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沈少白看她一眼,二話沒說,徑去大窗下沙發上坐了。
上官雲婷早將房門推上,一壁沖他笑,一壁招手叫他去衛生間,沈少白坐着沒動。上官雲婷獨自個兒進去,不大一會兒出來,一邊掌心輕輕研臉,一邊過來沈少白跟前,看着沈少白,挨床沿坐下,悄然問道:“安妮怎麼樣?還發燒嗎?”
“她麼——你真的很關心她?”
“廢話!她是我外甥女!”
沈少白故意很輕蔑的笑出聲。
“當然,我要你待我更好。”上官雲婷伸手過去,搭在沈少白的腿上,忽然輕柔下聲音,“少白,乖——我的心裡真的好難受。說不出來啥滋味兒。”說着,眼圈兒竟慢慢濕了,只坐在床沿上一下一下擦眼淚,“我也很矛盾,我也沒辦法。我不想讓你成為別人的,我害怕你成為別人的。——你跟了安妮我心裡還好受些——”說着,輕輕站起身。上官雲婷站起身來,輕裹的浴巾搖搖欲墮,斜露出半邊雪胸。上官雲婷往上提着浴巾,轉身過去,一束頭髮,卻從浴帽內婉轉逸出。飄散的發香,與肉體上細膩的秋葉一樣的味道,撲拂沈少白一臉一身,沈少白頓時痴了。沈少白呆看着上官雲婷。豐腴的肉體被淺黃浴巾裹着,一躍一動,就若半彎豐美的月亮,掙破雲霞,也若飽滿的豌豆,衝破角莢;充盈的玉米,撕破包衣;竟是秋天果實纍纍的田野,母親,肥胖的大蘑菇在雨中,沈少白的內心淫起一片嚮往與潮濕。沈少白就像一隻迷途的小蜂,嗅着那一縷母親般的香澤,如醉如痴。沈少白跟隨上官雲婷走進洗浴間。上官雲婷擰開水龍頭。一彎腰,寬大浴巾松松墮落,像片浮雲堆在腳下。上官雲婷將浴帽摘下來,一甩頭,一彎烏亮秀髮傾向一邊,潔白的脖頸與豐滿欲破的熱紅麵皮,婉然扭轉,仿佛美碩的蓮花,從秋水中掠起。沈少白過去了,雙手搬過她的肩膀。她的圓潤的肩膀,如兩瓣合歡花,沾滿露滴,她向沈少白傾倒,她掬起少白的臉,她的熱烈的呼吸撲散他一臉一心,令他躁動不安。她細細對他說:“我想了。”
沈少白就攬起她的腰,她“咯咯”笑着,順勢後仰。
沈少白低頭吻她。
她輕的但很深的驚叫一聲,蹲下了。
她捧起他,她仰面看他一眼,像只蝴蝶,在元氣淋漓又豐沛的春枝上,繚繞周匝。她的頭髮披垂滿肩,像只母獅子一樣,野蠻,風浪,充滿邪惡。沈少白將手丟給她,她拽着,爬上來。她的身體,一直順着他爬。她笑了。她拍拍他的臉,輕輕笑了。二人,扯着手,出來浴房,來到床上。沈少白又一次被她擄空。沈少白虛脫倒在床上,她伏在他一邊,拿手指,在他胸前寫字。他的意識已經迷糊,想睡覺。她推推他,讓猜她寫出的字。“上——官——雲——婷。”沈少白嘴裡嘟噥着,人已漸漸睡沉。她摟起他,也已睡去。忽然,她一激靈,密實的簾紗上一片燦燦的銀亮,強勁的太陽光射進來,雖然空調一直開着,但那光斑耀在她的大腿上,還起一點灼疼。她移開沈少白,下床,去洗過,衣也不穿,只着三角小衩,盡在大沙發內蹺起二郎腿坐了。“少白——”她蘸起一指放涼的茶水,往沈少白淋去。沈少白翻了個身兒。她躡起手腳過去,拿長發擺動他,他往床里去去,她跟過去,長發搔癢他。沈少白骨碌側過身來。“傻子——天快黑了!”沈少白坐起來。一看,她幾近赤裸,也許是激情潮退的緣故,臉龐上的暗褐色斑點,在透進來的碎銀光里,十分搶眼。沈少白一陣噁心,也不搭理她,迅速穿好衣,就要回去。“幹什麼?”“餓了——再說,下午移動公司的簡報,還不是得我改成消息。”“不用你的。明兒早上拿給王瑩編編就行。”“我先出去?或是你先?”“給我過來!”上官雲婷邊穿衣服,邊說:“還有事兒沒說呢。”沈少白雙腿大叉,坐在床角。她將他的腿踢攏,道:“李總要退二線,報社缺一副總,現在就方玲跟我能競爭。——這事兒,還要你出面,讓她別惦記這事兒。”“吳老師找宣傳部的頭兒說說不就得了。”“叫你辦自有叫你辦的道理。”上官雲婷衣裳穿好,立馬換上一幅面孔:幹練,利爽,威嚴,舉手投足,十分官派。她瞟一眼沈少白:“這是一次機會。你我都要好好把握。”沈少白聽出來她的言外之意是,若她能當上報社副總,經濟部必空出一位置,沈少白便有可能得以提拔。“你說吧,怎麼辦?”沈少白翻眼問她。“我不管你怎麼辦!——讓她別老惦記着這事兒,就行了。”沈少白不由自主點點頭。上官雲婷示意他先走。他站起身,上官雲婷過來,吻吻他——“去吧。”沈少白拽開房門,迅速閃出,乘電樓下到樓下。透過賓館玻璃大牆,沈少白看見外邊的天,火辣辣的,一片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