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批胡文章,据说胡适都看过,竟然没有发现一句有真理性含量的话。留在大陆的小儿子胡思杜,自然令他牵挂,尤其是自1957年上半年以来,胡思杜音讯全无,胡适愈益感到凶多吉少。现在到了1959年,毛泽东与胡适,彼此都未曾忘记对方。4月的一天,毛读到了三个消息而不得入睡,其中一个即是“胡适硬说毛主席是他的学生”(见竺可桢日记,1959年4月15日,《竺可桢日记》第四册)。稍早, 1959年3月11日,胡适见到文物社的《毛主席诗词十九首》,这一天的日记里,胡适写下了读后感,下了“真有点肉麻”的断语。那一首“答李淑一”的《蝶恋花》,胡适尤为反感,竟说“没有一句通的”。他还在日记里抄录了这首词,随后又记云:“我请赵元任看此词押的舞、虎、雨,如何能与‘有’韵字相押。他也说,湖南韵也无如此通韵法。”(见《胡适日记全编》第八册,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 华裔史家何炳棣,也曾在其自传体著作《读史阅世六十年》,述及胡适对毛诗的评价。1958年,何氏将毛的两首《沁园春》(“独立寒秋”和“北国风光”)翻译成英语,又写了一篇序文,刊于加拿大《皇后季刊》夏季号。何氏并未把抽印本寄呈胡适,但另有人传给他看了。1960年8月18日,何氏往纽约拜见胡适,谈话中,胡适提及何的译诗和序文,语含责备[size=4,说:“看了很不舒服,因为你还夸他颇不无诗才;事实上,他当初在北大还不配上我中国文学史的班呢!!"size]更接着说,毛那两首词里有些句子还不配称为薛蟠体呢。双方不让,胡忽然用英文说:“但是,我必须承认毛是一位有力的散文作家。”(何炳棣《读史阅世六十年》,页320-321,广西师大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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