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富豪统治时代,白宫宝座的角逐在两个政治王朝之间展开,还有比这更搭的组合吗?如果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或杰布•布什(Jeb Bush),被各自所属政党提名为2016年大选的总统候选人,那将是美国过去10次总统选举中,克林顿或布什家族成员第7次出现在大选选票上。如果两人均获提名,那将是克林顿和布什这两个姓氏,第2次同时出现在各自所属政党的提名名单最上方。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在财富日益集中到少数人手里之际,政治资本同样如此。还有比这更和谐的搭配吗?
怀疑论观点并非总是正确的。富豪统治的问题在于,它不是贤能统治。但就这两人来说,希拉里和布什都是各自所属政党内最有资格被提名的候选人。凭他们的才干,两人都有资格获得提名。此外,两人对这个“富人世袭制”新时代的抨击,至少与其他候选人一样有力。上一个入主白宫的政治王朝子弟是富兰克林•罗斯福(Franklin Roosevelt)。他也是其中最具进步思想的。
就目前而言,在这两人当中,希拉里获得提名的希望非常大。希拉里的回忆录《艰难抉择》(Hard Choices)今日出版。她的资历优势非常明显,几乎没有任何重量级人物敢于与她竞争。有一两个人,比如美国副总统乔•拜登(Joe Biden)和名不见经传的马里兰州州长马丁•奥马利(Martin O’Malley),仍可能希望与希拉里过过招。希拉里将会不费吹灰之力地秒杀他们。纽约州州长安德鲁•科莫(Andrew Cuomo)和芝加哥市长拉姆•伊曼纽尔(Rahm Emanuel)等其他人,则明智地决定不参加2016年的总统选举。
当然,也有可能再次出现像当年的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那样的无名之辈,击败希拉里。但闪电很少会两次击中同一个地方。此外,既然美国已经打破肤色壁垒,人们的注意力将会更自然地转到“玻璃天花板”上——希拉里在2008年差一点就打破了这个天花板。
选民们也将更多地注意到希拉里有目共睹的资历——她当了8年的“第一夫人”,外加8年的参议员,以及4年的国务卿。在2008年大选中,“希望”战胜了“资历”。而在2016年,资历很可能是最受选民看重的优点。而就资历而言,美国当代没有哪位政客比得上希拉里。
杰布•布什的任务则艰巨得多。与民主党截然不同的是,竞争共和党候选人提名的人已经不少了。自由派的肯塔基州参议员兰德•保罗(Rand Paul)、佛罗里达州参议员马尔科•鲁维奥(Marco Rubio)和德克萨斯州好斗的参议员特德•克鲁兹(Ted Cruz)等冉冉上升的政治新星,都已宣布、或接近宣布参选。
自2000年小布什(George W Bush)赢得大选以来,共和党的立场已大幅向右转。如今,人们认为,杰布的哥哥小布什当年向华盛顿大手大脚的支出方式投了降。共和党人也对小布什象征的尚武型外交政策日益失去兴趣。此外,就在他们的父亲老布什(George H.W. Bush)违背自己“不增税”诺言那一刻,新的共和党右翼诞生了。保守主义活动人士将布什这个姓氏,视为增税和增支的同义词。要获得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杰布有一场硬仗要打。
然而,这段时间以来,打赢这场硬仗的难度似乎在逐月下降。今年早先时候爆出的“大桥堵车门”丑闻,让新泽西州州长克里斯•克里斯蒂(Chris Christie)原本进展顺利的竞选之路戛然而止,空出了一个温和派共和党候选人的位置。此外,共和党掌权派最近在与茶党的斗争中取得多个重大胜利:每一次胜利都让共和党更有意于选出一名优胜者。杰布在非法移民问题上的温和立场(他称非法移民为“出于爱的举动”),可能激怒共和党基层。但共和党内的务实派知道,杰布也许能够重新赢得拉美裔美国人的选票,该族群是美国增长最快的群体。杰布不仅会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还娶了一位墨西哥太太。与之形成对照的是,克鲁兹则认为应该把非法移民关押起来。教育领域的情形也差不多:担任弗罗里达州州长期间,杰布在教改方面成就斐然。美国选民认同他对全国“通用核心”(Common Core)课程体系的热情。茶党将此称这一体系为“奥巴马核心”(Obamacore)。
如果说希拉里的挑战在于必须不着痕迹地与奥巴马拉开距离,那么杰布在自己的哥哥那里也面临同样的挑战。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但两人都在卓有成效地做这件事。希拉里的回忆录里充斥着对外国领导人展现强硬的例子,在叙利亚、阿富汗和以色列等几乎所有问题上,她的立场都比奥巴马更右倾。而杰布博览群书的习惯则总能时不时见诸报端。他在大多数重大问题上的立场都比共和党更左倾。
两人还都面临其他障碍。希拉里必须招架“黄金女郎”(Golden Girls,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播出的一部美国情景喜剧,主角是迈阿密4位合住一套房子的老太太——译者注)的戏称(到下次大选时她就69岁了)。届时将年满63岁的杰布也不是毛头小子了。但年龄也是他们的优势。在一个日新月异、令人应接不暇的世界里,希拉里和杰布都显得游刃有余。
两人还都动情地谈论美国中产阶级的日益没落。杰布最近表示:“美国梦正逐渐被经济学家所谓的‘粘糊糊的两头’取代。很多情况下,富人家孩子将继续做富人,穷人家孩子则将继续受穷。”希拉里很可能也会说出同样的话。
尽管听起来似乎有悖直觉,但一场在两大政治王朝之间展开的战斗,最有可能让美国出现一场致力于探究大多数选民想法的辩论。富豪阶层没有任何明显理由会欢迎这样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