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美國海軍歷史上最拉胯的戰艦,非朱姆沃爾特級莫屬。縱使該級艦的PPT吹得天花亂墜、每艘船的造價高達42.4億美元,但實際建造完成的朱姆沃爾特級卻是要防空能力沒防空能力,要反潛能力沒反潛能力,就連最拿手的對地攻擊也因為沒有錢買炮彈而形同虛設的實實在在的廢物戰艦。因此,美國海軍始終沒能在艦隊中為朱姆沃爾特級驅逐艦找到合適的位置。無奈之下只得在2019年5月22日專門為朱姆沃爾特級驅逐艦成立了類似NBA發展聯盟的“水面發展中隊”,想要通過實際研究,看看朱姆沃爾特級到底能幹些什麼。
不過,“水面發展中隊”的研究重點主要着重於將朱姆沃爾特級作為“無人艇母艦”,以其為核心打造所謂的無人“幽靈艦隊”。這種一聽就覺得是在騙錢的項目自然也拯救不了朱姆沃爾特級的尷尬處境。
此時,美國海軍發現另一種被美軍寄予厚望的武器——艦載高超聲速武器CPS(常規快速打擊)卻意外的可能令朱姆沃爾特級驅逐艦“起死回生”。美國海軍決定,讓朱姆沃爾特級成為美國海軍中第一型裝備CPS的戰艦。在朱姆沃爾特級的搭載試驗進行完畢後,還會分兩批為弗吉尼亞級Block V型攻擊核潛艇和美國海軍的其他水面戰艦配備CPS。此決定一出,美國海軍水面部隊司令羅伊基齊納中將興奮地表示:接下來的一年裡,這艘艦(朱姆沃爾特號)可以獲得一些“就業機會”。海軍會把他從發展中隊“拽出來”,進行一些演習或其他有意義的活動。
美國海軍為朱姆沃爾特級抱上的這條大腿CPS是美國陸軍與美國海軍聯合發展的一系列通用高超聲速武器家族的第一種型號。該系列高超聲速武器的最終目的是發展一款能夠進行全球快速打擊的高超聲速武器——PGS(快速全球打擊)。整個家族將使用同一種通用高超聲速滑翔體——C-HGB。通過為C-HGB配備不同大小的火箭助推器來平衡導彈的體積和其最大射程。目前,C-HGB滑翔體已經於2017年10月和2020年3月進行了兩次成功的試射。老式北極星A3彈道導彈的兩級液體助推器將其送到了3000公里以外的目標區域。
在助推器方面,美國海軍和美國陸軍的CPS都將採用洛克希德·馬丁公司與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聯合製造的兩級火箭助推器。不過,CPS助推器項目的實際進度目前遠遠落後於C-HGB,今年5月27日才在美國猶他州的地面試驗場裡進行了第一次地面試車。這也意味着這型導彈不可能像美國海軍水面部隊司令暗示的那樣“明年就登上朱姆沃爾特號進行測試”。
美軍自己的時間表同樣也是如此:在這部時間表上,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2021年美軍計劃在完全沒有裝備的情況下預先進行戰術研究和訓練;2022年才將接收熱發射和冷發射兩種發射箱進行實際演示;2023年才能向美國陸軍交付一套原型系統;2024年才將完成整彈的工業化生產;2025年~2028年才能逐步在海軍潛艇部隊推進CPS的裝備。換句話說,羅伊基齊納中將那番話的真正意思是——正如我們前段時間寫過的“美國空軍沒有高超聲速武器,就只好在顱內腦補它發射成功了”一樣,美國陸軍和美國海軍也需要在還沒有看到導彈長什麼樣的情況下,就天天腦補自己已經拿到了導彈進行訓練和演習。用我們更熟悉的話說就是:寧可人等裝備,也不能讓裝備等人。
除了CPS導彈遲遲不能到位的問題以外,讓朱姆沃爾特級驅逐艦搭載CPS本身也有不少問題需要解決。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導彈裝在哪?眾所周知,美軍朱姆沃爾特級導彈驅逐艦並沒有裝備此前提康德羅加級、伯克級使用的Mk41通用垂髮系統,而是採用了更大號的Mk57垂直發射系統,便於容納今後越來越大的導彈。具體而言,Mk41垂髮系統可容納導彈的直徑上限為543毫米(21.4英寸);Mk57則為599毫米(23.6英寸)。通過這個數字就能看出來,Mk57雖然號稱比Mk41更大,但實際上並沒大多少,兩者能夠攜帶的導彈並沒有本質區別。根據目前美軍公布的信息,CPS導彈的兩級火箭助推器的直徑均為876毫米(34.6英寸),用最近網上流行的話說就是“導彈很大,你裝不下”。
美軍最開始之所以選擇讓弗吉尼亞Block V型攻擊核潛艇當“第一個吃螃蟹的船”也有這層考慮在裡面。從弗吉尼亞Block III型開始,美軍新建造的攻擊型核潛艇不再單獨配備用於發射戰斧式巡航導彈的垂髮設備,而用兩個有效載荷管(VPT)取代了前者。其中每個VPT可以並聯7個戰斧式巡航導彈發射管。從弗吉尼亞Block V開始,除了原本的兩個VPT以外,還將額外增加一個安裝有4部VPT的有效載荷模塊(VPM)。這4部VPT除了能並聯7具戰斧式導彈發射管以外,還因其有巨大的直徑和足夠的深度(VPM上的VPT比艦艏的VPT更深)而能夠以三聯裝的形式塞進CPS導彈。因此,弗吉尼亞Block V型攻擊核潛艇不需要任何硬件方面的改裝就可以直接兼容CPS導彈。這是美軍目前現役以及正在建造的其他任何戰艦都不具備的優勢。
這次美國海軍在沒有對CPS導彈的相關研發做出相應調整的情況下,就突然宣布讓朱姆沃爾特級來當CPS導彈的首批試驗艦,甚至還進一步表示將為每艘朱姆沃爾特級配備12枚CPS導彈。其隱含的意思也再明顯不過——沒有炮彈的AGS導彈已經成為了累贅,倒不如直接把每艘艦的兩門AGS全部拆掉,在原本的炮位上直接安裝4部弗吉尼亞級的VPT,用來儲存和發射CPS導彈。如果導彈能夠在2024年正式量產列裝,美國海軍將可以提前數年形成CPS導彈的初始戰鬥力(原計劃2028年形成初始戰鬥力)。屆時,朱姆沃爾特級驅逐艦將具備在較為安全的第二島鏈之外對東亞和東北亞目標進行常規打擊的能力。加之朱姆沃爾特級本就引以為傲的低可探測性,僅僅3艘朱姆沃爾特級就能形成較強的威懾力。
美軍着急讓高超聲速武器形成戰鬥力,甚至不惜一反常態的讓人員在還沒有見過裝備的情況下就開始操練戰法;不惜打破原有的計劃,硬要讓3艘朱姆沃爾特級驅逐艦“加塞”嘗鮮。一般人的理解是:這是被俄羅斯逼急了。畢竟俄羅斯海軍的鋯石高超聲速導彈已經基本完成了國家測試,很快就要作為制式裝備普及到俄羅斯海軍的護衛艦和核潛艇上了。看到俄羅斯高超聲速武器的發展,美國人不可能不心急。
然而筆者對此卻還有些不同的看法:俄羅斯高超聲速導彈的發展是戰略與戰術並重,不僅發展鋯石、匕首這樣的戰術武器,也在發展前衛這樣的戰略武器。如果真要和俄羅斯一較長短,戰略武器才應該是美國的主要着力點。然而事實卻是,美國陸海空三軍高超聲速武器的發展都集中在戰術領域。這說明美軍一定有使用這些戰術高超聲速武器的迫切需求——他們意識到自己可能與有較強防空反導能力的軍事大國打一場常規戰爭。以此條件篩選,大概只有兩處合適的戰場。除了已經快要止息兵戈的烏克蘭以外,另一處就在我們身邊。近年來美國及其盟友日本在某些問題上愈發頑固、強硬、富有挑釁性的表態,也可以視作美國這種戰爭傾向的表現。這也是我們在嘲笑美國三番五次的搞出“顱內試射高超武器”的鬧劇之餘所必須警惕的。我們在進步,美國人也在進步,時間到底站在誰的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