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聚會,好友都會在朋友們的鼓動下表演他的保留節目-快板書"雙槍老太婆劫行車".當然,這不是多才多藝的好友的唯一節目,但是,前不久讀到他紀念他母親的文章時,才知道這是他很特別的節目.這次聚會我專門給錄了下來.借今天唱母親的氣氛貼上山來,同時引一段他的文章,和高山的朋友們分享一下.

謝謝!請不要砸磚.我後面貼我的歌請放開了砸!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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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思縷縷心自知: 憶母親
(Beijing Sorrowful is a Private Thing: In Honor of My Mother)

2006年7月6日上午10點多鐘, 剛開完每月一次的部門領導例行會, 見辦公室里的電話留言顯示燈焦躁不安地急促閃爍.姐姐從北京打來國際長途電話,要我速回話, 心不由自主往下一沉. 平日都是我先往國內掛電話, 或遙祝平安, 寒喧小敘; 或信馬由韁,開懷長談. 遊子天涯, 移居海外十幾載. 人過中年之後, 憑添了一段心事, 最怕在意想不到的時候, 突然接到家裡先來的電話.囿於中國傳統文化, 家人歷來相互體量, 問候交談時多報喜少報憂. 心裡卻清楚, 待到非報不可時, 事情就委實嚴重了, 都是火上房, 水沖廟的大事.

姐姐說母親在301總院做手術,更換透析管時, 血壓驟減, 搶救無效,闔然長逝. 很久以來, 母親一直同高血壓, 心臟病,直腸癌等疾病搶時間, 作鬥爭, 多虧姐姐拖着帶病之身精心照料, 才一次又一次地躲過死神. 這次母親永久地離開我們, 雖不是晴天霹靂,但在兒女心中老人跨入令一世界的腳步不論多麼步履跚蹣, 總是顯得太過匆匆. 就在幾天前, 我還給剛剛高考完畢的侄女發出電子郵件,敦促她趁暑期上大學之前, 抽出時間照顧她多病的媽媽, 以避今後"子欲養而親不待"的尷尬與無奈. 想不到這一令人悔痛的局面迎頭而至, 使無言的哀思象影子一樣,追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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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初中時, 母親送給我一本長17.5 cm, 寬10.5 cm 傳統小開本曲藝段子,是當時北京著名快板書說唱家李潤傑的"雙槍老太婆劫行車." 全書25頁, 在那個年代, 這樣一個薄本, 比那本"小紅書"要金貴的多,如果用今天的話來形容, 就是值得在家稱病的書 (It's a book worth calling in sick for.)我拿來後反覆看個不停, 母親招呼吃飯也當成了耳邊風. 沒用幾天的功夫, 就死纏着母親讓她放下手裡的活計,聽我從開篇"華瑩山巍峨聳立萬丈多" 不打磕巴一氣說到"這就是雙槍老太婆劫行車!" 母親拍了拍我的頭, 會心地一笑. 後來無論當兵, 上學,工作, 出國, 凡是朋友聚會, 需要表演節目時, "劫行車"就成了我的拿手戲兼擋箭牌, 總是靠這個段子彌補不全的五音, 遮掩錯點的舞步.母親當年贈送的"魚"竟結成我日後生活常用的"網," 這種插柳成蔭的恩澤潤物之工, 也許母親自己都沒有想到. 三十多年來,一本"劫行車"初隨我南下邊陲, 排遣孤心寂寞；繼伴我西出故國，營造歡樂人生。如今它變成記憶的紐帶, 把大洋彼岸的我同天國永駐的母親心心相連.

在漢語裡，母親和慈祥幾乎是同義詞， 凡提到母親， 總是用慈祥可親來形容。在我的字典里，還多了一個同義詞: 母親和完人是連在一起的。

世上本無完人， 但古人云："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諱." 至親莫過於母親，且逝者為大。 由此說來，母親自然是完人了。 她在我心中的形象，不免完美，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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