣經驗叫好，就是要清算”，這裡把台灣經驗界定為清算政治，只有一小部分事實根據，但不是事大部分事實根據，不是事實的總體，更不是本質。我認為台灣經驗基本上是正面的、和解的民主政治。

為什麼要辯論這個問題？因為我要為台灣民主經驗辯護。為什麼我要為台灣民主經驗辯護？我的理由如下：

[一]、台灣經驗是正面的民主發展經驗

其一，要還台灣正面民主經驗本來面目。

因為台灣民主發展經驗被中共和反民主人士嚴重歪曲、抹黑，給反獨人士以統獨作民主判定標準來批判和否定民主，台灣民主經驗搞到面目全非。這篇文章目的就是要還台灣民主經驗本來面目。這裡說的“台灣經驗”指的是台灣民主政治發展，是指台灣政治發展經驗的總體。是指從前民進黨的“維權”到國民黨蔣經國的妥協，到民進黨依民主程序上台執政，到今天國民黨立委選舉大勝，到可見將來或許國民黨重新執政可能性的整個進程…的事實、經驗。這個事實、經驗真相（或說是實質）是什麼？最根本的事實、經驗是民進黨沒有利用國家機器對國民黨實行反攻倒算的“清算”；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民進黨政治清算國民黨（或其黨員）的個案。民進黨沒有對國民党進行清算說明台灣發展民主的經驗體現了正面、和解的民主精神。在這樣明白清楚的沒有政治清算的事實下，推出台灣是清算政治，進而推出台灣不是民主政治，是不合理的。

其二，陳水扁惡搞清算遭到“清算”，正好說明台灣民主是正常的，而不是清算政治。

說台灣有清算政治也不是憑空說假話的，他有事實根據。只是用的是一小部分事實為根據，作出整體性結論，以偏概全。小部分事實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民進黨挑起族群惡鬥來贏取選票，這個算是民進黨全黨性的事；二是陳水扁走火入魔，胡搞冒險主義台獨、去中國化，惡搞類似毛澤東發動的“除四舊”運動去掃除孫中山、蔣介石的歷史遺蹟等等。族群鬥爭還不能算是清算政治，只能說是“種族政治”。如果從把外來政權趕走發展到把“中國人”趕走，就是算清算政治了，還可以說是種族清算政治。明顯地台灣並沒有發展到這一地步，所以不能把台歷史和現實歸結為清算政治。陳水扁利用手中的民主政權去進行“除孫蔣運動”則可算是清算政治；不過陳水扁的除孫蔣運動雖然非常突出顯目，但是其在台灣整體“政治經驗”和政治事實中仍然是小部分。所以把台灣經驗的整體界定為清算政治是不合當的。

在此插說一下我對台灣民進黨的態度。我一貫讚賞和支持民進黨為台灣民主作出的貢獻。由於權力能腐敗人，為自由民主而鬥爭的民進黨，在權力面前喪失了理想，迷失了方向，為了權爭用飲鴆止渴的族群鬥爭的手段和走火入魔的“排中”邪道。結果是受到了懲罰。這懲罰一方面說明民進黨人短視，他們不知道或不承認台灣人除了台灣人外，他們還是和大陸人，尤其是隔海相望的福建人流着相同的血，有切不斷的親情。用受傷害的歷史情結製造仇恨，若像在大陸前三十年那樣，在鐵幕內，還可維持比較長時間；但是，在民主政制度就不可能。民主精神貴在以個人權利為核心。在民主政制下，個人謀求個人權益，地方維護地方權益，國家維護全民利益。犧牲個人為集體、地方顧全中央大局，是專制思維。在民主政治下，台灣人爭取和維護台灣人的權益是正常不過的事；但是，在爭取台灣人權益過程中，基於兩岸分別有兩個獨立且敵對政治實體，並受到敵對的專制權力的壓制，或者是為了隔離這個專制權力，台獨泛起並盛行；所以台獨在相當程度上是對專制權力的反制。目前的台獨和任何時候的族群鬥爭都不符合全台灣人的根本和長期權利、利益。事實表明，族群鬥爭為謀求全台灣人權益所取代，謀取台灣權益已經構成台灣的主體，成為台灣主流價值。陳水扁路線被台灣人拋棄，族群惡鬥轉變為謀求各族群共同權益，是民主自我修正機製作用下取得的。仇恨也無法戰勝親情和人性的善；在有充分言論自由的民主政治制度下、在民主政治有自我糾正錯誤的機能下，對一時興起的仇恨和清算政治思潮，到了一定時間就會消退，人們就會回到正道，利用手中的選票表達出來，並實質地把不正常糾正過來成為正常。這就是正常民主。

我對民進黨的讚賞和支持表現在，我多次批評民進黨飲鴆止渴的族群鬥爭思想和行為；支持給民進黨自救機會的紅衫軍反民陳水扁腐敗；現在又反對陳水扁走火入魔的“台版除四舊”運動。我多次警告，民進黨和綠營會被陳水扁葬送掉。到了今天，大部分比較公正中立的評論者都指陳目前民進黨的惡劣處境是陳水扁造成的；民進黨接受這一事實的人也多起來了。如果民進黨早前趁紅衫軍之便以呂秀蓮依法取而代扁，今天就不會出現受選票懲罰的厄運了。今天的厄運可解讀為台灣人民用選票摒棄陳水扁、懲罰陳水扁的清算政治──這才是台灣經驗中最寶貴也是最本質的財富。民進黨立委選舉慘敗，不可解讀為選民摒棄台獨路線。事實上是統獨意識開始（或已經）向中轉移，成為維護台灣權益的思潮，並形成全民共識、成為民意主流。馬英九的不統不獨不武，是這個主流共識的準確表達。

我想強調的，陳水扁不等於台灣；“陳水扁經驗”不等於台灣經驗；為陳水扁叫好不等於為台灣經驗叫好。部分的，一個政黨的壞頭目作為，不能等同於整體的，全台灣人民的共同成果。更重要的是陳水扁的清算遭到了民主選票的“清算”，就是說，更總體性的、更本質的台灣政治是“反清算政治”；我相信，陳水扁清算政治的道路走到了盡頭，今後更難走向清算政治的道路，必然會走向和解道路。

能發揮自我糾正錯誤機能的民主，就是正常的民主。對正常民主自我糾正出現了的清算政治的台灣歷史和現實，不應該得出與這事實相反的“清算政治”的結論，更不能推出台灣不是民主的結論。

[二]、大陸需要維護台灣民主經驗

大陸一些人和台灣以台獨形式爭取和維護權益，對諸如不統不獨不武式的謀求台灣權益的主流意識，是抱有敵意的；這敵意是共產黨專制政權一手造成的。既然民主制度能讓台灣內部族和解，那麼台灣與大陸人民也能在民主精神下和解，所以，促進大陸民主進程就成為兩岸的共同任務。

大陸人需要民主，所以需要借鑑台灣的民主經驗，所以大陸需要維護台灣民主經驗。維護台灣民主經驗，不但是為了還事物於真相，堅持真理、堅持現代最先進的人類文明價值，還是堅持維護中國民主方向、堅持中國民主道路的需要。肯定了台灣民主經驗就為中國民主樹立了一個榜樣，就給中國可以民主一個有力證明，就給中國人爭取民主予信心和勇氣。可見，維護台灣經驗、維護台灣民主，是中國人的需要；大陸共產黨反民主，所以必定需要否定台灣民主。只要能否定台灣民主經驗，否定台灣民主，就可以順理成章推導出：中國不能民主。既然台灣經濟文化水準那麼高，人的素質那麼好都不能民主，就證明共產黨的：不可照搬“西方民主”、要有中國特色的民主、民主不適合中國國情、中國人素質低不能民主，甚至民主就是民族分裂獨立、民主就是亂、民主有害…的論調有理。現在香港就有人以台灣民主之“亂”、之“害”為理據，反對在香港實行雙普選。歸根究底，共產黨要堅持的就是中國只宜專制不能民主。維護台灣民主和反對否定台灣民主，實質上是中國的民主與專制對奕中的一個組成部分。

這是我一貫極力維護台灣民主的原因，也就是我一向批評陳水扁的原因，也就是我支持紅衫軍反陳水扁貪腐的原因，也就是我在去年中寫《今天的台灣就是“憲政民主”！──張三一言旗幟鮮明地支持胡平、王丹、王軍濤、盛雪、張偉國》的原因，也就是我為今天台灣立委選舉結果高興的原因。

我的結論是：台灣經驗是反清算的經驗，台灣政治是正常良好很好的憲政民主。可以說，台灣的民主是亞洲民主國家比較成熟、完善和先進的一個。正如王丹說，台灣今天的現狀說明了民主制度的勝利。

2008/1/17
(《自由聖火》首發稿 1/20/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