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时代杂志》刊登德国《时代杂志》(Die Zeit)主编约瑟夫·杰弗(Josef Joffe)的评论说中国主席胡锦涛访问华盛顿,与布什会晤。就如上世纪的二战期间的德日美争端、冷战的苏美关系一样,如今的中美关系也是左右世界走向的关键,本次胡布会,很有可能打开历史的新篇章。
为什么要把中国与德国、日本这两个现在如小猫一样顺从的国家相提并论呢?因为这三个国家的历史和现状说明的是世界政坛上最古老、也最头痛的一个问题:如何对待正在崛起的强国。历史对这类强国崛起的变化轨迹已写下铁的法则:首先,他们致富,然后变得粗暴。中国只是最新的例子。随着这个国家政治的巩固,然后经济起飞,他们就像过去德国的首脑在于1897年说的名言一样,开始为德国寻找一个“阳光下的土地。”(a place in the sun),,当时德国一改往昔,俾斯麦鼓吹以德国为核心的欧洲中心主义,借建立一个殖民帝国,与她的工业实力相称、与其他强国一较高下。
新的强国崛起,注定要与维持现状的强国发生冲突。中国是一股突然喷发的力量,将登上拥挤不堪的全球舞台,但有关它与其它国家的关系和结盟,其性质所产生的结果无法预先确定。
经历过文革的动荡后,中国经济开始以每年超出10%的增长率成长。与此同时,中国的国防预算也以同样的比率飞速扩展。他们频繁的向台湾发出武力统一的威胁。他们向一些势力弱小的邻国宣称南中国海的领土权。他们要求与世界大国并起并坐,在世界各地掠夺原油和天然气。北京正在向华盛顿发出的一个信号是:“让开,西太平洋是我们的湖水。”中国凭藉其经济胃口和生产的爆炸式增长,打破了原有的全球格局。同时,它又把自己说成是维持现状的强国。
世界政治中最古老的规则
这是一个人们熟悉的规律。19世纪末,与当今中国处于同样的位置的是德国、日本和美国。尽管他们之间隔着汪洋大海,他们走上了相同的道路:第一步,是国家统一。日本通过明治维新把一个诸侯分割的国家转变一个权力集中的技术帝国。在德国,俾斯麦把25个小国和公国联合成第二帝国。在美国,南北战争也以统一做为纠纷的终结。第二步,是飞速的经济成长,所有三国都在钢铁和能源业产量上超出当时的世界列强,很快这些资源就产出军火、炸弹和军舰。第三步,是扩张和战争。日本人就分别向俄国和中国开战,又于1941年时向美国宣战。德国在一战和二战时两次尝试霸权侵略。尽管,美国是民主国家,但是,他们也无法拒绝走上帝国主义道路的诱惑,于1898年时从西班牙手上抢下了古巴和菲律宾。
历史告诉我们,老大总是带来他自己的灭亡,老二、老三、老四会团结起来对付他,他们会组成抵抗联盟并且策划老大的垮台。这类情况曾发生在拿破仑身上,也曾发生在路易十四、强大的哈布斯堡王朝、希特勒、斯大林身上。强大的力量往往会招惹来强大的反对势力,这是世界政治中最古老的一条规则。
中国是否会走上同样的一条血腥道路呢?答案不仅仅在于北京,也要看华盛顿如何行动。这是为什么胡布会是世界政坛的焦点。这是一场头号种子选手和未来的二号种子选手的碰头。当他们在向摄像器微笑时,布什和胡锦涛会继续为最高的赌注各出奇招,希望建立一个我们这个世纪的全球秩序:一个会限制,同时又配合不安分的中国巨人的秩序。布什会读到情报部门对中国不断增强的国防力量估计。同时,胡锦涛在来美前,就肯定已经对美国将针对中国采取的种种策略了解得一清二楚。美国在加强与日本得军事合作关系得同时,与印度展开联盟的谈判,而且,还在越南扩大他们的经济影响,并加强他们与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传统友好关系。
中美双方一直在如履薄冰
与过去那种靠战争来仲裁一切的时代不同,今天最值得注意的一类力量,并不来自于枪杆子。”在今天,能使其他人和你有同样的愿望,将使你得到更巨大的回报,需要文化吸引、意识形态、议程安排、经济鼓励等多种手段的共同配合。“软性力量”在处理来自最下层棋盘(跨国关系)的问题时,尤为重要。
在历史上,也很难找到一个比当今中美关系更恰当的显示的全球大国势力的平衡政治例子,但是,如果布什继续像过去几年里一样,抱着小心翼翼的态度,这场游戏就不会导致未来重新上演一战和二战的历史灾难。与前人相比,两国都有保持谨慎的理由。中国不能冒损失与美国贸易盈余的危险,华盛顿也担心北京把他们储蓄的大量美元外汇抛入市场,导致美元贬值。美国需要中国抑制北韩的核项目,中国需要美国牵制俄国的复兴。
这是为什么中美双方都一直在如履薄冰。这是一种强权的政治,但是,双方的剑都尚未出鞘。是的,中国的发展过程与过去的日本和德国非常相似。但是,历史不一定就会重复。中美双方的共同利益就如双方你来我往的角斗竞争策略中的坚韧的紧身衣。此外,历史的教训也使他们警惕。以前,日本和德国都不知道,他们要为他们毫无约束的行为付出的惨重代价:柏林和东京最终被荡平。如今,核武器的存在,更是增加了代价,代价将是原来的百倍。中国人了解这点,美国人也懂。本世纪的两个巨人会有怒目相对的时候,但是,在胡布会上盛行的最终将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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