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之六推薦:音樂筆記：遠飛的大雁

送交者: 八分之六 2005年06月23日04:33:01 於 [高山流水] 發送悄悄話

《音樂筆記：遠飛的大雁》 文/格子  2005年6月    這是一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歌，扎着兩條羊角辮子跳橡皮筋的時候，跳得最多的就是這首《遠飛的大雁》，我甚至還記得跳這支歌時的一系列動作。 小的時候太喜歡跳橡皮筋，課間的十分鐘要跳一會，匆忙吃完午飯又趕着去跳一會，放學回家以後盡情地跳上個把鐘頭，只要逮到機會，幾個好朋友就拉起皮筋蹦它一蹦。那時候，總是嫌上課的鈴聲響得太早，總是抱怨姥姥的晚飯煮得太快。 後來慢慢長大了，羊角辮子變成了馬尾巴，女孩兒的心思里，多了一些煩躁，少了幾許快樂，日記本里多了些花花綠綠的圖畫，操場上再聽不到清亮的《遠飛的大雁》。 上了高中，反而變得活潑了一點，有一天和幾個女生嬉鬧，突然有人提起好多年沒跳橡皮筋了，不知道誰說，我們再試試好不好？大家聽了都很興奮，講好第二天下課跳皮筋。 十七、八歲的大姑娘跳橡皮筋，有點不好意思，可是又很喜歡。被老師灌了一上午數理化，午飯後蹦一蹦，又舒服又開心，於是幾個人吃完飯就朝樓後面沒人的地方跑，跳的還是老一套，《遠飛的大雁》。 沒高興幾天，糟糕的事來了。那天我們正躲在樓後面跳着唱着，班主任老師突然從轉角處走了過來。那時文革已經結束，老師的威嚴已經重新建立了起來，我們這些小‘黃帥’們，別說什麼批判師道尊嚴，平日見了老師都耷拉着眼皮溜着牆邊走，生怕給老師看見了，又來打聽高考複習的怎麼樣了。 幾個人見老師來了，嚇得停下來不敢做聲，怕怕地看着老師走近，心想，這下子不知是不是闖了什麼禍，不好好複習功課，大姑娘家家躲在陰暗角落跳橡皮筋，最輕大概也得判個有傷風化。 老師走了過來，朝我們笑了，我們也都朝老師咧了咧嘴，說不上是笑還是怕還是要哭。老師跟兩個拉着橡皮筋的同學說：“拉緊一點”。兩個朋友哆哆嗦嗦地各自往後退了半步，拉緊了皮筋。出乎意料，老師竟跳起了橡皮筋。她跳的不是《遠飛的大雁》，也不是另一首我們常跳的《瀏陽河》，而是一支我們從沒聽過的歌謠。我想，那一定是老師小時候的童謠。 我們鬆了一口氣，一張張半哭半笑的臉變得輕鬆喜悅，看着老師跳完了她的歌謠。上課的鈴聲響了，我們跟着老師回到了教室。坐好以後，老師大聲地跟全班說，發現幾個女生躲在樓後跳橡皮筋，全班聽了哄堂大笑，我們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很不好意思。不料老師說，現在複習高考很緊張，大家要適當鍛煉適當休息，跳橡皮筋是一項很好的運動，集娛樂和鍛煉為一體，建議所有女生課間都來跳皮筋。 我們笑了。從那以後，越來越多的女生開始加入跳橡皮筋的運動，其他班級的女生跳了起來，不同年級的女生也跳了起來，《遠飛的大雁》的歌聲，每天都在校園此起彼伏，有歌聲，有歡笑，有理想的日子，好比天堂。 許多年過去了，我飛遠了，太平洋隔開了我和我的老師，隔開了我和我的朋友們，從此再沒跳過橡皮筋，可是我相信，我們都記得那些快樂的日子。 看過一篇報道，說現在跳橡皮筋這種遊戲已經快失傳了，真的嗎？在京城這種大地方，或許真的沒有小孩跳橡皮筋了，小地方呢？ 那些窮孩子呢？ 她們也不玩了嗎？如果我再回家，看見馬路上有小孩跳皮筋，我一定加入她們，跳一曲《遠飛的大雁》。 黑鴨子合唱組翻唱的這首《遠飛的大雁》，節奏比我們原來唱的慢了幾乎一倍，空曠悠遠的聲音從耳機傳來，猶如一組朦朧的慢鏡頭，仿佛看見兒時夥伴肩靠着肩在遠處輕輕地唱着，也好像看見一群快樂的中學生慢慢地跳着，蹦着，歡笑着。 聲音和畫面都很遠很遠，卻很親切很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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