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朗的“抵抗之弧”還能撐多久? |
| 送交者: 一劍破天 2025年06月18日19:45:28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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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東局勢再次風雲突變,以色列向伊朗全境主要軍事目標發動大規模軍事打擊,對伊朗武裝部隊總參謀長、空軍司令、伊斯蘭革命衛隊總司令等十多位高級將領,進行精準斬首行動。 自2024年敘利亞阿薩德政權崩潰、反對派上台後,德黑蘭處境愈發艱難,其在中東經營多年的“抵抗之弧”或許面臨瓦解的結局。 “抵抗之弧”經營幾十年1979年伊朗伊斯蘭革命爆發後,與美國關係惡化。為了打開局面,伊朗四處出擊,經過長期經營,打造出一個包括黎巴嫩真主黨、巴勒斯坦哈馬斯、敘利亞阿薩德政府、也門胡塞武裝、伊拉克什葉派民兵等成員的陣營。這個聯盟在地圖上連起來像是一條巨大的弧線,又稱抵抗之弧。 這個以德黑蘭為核心的陣營,幾乎囊括了中東地區的全部什葉派力量。 估計很多人會不解,阿拉伯人不都是遜尼派嗎?怎麼敘利亞伊拉克這些阿拉伯地區,也有大批什葉派信徒? 這就不得不談及一個流傳很廣的刻板偏見——遜尼派和什葉派的衝突,本質是民族衝突,跟宗教關係不大。伊朗被阿拉伯人征服後,有民族自尊情緒,不服阿拉伯,所以即便皈依了伊斯蘭,也不接受主流的遜尼派,反而去膜拜什葉派,故意跟阿拉伯人作對。 這個說法過於簡單粗暴了。什葉派在伊朗的普及是個曲折漫長的過程。伊朗在被阿拉伯人征服後的三四百年,遜尼派一直占據統治地位。轉折點在蒙古西征,1258年旭烈兀滅掉阿拉伯帝國,給了各路在野派系逆襲的機會。伊爾汗國實行多元化政策,高層里有猶太人、基督徒和漢人佛教徒,什葉派也獲得生存空間。 在蒙古垮台後的諸侯混戰里,尊奉十二伊瑪目派的薩法維王朝橫掃天下,統一伊朗高原。經過兩三代人的時間,遜尼派的影響力衰退,後續的贊德王朝、愷加王朝繼續維持現狀,此後伊朗成了什葉派國家。 1979年霍梅尼上台後,更是推出了激進的外交路線,劃出了一個以教權主義為根基的抵抗之弧。德黑蘭在阿拉伯地區的什葉派圈子裡,進行滲透。 最成功的一次挖牆腳便是翻轉敘利亞的意識形態。老阿薩德原本以民族主義、世俗主義起家,跟莫斯科交好。1947年阿拉伯復興黨在大馬士革成立,這一派的口號為“統一、自由、社會主義”,一方面認為伊斯蘭教是“阿拉伯民族的天才智慧成果”,另一方面又主張政教分離、信仰自由。 復興黨的兩位創始人,一個是遜尼派穆斯林,另一個則出身東正教家庭(米歇爾·阿弗拉克)。他們主張推翻王公貴族舊勢力,進行土改等一系列社會變革。復興黨認為,不論你信什麼宗教派系,只要說阿拉伯語,奉行阿拉伯文化,就是同胞。反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庫爾德人就遭到排擠。 出身阿拉維派(什葉派的一支)部落的巴沙爾·阿薩德,因早年追隨復興黨,在執政之初,強調寬容共處,把總理、國防部長、外交部長等要職分給遜尼派,70%的國家幹部由遜尼派出任。 但1982年2月發生的哈馬暴動成為分水嶺。敘利亞最高領導人覺得還是阿拉維派自家骨肉靠得住,重用圈內人,加劇以少(阿拉維派,外加伊斯瑪儀派)凌眾(占國家70%左右人口的遜尼派)的統治。 從國際大格局上,蘇聯解體也造成巨大影響。幼發拉底河水壩(敘利亞最大的水利工程)由俄國專家援建,提供了敘利亞工業生產80%的電力。蘇聯解體之前,總共向大馬士革輸送了190億美元,還有規模在4000-6000人之間的蘇聯顧問團,鎮壓哈馬暴動,聘用的就是俄國軍事顧問。 蘇聯解體後,敘利亞獲取不到莫斯科的盧布,那只能“變節”,改投德黑蘭的大阿亞圖拉了。1980年至 1988年的兩伊戰爭,初現苗頭,其他阿拉伯國家爭先恐後支援同文同種的同胞薩達姆,阿薩德卻站在波斯人一邊。 1991年蘇聯崩潰後,敘利亞加入抵抗之弧,庇護其他國家的伊斯蘭激進武裝。阿薩德又和黎巴嫩真主黨(兩者均為什葉派)聯手合作,戰鬥在對抗以色列的第一線。 德黑蘭另一個經營目標是伊拉克。該國有大量什葉派信徒。2003年美軍攻打薩達姆,在戰後華盛頓當局採取了三家協商的模式,什葉派、遜尼派和庫爾德人三個群體平分政權。總統通常由庫爾德人推出一位代表,總理由什葉派推出,議長由遜尼派推出,各方協商分配中央權力。 議會席位原定也是三家平分,保護少數派不受欺負,但該國的什葉派領袖西斯塔尼巧妙施壓,讓美國改成普選。在1人1票的選舉里,伊拉克人口最多的什葉派就占據優勢。結果就是,美軍占領伊拉克的十幾年裡,親德黑蘭的什葉派勢力越來越大。 在川普第一個任期,那個被美軍導彈精準打擊的蘇萊曼尼,正是伊朗常駐伊拉克的頭號人物。華盛頓擔心伊拉克變天,才決定刺殺蘇萊曼尼。 “革命外交”的兩難伊朗的革命外交,致命缺陷也在於此,抵抗之弧的攤子鋪得太大,處處捉襟見肘,而且國家的地緣政治利益和教派意識形態互相產生衝突。 蘇聯遇到過這樣的問題,在二戰後的勢力範圍劃分上,出現了矛盾。 按照革命理想,斯大林應該往西歐發展。當時法國和意大利有自發的紅色運動,法國共產黨在立憲會議選舉中是第一大黨,而匈牙利、保加利亞等東歐國家,產業工人隊伍薄弱,紅色運動低迷。衡量再三,斯大林還是以地緣需求為優先,把東歐一大票國家變成衛星國,作為屏障。 而霍梅尼、哈梅內伊在意識形態上的偏執,導致外交完全偏離國家利益。伊朗與以色列並不接壤,遙遠的巴以衝突對其國家利害毫無干擾。但德黑蘭把反以當成重中之重,不惜成本資助哈馬斯。 從國家防務上,伊朗對伊拉克開展行動還有道理,熱衷巴勒斯坦就完全屬於盲目。薩達姆曾經策動胡齊斯坦分離運動,這是伊朗的一個省,但人口多數為遜尼派阿拉伯人,上世紀60年代胡齊斯坦省350萬人,阿拉伯人占80%,這塊地盤並不服從德黑蘭中央。 1979年伊斯蘭革命期間,除了舉世聞名的德黑蘭人質事件,還有個王子街大使館人質事件。胡齊斯坦阿拉伯解放陣線占領伊朗駐英國大使館,倫敦王子大道16號,劫持了26名人質。 霍梅尼視其為肘腋之患,促使了兩伊戰爭的爆發。在薩達姆政權被美軍消滅後,哈梅內伊趁機扶植伊拉克的什葉派,大大鞏固了地緣安全。 然而伊朗更多的軍事行動,更像是招風攬火,引火燒身。伊斯蘭革命衛隊支持黎巴嫩真主黨反對中央政府,支持胡塞武裝襲擊紅海的商船,損人不利己,對伊朗的國家利益沒有絲毫好處。 這種魯莽的外交讓伊朗四處樹敵,資助了哈馬斯這麼久,也沒贏得其他伊斯蘭國家的善意,而且當什葉派領頭羊的野心,還引發了遜尼派的忌憚。 如今,敘利亞阿薩德政權已經倒台,黎巴嫩真主黨、巴勒斯坦哈馬斯都遭到以色列嚴重打擊,實力極大削弱。伊拉克方面,什葉派民兵組織已經納入伊拉克安全部隊,接受伊拉克國防部的領導。此次以色列襲擊伊朗,儘管伊拉克口頭上宣稱堅定支持伊朗,並反對以色列通過伊拉克領空侵犯伊朗,但也未見以實際行動阻止以色列空軍戰機飛躍伊拉克領空(也可能是無能為力),僅僅表示正通過多邊渠道努力阻止以色列侵犯伊拉克領空的行為。也門胡塞武裝倒是向以色列發射了導彈以示對伊朗的支持,但其實力較弱,並且距離伊朗和以色列都太遠了,難以發揮大的作用。 成員已被各個擊破,抵抗之弧還能支撐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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