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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洛賓作品演唱會】庶士『在那遙遠的地方』不是傳說(二)
送交者: 庶士 2007年03月21日17:46:50 於 [高山流水] 發送悄悄話





接上集。。。

天近黃昏時,他輕輕地對孟姚說:“我們該拔營回平城了。”可是,孟姚不肯,央求着他在野外宿營。她想看一看草原的夜景,觀一觀草原的明月。他關心地問:“你不怕父母着急嗎?”她頑皮的說:“你不是派人告訴我父母,一切平安嗎?你這個大英雄連野外宿營都不敢?”於是,他笑着答應了,命令衛士就地宿營,四周點起篝火。他牽着孟姚的手,坐在一堆最大的篝火旁。

春天的草原,夜晚是寧靜的,沒有蟲鳴,沒有蛙叫,偶爾有幾聲孤雁覓群的哀鳴和野狼發情的嚎叫。他問她還怕不怕狼,她說不怕了。他問為什麼,她咯咯地笑着:“因為有大英雄在身邊。”

不知不覺中,一輪明月掛在了天上。他指着天上的明月對她說,你的眼睛就象月亮那麼明媚。孟姚咯咯地笑着,那麼的開心。笑了一會,孟姚雙手摟住他的一隻粗壯的臂膀,頭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望着天上的明月,輕聲地唱起了歌謠: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他望着明月出神地聽着,歌詞似乎是在描述他的心境,卻又不完全符合,直到孟姚唱罷,他還在沉思。孟姚輕輕地搖了搖他的肩膀,問他想什麼?他忽然心有了靈犀:“我想唱只歌,以示心境。”“大將軍還會唱歌?”孟姚興奮地拍着手。

他是一個多才的君主,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兼通音律。他喜歡秦箏,儘管秦國是他的敵國,然而秦箏能彈出高亢悲壯的曲調,激發鬥志。他吩咐衛士取來箏,親自撫箏。隨着箏音,他那高亢明亮帶有慷慨之氣的聲音在空曠的草原上躍然而起: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遡洄從之,道阻且長。遡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淒淒,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遡洄從之,道阻且躋。遡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遡洄從之,道阻且右。遡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一曲唱罷,孟姚淚如泉湧,小鳥一樣投入他的懷抱,摟着他粗壯的脖子,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上,望着明月反覆輕唱着那首古老的情歌: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唱着唱着,孟姚帶着喜悅的淚花,進入了夢鄉。他輕輕把她抱回大帳,放到行軍床上,蓋好毯子,自己則披上一個皮裘,抱着武靈兒,側臥在帳門旁。

東方的天變成魚肚色時,側臥在帳門旁的他隱隱聽到沉悶的馬蹄聲從西方傳來。他猛地坐起,幾乎同時,一匹戰馬衝到大帳門前,馬上騎士高聲報告:“啟稟將軍,有胡部游騎來襲。”為了安全,巡邊時他讓衛士們稱他為將軍,而非趙王。聽到報告,他起身快步來到行軍床前,抱起了還在熟睡的孟姚。孟姚在他的懷裡醒了,一臉迷惑。他柔聲說道不要怕,抱着他走出大帳。

衛士們已經迅疾地集合完畢,他命令衛士牽來一匹戰馬。他把孟姚放在馬上,招來一個百夫長,命令他帶着他的百人隊,護衛孟姚返回平城。話音剛落,孟姚已經明白。可她不願離開她的英雄,她央求他讓她留下來和他在一起。沒有更多的時間解釋,他只好命令他的十個武藝高強的貼身衛士,保護孟姚,自己親帶衛隊面西迎敵。

他的衛隊剛剛列好陣勢,強敵就來到陣前。面帶殺氣的雙方默默地對視着,尋找着時機準備廝殺。看到這種情景,孟姚雙手合抱在胸前,閉上雙眼,心裡默默地祈禱:“上天啊!助我的英雄一臂之力吧!”霎時,萬道金光劍一樣從東方躍起,直刺到強敵的臉上,刺得敵人的雙眼一片模糊。他和他的衛隊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一聲殺字剛一出口,武士們已經縱馬舞刀沖向敵陣。

等孟姚睜開雙眼時,廝殺已經開始。孟姚緊緊地攥着雙拳,目不轉睛地盯着在戰場上廝殺的他。一陣金屬的撞擊,皮革的撕裂之後,敵人丟下幾百具屍體遠遁了。當他帶着武士們勝利返回時,孟姚第一個躍馬上前,圍着渾身血跡的他,檢查着是否有傷口,就像檢查她的武靈兒是否生病一樣。他感受到她的發自心底的關愛,心裡陣陣發熱,臉上卻若無其事:“沒事,那都是敵人的血。”但她還是不放心地仔細檢查着,直到確認他完好無缺時,才長舒一口氣,與她的英雄並馬齊行,披着朝陽賜給他們的金色衣裳,返回了平城。

後來的一切都很自然順利。女兒能做王妃,平城相當然十分高興。更重要的是,平城相和其他臣子一樣,都知道他們的國君不是一個獵色的君主,女兒不知有何種神奇,能將很少近女色的國君俘獲。

那一年夏季,他沒有返回邯鄲,而是在長城腳下,陪他的新婚妃子放了一個夏季的羊。秋末冬初時,他帶着孟姚回到邯鄲。在返回邯鄲的路上,孟姚不時地回頭眺望那遙遠的長城,思想着長城腳下的那片草原,那個賦予她溫馨甜蜜的地方。(全文完)


庶士

2007年3月21日於加州

原帖鏈接:http://bbs2.creaders.net/music/messages/63526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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