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數千人的鮮血和軀體曾經灑滿了這座山峰及附近的每一個角落，如今仍然散落在山頂山谷中的一段段戰壕、一個個暗堡和一件件武器殘骸令人驚嘆。現在，這裡已經成為了一處半開放的遊覽點，人們可以穿過恐怖的雷區，登上它那曾經令無數人惦念和心痛的頂峰，眺望更遙遠的山巒。

　　中越邊境線上，有許多被越南人稱作是自己的“領土”的地方，卻是中國人心目中的“英雄山”。

　　從那些全副武裝的年輕軍人臉上，可以看出了風餐露宿的痕跡，也可以看到了滿臉的自豪和嚴肅。他們是中國的解放軍，一直輪流守護在這裡，人換了一撥又一撥，但是山頭一直在，精神也一直在。

　　“從遠處看，老山很美，但20年前，它被一些恐怖的事情毀得滿目瘡痍。”一場發生於20世紀末，長達近5年的著名戰爭，把這裡的山峰和叢林變成了聞名於世的暴力和死亡場所，成為越南人心中永遠的痛，更成為一代中國人心中的英雄聖地。20年的時間過去了，如今，它已經被一些人漸漸忘記。

　　老山，位於中國西南雲南省南部的中越邊境，與越南北部緊緊相連。

　　老山屬於中國

　　數千人死傷的大規模戰爭曾經讓小小的老山千瘡百孔，但20年後的今天它已經異常寧靜。儘管通往老山的道路又遠又險，但是一直有人想到上面去看看。

　　2004年春天，太陽從東方躍出，陽光立刻溫暖了這座位於中越邊境線上的山峰。這裡擁有寂靜的山野，秀麗的叢林，總令每一個初到的人心曠神怡。而走近那一塊塊“禁區”和“雷區”的標誌和那一簇簇炮火後重生的叢林，20年年風風雨雨後的歷史留痕和雜草叢生又使人覺出一股肅然之氣。

　　的的確確，這些地區都是當年中越兩國軍隊為了各自的信念和職責而浴血廝殺的戰場。順着彎彎曲曲的簡易公路，汽車在雷區中漸漸接近老山主峰。接近山腰，一座漂亮的兵營出現在山谷中，解放軍士兵威嚴、緊密地注視着每一個外來的人。在這個人煙稀少，隨時面臨危險的地方，他們一直頑強地守護着。

　　“很多先烈的生命和鮮血都永遠留在了這裡，老山永遠是中國人民保衛邊疆勝利的紀念，也是越南人永遠的恥辱。”一名年輕的解放軍士兵說，“所以無論何時，我們都將同樣用我們的鮮血和生命守護着它，不讓敵人再踏上來半步。”

　　年輕士兵的話很容易給人一種感受：只要身後有強大的祖國，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充滿信心和自豪。

　　在進入老山主峰的大門口，有兩名全副武裝的莊嚴士兵在站崗。“祖國知道我”，門頭上的大字仿佛在提醒每一個來訪的人：這裡是一段歷史的入口處。

　　1979年3月，著名的中國“對越自衛反擊戰”結束後，不甘心忍受失敗之羞的越軍又於1981年在扣林山和法卡山與中國軍隊數次交手，但處處落敗。然而越南當局一直無視中國政府的正告，在中國軍隊撤走的情況下，乘機侵占了老山和附近的者陰山，並越境構築工事，埋設地雷，把整個老山、者陰山地區變成蠶食中國領土和進行軍事挑釁的前沿碉堡。

　　據1984年新華社報道：“5年來，越軍不斷地向中國境內農場、村寨、學校開槍開炮，發射各種槍彈4萬餘發，打死打傷我邊沿軍民235人。迫使邊民離開家園，穴居岩洞。致使31793畝土地難以耕種和管理，數10萬畝橡膠無法收割。52所學校被迫停課，學生不能上學讀書。”

　　新華社最後嚴厲地指出：“邊疆各族人民強烈要求邊防部隊嚴懲越南侵略者，保衛祖國領土和邊疆群眾生命財產的安全！”

　　1983年12月，中國解放軍邊防部隊開始接受收復“兩山”（老山、者陰山）的作戰任務。1984年4月28日凌晨，解放軍在大小20多個陣地同時展開進攻，當時解放軍官兵中最為著名的戰鬥誓言是“血戰老山頂，領土一日還，衛國當英雄，血染戰旗紅！”

　　經過一場接一場的慘烈戰鬥，越軍從一段段戰壕，一座座山頭上敗退。4月29日凌晨，老山主蜂被解放軍收復。

　　越軍再次在老山地區被中國軍隊完全擊潰震動了越南朝野和其支持者們。隨後5年內，越軍先後從南方，甚至從柬埔寨占領軍抽出大量王牌軍隊進攻老山，但是除了留下大量屍體和傷兵，老山仍然牢牢地控制中國軍隊手中，成為中國不可爭議的領土。

　　那時候，解放軍在中國國內獲得了崇高的地位評價，人們一直都還記得他們當時是唱着這樣的歌走向中越邊境戰場的：

　　“再見吧，媽媽。軍號已吹響，鋼槍已擦亮，行裝已背好，部隊要出發。你不要悄悄地流淚，你不要把兒牽掛……看山茶含苞待發，怎能讓豺狼踐踏。如果我在戰鬥中光榮犧牲，你會看到美麗的茶花，山茶花會陪伴著媽媽。”

　　“經常有人來到我們這裡參觀和慰問。”一名守衛老山解放軍士兵說。“但是不管有沒有人來，我們都將與老山共存亡”

　　現在，老山主峰已經被認真地整理和修理過。這個曾經戰鬥最激烈的許多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小公園，許多題字和雕塑都在分別永遠紀念着為此而獻身的人們。

　　歷史與現實

　　老山的主峰下已經修出了一個小廣場，廣場口塑立着一座高大的塑像，它的原型人物叫張大權，是為收復和守衛老山而傷亡的3000中國軍人中的一員。

　　在1984年4月28日收復老山主峰的激烈的爭奪戰中，越軍在主峰上構築了無數大大小小的蓋溝、短洞、暗堡和坑道，防禦火力很強。但在中國軍隊英勇頑強的攻擊道路上，“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沒有不可摧毀的陣地”。某部副連長張大權在帶領戰鬥中三次負傷，“腸子都被打出來了，他盤起腸子仍然堅持戰鬥”。經過多次反覆，解放軍終於占領了老山主峰，但張大權永遠倒在了老山上。

　　站在老山陣地的頂上，儘管所有重要部位都經過了重新修理，成為永久性軍事設施，但仍然可以覺得歷史還真實地保存了那場戰爭的殘局模樣：蛛網般縱橫交錯的戰壕，坍塌的暗地堡和陰深的槍孔，星羅棋布的士兵掩體。

　　在主峰的巨石上鐫刻着解放軍著名將軍張愛萍的題詞“老山精神萬歲”。旁邊有一座支前民兵的雕塑，一名年輕戰士特別強調：“老大爺是老山的英雄，他是為給戰士送彈藥活活累死的。”

　　主峰的平地大約為200平方米，中間卻奇怪地種着一棵小松樹，用特別用花壇圍着。戰士說：“這下面埋着三名越南女兵。”據有關資料記載：當年中國軍隊攻占老山地表陣地後，越軍仍然堅持坑道戰鬥，直至全部戰死。

　　“作為軍人他們一樣值得我們敬佩。但他們是敵人，不能立碑。”戰士說，“據一些老兵說，出于越軍死得太多又沒有收屍，只好由我軍埋葬，所以老山上很多松樹下都埋着這樣的敵人。”

　　老山主峰現在一直得到中國軍人的保衛和愛護，處處都被鋪上了水泥，建起了圍欄，所以儘管它承受了20年歲月的風風雨雨，卻沒有被浮塵和荒草填平。同時，老山守軍在主峰旁修建了一個陳列館，裡面也擺放着許多關於那場戰爭、那段歷史的紀念物品和照片。希望讓所有後來者都能了解和記住它的一切。

　　越南和中國之間一直有一種矛盾的關係。一方面，越南領導人將共產黨領導的中國政府視為意識形態上的通道和潛在的保護者。因此，他們最近努力同中國修復友好關係。另一方面，越南有着強烈的民族主義情緒、自豪感和獨立精神，它不希望被比自己強大的鄰居所支配。

　　2001年中越兩國政府和平勘界以來，由於各種各樣的歷史紛爭太多，雙方的國民對現狀和決定都表示出一些不滿情緒，特別對於老山這樣的敏感地帶。於是，中國遊客在老山經常會有這樣的遭遇：在參觀老山主峰時，如果有人突然想走到右前方五六米處去看看，會立即被戰士阻止。

　　“請不要隨便走到那邊去，由於現在還沒有最後勘界，我們不知道那裡以後會不會被劃給越南。”面對遊客詫異的目光，戰士會繼續說，“我們是軍人，絕對服從從上級的命令，也要尊重越方的意見。”

　　話說到這樣的程度，自然令人吃驚。而緊貼老山主峰陣地的圍牆下草叢中的有一條小道，明顯是有人經常走過而踩出來的。一名戰士說：“那是越南士兵和勘界人員踩出來的巡邏道，不過他們來的次數不多，現在即使遇到，我們彼此也保持冷靜。”

　　這樣的現狀和介紹實在超出了許多人的想象，感覺有一點點類似朝鮮半島上的“三八線”，只是這裡看不到越南軍人。看來，儘管中越雙方已經和平外交10多年，但是對於這座死傷了太多人，背負了沉重歷史的山峰，誰也不會輕言放棄，這裡很可能是中越間最後勘界的地點。

　　在老山頂上看不到任何越南人，除了一些沒有明顯痕跡的林間小道，越南一側基本沒有能夠登上老山主峰的通道。但是在距離數十公里以外老山腳下的天保口岸上卻日日開放，帶動着中越兩國間人流和物流的交換。中越邊民在口岸上平靜地往來，甚至有很多越南人來到中國境內開店做生意，看不出遠處老山頂上的情況對他們有什麼影響。

　　經常有越南國內的人來到口岸上旅遊、購物，“對於老山上的情況，我們彼此間都不去談，因為那不是我們老百姓能夠改變的。”生活在天保口岸上的一名居民說，“其實無論越南還是中國，老百姓更需要的是平靜、富裕的生活，而不是領土的紛爭和戰爭。”

　　烈士陵園

　　在一場又一場收復和保衛老山的戰鬥中，解放軍中產生了一批批英雄和烈士，許多人的故事至今還在流傳。尤其那首唱遍大江南北，唱到了太平洋彼岸的《血染的風采》讓許多人感動得熱淚盈眶：

　　“也許我的眼睛不再睜開，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懷？也許我長眠不再醒來，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脈？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土壤里有我們付出的愛。”

　　在老山下的麻栗坡縣城邊上，有一座著名的烈士陵園，一座有着雄偉大門也有圍牆的陵園。那裡躺着900多名烈士，年齡最大的是叫做李遠興的戰地民兵，犧牲的時候39歲；職務最高的是叫做張正光的團副政委，年僅35歲，雲南武定人；最小一位是山東茺州的一位叫做李濤的戰士，他出生於1967年10月，犧牲於1984年4月29日，犧牲的時候年僅16歲零6個月，據說他還是一個剛入伍3個月的新兵。在900多名烈士中間，還有一名是女性，她是麻栗坡籍的女民兵楊志瓊，犧牲的時候才20歲，是在夜間站崗的時候被越軍襲擊犧牲。

　　邁進大門，可見在數萬平方米的山坡上，一排排水泥鑄成、碑墓相銜的烈士棺沿走道兩旁整齊地排列着，水泥棺久經風雨已經泛出青色，但墓碑上的醒目的紅底名字顯然剛塗過漆，與四周的青山翠綠早已經融為一體。

　　這樣的情形實在讓每一個人都會有種心慟。無論如何，躺在這裡的烈士都是中國的國家英雄，應該受到自己人民的尊重，也許無論過去，無論現在，無論將來。

　　有人曾經這樣評價：人民並不需要戰爭，但是戰爭使平民變成士兵，使士兵變成仇敵，他們相互廝殺，然後一起永遠沉於塵土；歷史牢記着巴頓、拿破崙的名字，卻沒有人記得士兵。當然有些情況是例外的，那就是因為祖國被別人欺負、侵略，國土被別人強占必須奪回的時候，勇敢站出來犧牲的士兵們，一定無愧於英雄的稱號。

　　蓋滿大地的死難者總是給生者太多太重的壓力。站在這樣的地方，很容易讓人悲痛，很容易引人回憶。回憶不僅是一種感情的投入，而且是一種理智的收集，收集過去的一切，進行嶄新的排列，於是會生出許多發人深醒的結果。

　　20年過去了，越南方面會怎麼對待和評價那場戰爭，會如何對待他們自己千千萬萬死傷在老山上的士兵呢？

　　據國內外一些公開的報道指出：越南至今不承認自己對中國有過領土的野心，也不承認曾經騷擾和侵略過中國邊境地區，相反他們一直指責中國是“侵略者”。在越南外交部白皮書《30年越中關係真象》中提到：“中國當權者宣布把軍隊撤回邊界線對面，但實際上，直到現在他們的軍隊仍繼續占領越南領土上的10多個地點，並在這些地方增築工事，明目張胆地違犯雙方商定和尊重的由歷史遺留下來的邊界線。”

　　在越南國內的許多地方，同樣有許多烈士陵園，埋葬着所有他們自己的烈士，其中包括大量在中越戰爭中死亡的人。每一座墓碑上都記錄着死亡的原因和時間。

　　人們可以忘記過去，但是不能否認歷史。越南人沒有忘記他們曾經幻想的過去，所以如今其國內還不斷有人要求重新與中國劃分邊界，認為中國的許多領土包括著名的友誼關、老山和者陰山等地區都是從越南搶占的。在越南國內，許多著名的學者甚至公開發表文章批評政府，認為現任領導人在領土問題上向中國示弱，有人為此被政府關押起來。

　　越南一直在強調他們的想法和觀點，但卻好象忘記了中越雙方近千年以來複雜的愛恨情仇。歷史是不能假設的，也是無法返回的。

　　老山精神

　　幾十年來，越南長期處於戰爭環境之中，先是上個世紀50年代的“抗法戰爭”，隨後是70年代的“抗美戰爭”，然後是70年代末到80年代中期的“侵柬戰爭”和“中越交惡”。在許多中國人的概念里，越南一直是一個神秘，甚至是不可思議的國度。

　　“我們兩國的關係也經歷過一段曲折......”2002年2月28日，時任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在越南河內國家大學發表演講，只用這一句話提及1979-1989年的中越10年交惡，希望由此掀開了中越友好關係的歷史新篇章。江主席還說：“把中越全面友好合作關係一代一代傳下去。”

　　事實上，越南人對中國的友好是有限度的，甚至不乏仇恨成分，就如許多中國人對待日本一樣。因為越南人認為在過去千百年歷史中，中國“侵略”、“占領”過越南許多次，而且在越南許多地方至今還保留着“抗中英雄紀念碑”。

　　曾經有人指責中越戰爭沒有被中共中央宣傳部編入大事記的1979年。其實中越戰爭對中國的影響是很深遠的，或者說，它是中國由毛澤東時代進入鄧小平時代的重要標誌之一。

　　有人說中越兩個社會主義國家之間的戰爭是最無法理解的，也是最血腥的。中越在1979年春天的短暫戰爭中更真實的認識了對方，用血流成河來描述這場邊境戰爭決不誇張，越正規軍付出39000人的傷亡，地方部隊，民兵，游擊隊傷亡多少，還是未知之數，雙方合計傷亡絕對在10萬以上。從1979年2月17日到3月5日，短短19天，日均5000人。1984至1989年的老山戰役中，中國軍隊犧牲900餘人，支前民工60餘人，山頭被炮火削平數米，地表陣地一片焦土；而越南方面的死傷人數更是數倍於中國。

　　1985年5月至1989年9月，越軍主力先後5次分批撤出1978年開始大舉入侵的柬埔寨國土。隨後中國也決定停戰，儘管1989年以後中越在陸地上一直相對平靜，但是中國漁船在北部灣傳統漁場遭到越南武裝艦船抓扣的事件卻時有發生，僅2003年就有40多艘中國漁船遭遇厄運。每一次這樣的消息出現，中國國內必然就要出現一輪反越浪潮。

　　2004年4月19日，越南不顧中國政府多次嚴正交涉，仍如期組織了首次所謂“長沙群島”（即中國南沙群島）旅遊。當天上午當地時間8時，越南海軍一艘經過改造的軍艦搭乘着100名遊客，離開胡志明市，駛往南沙群島進行為期一周的首次南沙群游。越南外交部新聞發言人黎勇稱：“組織赴長沙群島旅遊是越南在越南領土內的正常民事活動”。分析人士指出，這次越南實施首次南沙旅遊，其目的就在於以旅遊為名宣示對南沙群島“擁有主權”，使南沙問題民事化、國際化。

　　而中國政府一直表示：“南沙群島位於中國領海南海之內，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越南政府的此次的行為在中國國內更是引來了強烈的反應，在政府公開抗議的同時，許多中國人紛紛通過民間途徑表示不滿，希望政府能夠出兵“再教訓一下自以為是的越南”。

　　於是，中國人們很自然地回憶起了1979至1989年中越間長達10年的交惡歷史，更對老山產生了深深的回憶。“虧了我一個，幸福十億人”的“老山精神”又不斷被人們所提及。

　　“老山精神是勝利的象徵，是中國軍人不怕流血犧牲，維護中國領土完整的象徵。”守衛在老山上的解放軍士兵說。

　　2004年的春天，曾經灑滿數千人鮮血和軀體的老山樹木上又長出了新的枝芽，並且經常點綴着美麗的野花。但是人們都不知道，它們能不能這樣永遠、和平地生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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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一名越南女孩的對話

　　戰爭屬於過去，而過去也連通着未來。對於上一代人來說，翻閱這樣的歷史絕不輕鬆，而對於年輕一代人，怎樣理解和接受這樣的歷史似乎很難預料。越南與中國山連山，水連水，兩國的關係曾經用“同志加兄弟”來形容。但是1975年統一全國以後，越南對中國的“背叛”對中國的影響極其深遠，想要糾正越南在中國人心目中的形象是很難的；然而中國長期以來對越南的軍事打擊和牽制也讓越南苦不堪言。

　　儘管中越兩國從1991年實現關係正常化以來，在政治、經濟等廣泛領域加強了合作，但是表象的下面仍然透露出許多的不和諧的玄機。

　　2003年，我在越南國內曾經遇到一名20多歲的河內女孩，當時她和兩名美國朋友在一起，並且充滿着首都人的傲氣。知道我來自中國以後，她與我有了一番不友好的對話。

　　“我很討厭你們中國人。”她突然對我說。

　　“為什麼呢？”由於身在她的祖國，而且她旁邊還有兩名牛高馬大的美國人，我不得不強裝笑顏。

　　“以前你們來侵略越南，打死了我們很多人，現在還占着我們的國土。”她恨恨地說。

　　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答覆她，因為我很難在短時間內與她討論清楚這場戰爭的原因，而且她可能根本不會相信我的解釋，因為我們彼此受到的教育肯定不同，甚至是完全相反的，我們都一度把對方當作最危險的敵人，於是我只好對她這樣說。

　　“至少我沒有參加，因為那時我年紀還小。”

　　“那你父親參加了嗎？”她想了想，仍然不依不饒。

　　“沒有，因為我父親是名教師。”

　　“那你父親是教什麼的，是不是教軍事的？”

　　話說到這樣的地步，一切都明白了，這就是不同教育下給雙方造成的不同感受和立場。

　　在兩名美國人的笑聲中，我只有選擇離開。看來，很多歷史遺留問題如果得不到合理的解決，難以預料在什麼時候將會成為一些不安全因素的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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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軍隊概況

　　越南人民軍創建於1944年12月22日。越軍的名稱由初期的抗日游擊隊、紅色自衛隊和解放軍宣傳隊發展為越南解放軍，1945年9月越南民主共和國成立後更名為越南衛國軍，1951年正式定名為越南人民軍。經歷了抗日戰爭、抗法戰爭、抗美戰爭、解放南方戰爭和侵柬反華戰爭。經過1987年至1992年的大規模精簡整編後，目前已進入一個以“正規劃和逐步現代化”為目標的新的發展時期。

　　越南實行黨管軍隊的原則，軍事工作的最高決策機構是越共中央政治局。中央軍事黨委是中央政治局處理軍事和國防工作的常設機構，代表政治局對國防和軍事問題行使決策權。中央軍事黨委同時也是全軍的最高黨委，通過國防部及總部機關統率全軍。中央軍事黨委書記由黨的總書記兼任，常委由國家主席、政府總理、國防部長、總參謀長、總政主任和總後主任組成。

　　越軍由陸軍、海軍、空軍和防空軍組成。目前總兵力約60萬人，其中，陸軍50萬人，海軍4萬人，空軍3萬人，防空軍3萬人。

　　越南實行義務兵役制。《兵役法》規定，普通士兵和士官服役三年；專業士兵和士官服役四年；高等院校畢業的士兵和士官服役二年。退伍軍人轉入預備役。

　　越軍軍銜現為4等17級：將官4級，校官4級，尉官4級，士兵5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