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晉的渥村傳奇。
加拿大的首都渥太華是一個不太大的城市。小留學生們稱之為渥村。老晉來渥村有30年多年,積攢的故事一大堆。
小老闆馬克
小老闆馬克,是老晉餐館的最忠誠的顧客。馬克是一家拖車公司的老闆,管理着有幾輛拖車。平時不是太忙,大多數時間,都在這餐館度過了。周一到周五來個兩三次,到周末每天都來。馬克是歐洲裔加拿大人,大腹便便,行動遲緩。
這天,老晉從外面回來,一進餐館,就見到馬克正在吃飯,在他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可樂。老靳看了一下馬克的賬單,見上面並沒有可樂,他就把服務員叫來,問為什麼這個飲料沒在上面,服務員說她卜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馬克自己拿的吧。老金說,把這杯可樂加在他的賬單上,服務員就加上了。過了一會兒,老靳正在後面廚房裡忙活,聽見前邊有人在嚷。老晉出來一看。馬克正站在前面的服務台前喊他的名字,晉,晉。見到老晉出來,他就說,為什麼把這個飲料放在我的賬單上?老靳說,you drike,you pay (你喝了,你就要付錢)。馬克說,那是服務員送我的,我不付錢。老靳說,你用了,就要付。結果兩人吵了起來。最後變成對罵,fuck you,fuck you,髒話連篇。老晉讓他 get out(滾蛋)。兩人一直吵到門外。老晉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馬克,突然把褲子脫了下來,把白嘩嘩的屁股撅了起來。老金忍不住笑了起來。後面其他看熱鬧的顧客,也都大笑起來。
這天餐館裡沒有別的顧客。有一個男顧客進來,這個人是一個常客,大家都很熟悉。他從來不給小費,所以服務員都不待見他。那天的服務員是南希。見他進來以後,南希就對老晉的老婆汾說,媽媽,我忙,你去看看那個人吧。汾就去打招呼。這時,又來了三個常客。這三個人經常來,平時給的小費很多。汾順便就去招呼這三個人。三個人根本不用看菜單,就開始點菜。在點菜的過程中,南希一直在旁邊聽着,把他們點的菜都輸到了機器裡面。等汾過來時,南希說都弄好了,媽媽你不用管了。老靳看到眼裡,怒在心頭。就跟南希說,你不能挑挑揀揀的,要管你都管,要不管你今天就回家吧。南希也不是省油的燈,頓時同老晉吵了起來。
在這段時間裡陸陸續續來了幾個顧客。馬克也來了。他聽了老晉和南希吵架。這個馬克像打了雞血一樣,莫名其妙的亢奮起來。開始穿梭在各個桌子之前,同各個客戶聊天。在聊天時手還經常指向老晉這邊。老金知道,這個馬克是在說他的壞話。從各個客戶看老晉的眼神中就可以感覺到。老金的英語不行,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也不能同這些客戶去解釋,心裡憋了一團火。一想要這樣下去,生意非得讓馬克給弄砸了不行。第二天,老晉看到馬克開車到了停車場,就迎到門外,堵住馬克,不讓他進來。老晉說你在這裡不受歡迎,以後不要再來了。可是這個馬克,說什麼非要進來不可,還就吃定這裡了。兩人僵持了有十多分鐘。後來老金跟他說你以後不能在這裡老說我的壞話。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就不能在這吃飯了。這個馬克說,啊,對不起,對不起,昨天是我的錯,對不起,以後絕不會這樣了。
那天老晉看到廚師正在做一個雞蛋三明治。老靳問,這是給誰做的?廚師說是給馬克做的,老晉看了下馬克的賬單,上面並沒有這個三明治。他把服務員叫來問,服務員說,馬克說昨天給他帶回去的那個三明治里,他要了洋蔥,結果裡面沒有。今天他一來就不停的抱怨,還要求重新給他做一個有洋蔥的三明治。老金說,把這個加到他的賬單裡頭。老晉想,我們也不知道他帶回去的那個三明治到底有沒有洋蔥,而且,洋蔥也不在標準的單子裡面。不能因為這個就給他重做一個。服務員把做好的三明治給馬克端了過去,告訴他說,老闆說這個你得付錢。馬克聽了以後,端着三明治就來到了前台,他把三明治往桌子上一撴,兩個手,啪啪啪,啪啪啪,不停地拍。把裡面的雞蛋和麵包都拍的像粑粑,濺到周邊的地上。然後哼着小調就到樓下的廁所去洗手去了。其他的顧客幸災樂禍的盯着老晉,看他如何收場。老晉像吃了雞毛一樣噁心,心裡窩着團火,拿起抹布剛想清理,後來轉念一想,不行,不能這樣就饒了他。他就站在樓梯口等着馬克。大家也都注視着老晉,期待着戲劇的高潮。過了一會兒,看到馬克上來了,老晉一把揪住馬克的領子說,you clean (你清理)。把他拽到桌前,說你必須得清,不清不能走。馬克抱怨了幾句,然後乖乖的開始清理。這次沒有心情在哼小調了。最後弄的還挺乾淨。大家沒想到結果竟是這樣,有些人對老晉流露出敬佩的目光。老晉以為這個馬克以後不會再來了。沒想到,馬克走的時候對老晉說see you tomorrow(明天見)。
從此以後,馬克再也沒有找老晉的麻煩。現在的狀況是,馬克還是經常來。每次來的時候,先喝咖啡,然後一邊看報紙,一邊跟在這裡認識的老朋友聊天,慢慢地享受食物。每次,他至少點兩份湯,他說老靳做的湯是渥村最好吃的,其他地方都沒有這樣的口味。他要的漢堡包,每次都是兩個,因為呆的時間長。所以先不要做,等他什麼時候想吃的時候,再開始做。並且兩個漢堡 還在不同的時間吃。他一來這裡,至少三個小時,周末基本都耗在這裡。最後走的時候,還要帶走一大碗湯,外加兩個三明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