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芳的樣,程硯秋的唱,尚小雲的棒,荀慧生的浪。”《天女散花》正是梅蘭芳典型的‘樣子戲’之一,經常在節日喜慶之際上演,1919年赴日本演出也以《天女散花》打炮。
該劇只有六場,情節十分簡單:佛門高人維摩居士(居士者,在家修行之人)有恙,如來佛祖遙感而知,因命文殊率領諸菩薩諸大弟子,往維摩詰處問病,並談妙法。又命天女前去散花。天女領法旨,一路載歌載舞趕赴昆耶離城,最終圓滿完成這一光榮使命。
天女乃上界眾香國主,專門負責仙佛界各項盛事之鮮花供應,是當今一切florists 以及 flower girls 的祖師奶奶。天女散花並不僅僅是起鬨嫁殃子的一種高級形式,而且另有深意:凡人均有塵世陋習,又稱結習。除盡結習便是佛門修行的高標準之一,而天女的花則是檢驗這一標準的有效方式。據佛經載:天女在維摩室中散的花飛到菩薩們的身上,紛紛墜地;然而碰到大弟子們的身上,卻粘附不去。就是說菩薩修行到家,結習盡除,故而花不着體;而大弟子們還是油渣發白--短煉。經驗教訓:以後凡出席婚禮一類有撒花的場面,最好穿身塑料服裝。
知道了散花的深意,再來看梅先生的天女,更見非凡模樣。這模樣不僅僅是扮相,更是音樂、唱腔、舞蹈、道具乃至全體配角所構成的整體藝術形象。特別值得一提的是第四場“雲路”的長綢舞,綢帶的長度達到一丈七尺左右,寬一尺二寸,對於專業舞蹈演員來講不算什麼,但用在京劇里便是了不起的創新。演員要邊舞邊唱,並用綢帶結合唱詞舞出不同的花樣,難度還是相當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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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皮二六】
雲外的須彌山色空四顯,畢缽岩下覺岸無邊,
大鵬負日把神翅展,迦陵仙鳥舞蹁躚
八部天龍金--光閃,又見那入海的蛟螭在那浪中潛。
閻浮提界蒼茫現,青山一髮普陀岩。
【反西皮快板】觀世音滿月面珠開妙相,有善才和龍女站立兩廂。
菩提樹檐匐花千枝掩映,白鸚鵡與仙鳥在靈岩神獻上下飛翔
綠柳枝灑甘露三千界上,好似我散天花就紛落十方。
滿眼中清妙景靈光萬丈,催祥雲駕瑞彩速赴佛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