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武士道(《日蝕》之二) |
送交者: 秦無衣 2004年08月16日18:30:45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
脆 弱 的 武 士 道
日本北海道產的矮種馬,比較適用於他們民族騎用。但希特勒的那匹高頭大白馬,裕仁要騎上去閱兵,那形象肯定會很彆扭的。而且,此時的裕仁早已失去了舊日的風光。又過了三個月,裕仁耍了傳統日本武士所不齒的招數:投降。他選擇了苟且偷生。所謂“一億玉碎”的精神,一下子暴露出了其根本的脆弱性! 請問裕仁天皇陛下,既有今日,何必當初?!戰前日軍所有的行動,最後其實都是天皇拍板決定的,但戰後他卻搖身一變,玩起民主來了。他興致勃勃地研究起了水族生物。他高尚的步伐,經常在鄉間田野出沒,讓臣民們受寵若驚。 但是,尊貴的天皇陛下,你的內心真的沒有犯罪感嗎?是不是人類天生就欠了你什麼?!是不是被你任意宰殺的漢民族,天生就是卑賤的?! 在賭博的遊戲規則中,欠債不還是很可恥的。男子漢大丈夫,須敢做敢當,方顯英雄本色。希特勒飲彈自殺了。希特勒在自殺的前夕與愛娃結婚,我想他可能想到了他的精神偶像尼采。或許,他還在默誦着《浮士德》中的結語:“請你等一等,它是如此的美麗!” 日本武士骨子裡是欺軟怕硬的。39年的諾門坎一戰,日軍嘗到了紅軍的威勢。這時的紅軍已經不是1905年時的俄軍了。三十多年前時,乃木希典親自下令將敗陣的兒子斬殺,於是軍心大震,將士們前仆後繼,奮勇攻擊,以數倍於敵軍的傷亡,終於攻占旅順。日俄之戰,是日本武士道精神的暫時勝利,也是明治維新以來,日軍開闢疆土的輝煌頂峰。日本武士們嘗到了霸道與武力的甜頭。勝利很多時候是對罪惡的鼓勵。而在諾門坎戰役中,紅軍排山倒海般的攻勢,終於使日軍大本營清醒過來了。西伯利亞大鐵路是戰略上的生命線,只要日軍無法癱瘓它,它的北上計劃就危機四伏。 日本選擇了與蘇聯簽訂互不侵犯友好條約。這是一次赤裸裸的妥協!這個條約同時出賣了三個國家:一是中國,二是德國,三是美國。 於是,日軍大本營決策層中,代表南進的海軍一派占了上風。作為妥協,代表陸軍與關東軍的東條英機出任首相。 日軍陷入了與德軍一樣的困境:日本陸軍精銳被拖陷在大陸上,海軍則須去阻擊麥克阿瑟與尼米茲強大的海陸聯合部隊的反攻。日軍必須在半個地球上,同時與上千萬的海陸空敵軍作戰。 日軍將自己神化了,實際上,這純粹是不自量力。戰爭進入到44年,即便是在中國戰場,日軍的失敗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入侵中國是日軍大本營最愚蠢的抉擇。中國只能永遠是日本的噩夢。中國軍隊並不象日軍想象的那樣不堪一擊,這在淞滬會戰中就可以看出來了。此前,中國缺乏的是優秀的統帥與維持戰爭所必需的製造能力。鴉片戰爭前,世界上最富有的老地主道光皇帝還穿着打了補丁的龍袍上朝,卻沒有想到如何去整飭國力武力,於是世界上但凡有幾杆火槍的漁民,牧民,農民,教民都來中國打土豪分田地了。此後一百年間,中國都沒有完善自己的製造能力。本來三十年代有過這個機會,但隨着中日戰爭的升級,這機會稍縱即逝了。 三十年代的中國,就如初升的太陽,生機勃勃,它完全有機會通過發展經濟,走向現代化。蔣介石那時也是有苦難言,對於他來說,時間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日本人在41年入侵中國,則結局就大不一樣。日軍與蘇聯簽了和約,從而使中國的抗戰進入了極為艱難的階段。 日本人欠了中國一筆血債,而俄國人則欠了中國一筆人情帳。 因為日軍大本營的愚蠢,紅軍成了二戰時歐亞大陸最大的贏家。可能也是上天再次眷顧哺育了普希金的大地。日本與蘇聯結好,實際上已經將德國置於戰略死地。日本是個講求實在的國家,也就是欺軟怕硬。當它覺得紅軍是塊硬骨頭,啃不動時,便放棄了軸心國的戰略。如果當時日軍趁着紅軍在德軍的強大攻勢下節節敗退之機,迅速進入外蒙古,然後越過薩彥嶺,跨過額爾齊斯河,占據西伯利亞鐵路作為後勤補助線,與德軍東西夾擊,則蘇聯戰場就可以在41年酷寒的冬天來臨之前,結束戰鬥。然後德日聯軍再揮師南下,攻占高加索,印度,緬甸,那麼國軍也沒法再打了。然而因為日本的出賣,德軍不得不再次進行兩面作戰,雖然參與過一戰的元首深知,這是兵家大忌。 45年四月,元首在國會大廈前,最後一次檢閱了他的童子軍,要他們打到最後一顆子彈。元首撫摸着一張張稚氣的臉,並幫他們整理了領扣。 戰爭在最後關頭總是顯得特別悲壯,因為它是民族精神的象徵。 日軍的南下使美國直接捲入了戰爭。日軍大本營錯估了美國的戰爭決心和製造能力,雖然大賭徒山本五十六對此有清醒的認識。二戰鍛煉了美國人,他們學會了向外攻擊。戰後他們發現,威猛的拳頭,比政客們唾沫橫飛的嘴巴要管用得多。 中國軍隊裝備實力不如人,但它畢竟作出了重大的犧牲。犧牲並不意味着失敗,而是勝利的曙光。二戰快結束時,國軍的進攻能力已經超過日軍。日軍在湖南吃盡苦頭,時任日軍指揮官的阿南被打得灰頭土臉。我認為,如果裝備實力相當,日軍根本就不配在大陸進行大規模的會戰.只要中國軍隊不象在平型關,常德一樣頭戴竹笠,腳著麻布鞋,省略子彈,以最近的姿勢將刺刀扎入敵人胸口,而是擁有先進的武備,我想異族是不敢再踏上中國土地的。 其實中國的版圖結構,也只適合於向外攻擊,而不是防禦。外蒙的丟失,使中國任何一位戰略家,都不能不捏着一把汗!強大的紅軍機械化部隊,一直到八十年代後期,還是中國北方最大的威脅。依我看來,漢人倘若再失去新疆,西藏,則不但要亡國,還有亡種之虞! 二戰結束時,日本有幾個人沒有自殺,讓我對所謂的武士道感到震驚。原來,視死如歸的武士道精神竟是如此的脆弱,軟如敗革!裕仁沒有自殺,使明治精神無法延續。“駐華”日軍最高司令官岡村寧次沒有自殺,反而被待以上賓之禮,使奮戰而死的三百萬中國軍人死不瞑目。陸相阿南惟幾自殺了,給落日增添了些許淒涼色彩。東條英機沒有自殺成,使日軍戰犯們在最後關頭顯得很可笑。 天哪,不妨想想看,一個高級屠夫,居然連自己的咽喉都找不到!而他的牌位,卻在“靖國神社”中被作為武士道的象徵供奉着,讓一個內在精神脆弱的民族頂禮膜拜!再想想前幾年在東瀛甚囂塵上的那部電影《瞬間---不朽的光榮》,我們能看到任何配得上稱為神聖的東西嗎?! 其實,我們可能看到的只是日本武士切腹自殺時的“視死如歸”,卻很少去考慮他們背後脆弱的本質。當年旅日的陳舜臣先生在一本小冊子《日本與中國》中,曾經詳致地提到剖腹自殺:自殺的武士,將短劍插入左下腹,然後向右腹平行刮切,隨之再往上剜割。他的神情極為痛苦!如果這時他還不能斷氣,則他須用眼神祈求站在身邊得到他許可的另一武士,快速砍下他的腦袋,以減少痛苦。45年駐守沖繩的日軍指揮官牛島滿中將,戰敗時便是讓貼身幕僚砍下他的腦袋的。 這是何苦呢?!武士道說白了就是逃避,對生的責任的逃避。 戰爭是需要負責任的。為你的族類,為你的盟友,甚至為你的敵手。不死於戰場的敗軍之將,不是真正的軍人。我倒是欽佩斃命的兩百多萬日軍將士,他們為了本族類戰死了。而象東條這樣的“武士”,他們的骸骨是根本不配供立於“靖國神社”中的。但是日本人卻似乎喜歡羞辱自己,這是沒辦法的事。一個不敢道歉的民族,一個不敢道歉的領袖,是沒有指望的。 因此日本是個不配享有民主的國家。想想看,象石原這種貨色都被推舉為東京都知事了,我們還能指望這個民族對民主的理解會是什麼?如果我們看不到民主的負面,那麼血雨腥風便將捲土重來。就象通過民選上台的希特勒,在東線戰局陷入膠着狀態時的一次軍事會議上對他的跟隨者們說的: “鬥爭是所有人的命運。任何人,只要不甘心自己的失敗,就不可避免地要進行鬥爭!” 08/2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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