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民之惡和十惡不赦----兼論徐州性奴事件

余東海

極權社會，民德民智嚴重惡化，為了利益損人利己、不擇手段者無數無量。民眾作惡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被大潮裹挾的，帶有一定的被迫性，如毛時代批鬥黑五類；一種是見利忘義具有主動性，如販賣婦女兒童，製造假冒偽劣產品和食品，坑蒙拐騙，強姦搶劫，打父罵母，謀財害命，以三幫為榮為事業等等。

而且，國人對於很多罪惡已經見怪不怪，對於他人苦難已經習以為常。這是四心泯滅的標誌。

四心以惻隱之心最為根本。惻是方惻然有此念起，隱是惻然之後隱痛，比惻為深。惻隱，即見人遭遇不幸而心生不忍，即同情心。惻隱之心為仁之端，仁又為眾善之長，有惻隱則羞惡辭遜是非三心從之，惻隱不存則三者一起喪失。無四端之心，非人也。不僅可悲可恥，而且可憐可憂。蓋生而為人卻非人化，大不祥也，輕則誤己誤家，重則殃民禍國。

極權社會，不僅特權階級大不祥，很多弱勢群體同樣非人化，不僅對無數滔天大惡熟視無睹，甚至淪為罪惡的製造者。弱者受辱，揮刀向更弱者。無數慘絕人寰的悲劇就是弱勢群體的作品。江蘇豐縣性奴事件就是典型的底層之惡、庶民之惡。

拴在徐州八孩女人脖子上的鎖鏈，把馬幫特權階級及三幫分子所有冠冕堂皇的言行襯托得特別可笑可恥。人怨促怒上天，天怒加劇人怨，對於大量滔天罪惡的清算有望深入。王端廷言：

“拴在徐州八孩女人脖子上的鎖鏈是所有國人的恥辱，因為它不僅把這個女人當成了狗，也把所有國人拴在了動物界。在這條狗鏈面前，所有的盛世繁華都黯然無光，所有的文化藝術都蒼白至極。”

關於販賣人口，傳賈平凹嘗言：“從法律角度是不對的，但是如果他不買媳婦，就永遠沒有媳婦。如果這個村子永遠不買媳婦，這個村子就消亡了。”這段話應該有一定的代表性。為了有媳婦，為了村子能夠繼續存在，拐賣婦女是迫不得已的事。東海曰：把人當成商品和工具，是反人類。靠拐賣婦女兒童延續的香火，不如斷絕；靠反人類罪存在的村子，不如消亡。

貧窮不是犯罪的理由。因貧窮而犯罪，有些罪可以原情定罪，從寬懲罰；有些罪一旦犯下，就是無可饒恕的大惡和死罪。例如，餓死不能殺人以食，窮死不能劫人而賣。王道政治對此二罪，當一律死刑，逢赦不赦。

歷代儒家王朝的十惡不赦律，是理所當然、禮所當然的，合乎天理良知。十惡不赦的內容可以因時而變，但原則不可以變。有些滔天大罪一旦犯了，就不配為人，不配繼續留在人間，就該死，就必須死，必須通過義刑義殺義戰誅滅之。誅滅它們就是替天行道。任何人物事物不得救助，任何救助都是助惡，都有相應罪業。權力護之不死，就是權力助惡；法律判其不死，就是司法助惡。

儒家最重視制度的作用，禮樂制度統稱政治制度，具體制度規範很多，最重要者有五：行政制度、經濟制度、教育制度、軍事制度、法律制度。

法律制度又很重視死刑。明德慎刑可不是輕刑，而是刑罰世輕世重，該從輕則從輕，該從重則從重，亂世重典，該殺必殺。死刑的作用，一是維護公道，彰明人道；二是警示威懾，以殺止殺。

例如，強姦、搶劫和販賣人口，都屬於反人類罪，王道之所不容，王法之所必誅。反人類者，無論貧富貴賤男女老弱，都適用死刑。當然，適用死刑不一定全部死刑，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例如搶劫罪，因為飢餓或極度困難，案情輕微又不傷人，可以從輕懲罰；若是案情重大、傷及人身或者搶劫為業的慣犯，就要從重從嚴。

極權社會沒有無辜。論政治，罪在特權階級；論道德和因果，特權階級和弱勢群體各有各的罪。看到一句話，掛在王朔名下，不知是否王朔所說。但說得甚好，錄此共賞：

“比醜陋更醜陋的是對醜陋的遮掩，比黑暗更黑暗的是對黑暗的順從。只有讓所有人回歸常識、認識真相、記住歷史，辨清事實，建立起公民意識，才能夠擺脫愚昧和欺騙。一個連街頭小偷都不敢呵斥的民族，卻有勇氣高呼滅了小日本；有這麼一群人，在日本叫法西斯，在德國叫納粹，在中國叫愛國者！”

更不堪的是，百年來無數民眾喪心病狂地頌賊崇魔。特將這段話開頭一句略改如下：比醜陋更醜陋的是對醜陋的讚美，比黑暗更黑暗的是對黑暗的崇拜。改動四個字，可能更適合某些賤類。

這是一條東海律：積極讚美和支持桀紂者惡於桀紂，主動崇拜和歡迎妖魔者邪於妖魔。頌桀紂之罪同於誣文武，遠甚於殺人罪。孔子說大罪有五，殺人為下。在道德上，五四以來尤其是四九之後，無數國人包括民眾，所犯下的都是比殺人更嚴重的罪，罪及於二世、三世、四世乃至五世者很多。

對於百年浩劫，文化精英要負文化責任，政治精英要負政治責任，廣大民眾也要為自己的命運負道德責任。百年浩劫是社會共業的感召，民眾的意願和德性則是社會共業的基礎部分。《尚書》言：“天矜於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意謂天道對全體人民的意欲非常尊重順從。於天是順應，於民是感召。民心向聖則感召王道仁政，民心向賊則感召邪道暴政。

徐州性奴事件一經曝光，群情激奮。對此吾既深感悲哀又不無振奮。神州淪陷成為黑暗之域後，比豐縣事件更加駭人聽聞的罪惡、更加慘絕人寰的悲劇無數無量，國人已經安之若素。性奴事件能夠引起震動，或許意味着社會對罪惡的容忍度已經有所降低，這是人心有所回暖、道德略微回升的表現。

聞被拴鐵鏈生8孩母親長子舉報發帖者侵犯母親名譽，影響國家形象。東海曰，理由不成立。名譽權肖像權是溢出性人權，生命權自由權則是根本性人權，8孩母親是基本人權受到嚴重侵犯，有關人員涉嫌犯罪，人人有權舉報和批判。

2022-2-4余東海集於邕城青秀山下獨樂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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