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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7(图文)希特勒之辈最爱这个
送交者: 范学德2 2023年05月24日05:15:37 于 [新 大 陆] 发送悄悄话

                          希特勒之辈最爱这个

                                  范学德 

 

纽伦堡,我站在了一个检阅台前,当年,希特勒曾多次站在这里,检阅着几十万“德意志民族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党员们,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精神昂扬地,高呼口号,挥手向希特勒敬礼,激动不已地接受伟大元首的检阅,那个季节是秋季,九月金秋,一年一度,大检阅,紧接着德意志民族社会主义工人党全国党代表大会之后,从1933年开始。现在是冬季,2010年的最后一天,大地上铺着薄薄的一层白雪,天空灰蒙蒙的,伸出手就能抓住满满一把的阴郁。

这个地点,就是纽伦堡的齐伯林广场(Zeppelin Field),当年,它是德国荣耀的象征,如今,成了德国耻辱人类耻辱的见证。当我站在那里时,我见证的不仅是德国的耻辱,还有我的祖国,太平洋的岸边,因它还没有像德国那样:知耻。

肖硌弟兄把我带到这里的,他说,我一定会对这里感兴趣。

在这之前,他已经带我在纽伦堡城里转了半天,的确,我有兴趣,但不大。肖硌在纽伦堡机场接到我后,直接就把我载到了城里的最高点,那是一个高坡,越往上,坡越陡,路边的积雪还挺厚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停车位。走了几步,看到了一个像是大谷仓的建筑,肖硌说,这是凯撒古堡,Kaiserburg。历史上,许多皇帝住过这里。我说,这大概也是希特勒做皇帝梦的地方吧?肖硌说,很有可能。

古堡上了锁头,不过,我也没兴趣进去看,虽然它外表上看来古色古香,但我知道,它不是古迹,而是“今迹”。1933年,希特勒把纽伦堡定为 “党内集会之城”,德意志民族社会主义工人党的代表大会,就在纽伦堡举行,反犹太的纽伦堡法案,就在这里公布。“党代会会址”就成了纳粹的经典建筑,纽伦堡也成了纳粹的大本营,二次世界大战末期,它被盟军炸得最狠,和德累斯顿一样,被夷为平地,如今的建筑都是仿古。

靠在城堡的围墙上鸟瞰纽伦堡,一座座四五层的高楼紧靠在一起,橙色,粉色,黄色的楼面褪了少许的艳色,天太阴,没有太阳,彩色失去了美丽的光亮,连压在屋顶上的白雪,也郁闷地藏起了洁白。只有教堂钟楼的尖顶,高高地伸向了上天。但乌云一层层地往下压,恨不得将尖顶上的十字架一口吞噬。

下坡时,肖硌指着旁边的一座建筑说,你看它像旅馆吧,我们全德每年的福音营在这里举行了好几次,它能住进好几百人。皇帝的行宫,福音的营地,这两个概念我一下子还调和不上来。

也没有时间深思,很快就下了坡,肖硌带我进了老城的主要街道——国王大街(Königstrasse),沿着大街走,看到了教堂,喷泉,老市场、据说著名画家丢勒的纪念馆也在路边,哪一边?没注意到。最显眼的就是零零星星的售货摊位,路这边,那边,都有。行人这处停停,那里站站,只有彩色的圣诞灯依旧不动。

(删除若干段落)

肖硌说,德国人严谨,传说要是转三圈,他们肯定不会转六圈。接着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有一次一个同学办点事,找不到停车的地方,她寻思,自己的事十来分钟就办好了,于是就把车停到了路边。等她出来后,发现有个罚款的条子压在雨刮器下,我们一猜,肯定是被人告警察了。你别看街边这些窗户都遮上了窗帘,说不准哪个窗帘后面就有一双眼睛盯着你的车子,你要是违章停车,十有八九会被警察逮着。

肖硌这句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已经不是隔墙有耳了,而是隔着窗帘就有一双眼睛。小说中讲,老大哥盯着哪。深刻。

我带着痛苦离开了人权街,离开了老城区,离开了热闹的菜市场,乘车来到了纽伦堡的郊区,肖硌说,我们去看齐伯林广场吧,当年,希特勒就在那里检阅纳粹。

好大的一个广场,空空荡荡,地面上,黑白两个世界,靠近检阅台,覆盖着一层白雪,雪被清除,露出了黑色地面的,是一条狭长的停车场,昔日,这是60米宽的阅兵大道,长达两千米。停车场外,白茫茫一片。更远处,一条树林,黑乎乎的,赤裸裸地站在寒气中。天上没有太阳,乌云一层层,灰色的气息向四面八方弥漫。广场对着一个长长的观礼台,分三层,观礼台的正中央,一个不大的检阅台,只能并排站四五人,后面,十来层巨大的台阶,一阶高过一阶,直到一堵巨墙前止住。昔日,那面巨墙的正中央,悬挂着纳粹的标志,万字的徽章,如今,它早已经被拆除了,大墙上一无所有,只有寒气与阴气游游荡荡。

我站在了正对着检阅台的下方,仰着头看检阅台,意识突然模糊了,我看过照片,那些被检阅的纳粹分子,经过这里时,激动得仰望着元首,高喊着,哈伊希特勒!据说,德文是Heil Hitler!意思就是“希特勒万岁!

画面重叠,我听到了千千万万的红卫兵挥动着红宝书欢呼:“毛主席万岁!” “毛主席万岁!” “毛主席万万岁!”我回忆起自己当年听到这欢呼声时的激动,兴奋,狂热,幸福,还有留下的热泪。

如果我当年是一个德意志少年,我会不会成为一个纳粹分子?我站在白雪中问自己,会的,一定会的。想当年,当我因年龄小而不能成为红卫兵时,我是多么痛苦啊。十一岁那年,当我终于成为毛主席的红小兵时,我何等的兴奋!

一道栏杆拦住了检阅台。我问肖硌,能上去吗?肖硌说,能。有一个入口。观礼台上的雪没有铲,白雪中留下了一行脚印,印迹深处,点点薄冰,微光惨淡。随着吱吱声,我登到了检阅台的最高处,一侧,立着一个牌子,牌子上贴了几张老照片,一张是当年这广场的风貌,看上去颇为宏伟,高大的一排圆柱,组成长廊,对面,两面旗帜飘扬,天空,云彩翻滚;还有一幅,是这个长廊被爆破了,浓云滚滚。

如今,这里只有长长的台阶被厚厚的积雪盖住。

站在最高处看齐伯林广场,白茫茫一片,黑乎乎又一片,阴郁的气息将黑白两个世界连成一体,幽暗。远处,三面被大树环绕着,似乎是冷眼看着下面的土地,正前方的更远处,两行迷茫的树影,夹住了一条笔直的大道,向更远方延伸,愈远,愈加迷茫,直到消逝在迷茫的长天中,汇为一色,让凌乱的云影抓住树影的凌乱。

肖硌说,这条大路没有完工,当年,希特勒想把它修成罗马大道,一直到罗马。

难道希特勒想让这个纳粹党的广场,成为世界的中心?我心里纳闷。

几个人从另一侧上来了,几声感叹,很快就被坠入了空茫之中。

我小心地往下走,一直走到正中央前方的检阅台上,它就像一个拳击场那么大,三面围起了栏杆,当年,希特勒就是站在这里,一次次地检阅他的党员。站在那里我发现,这正是一个俯视广场的最佳角度,不高,也不低,底下走过的人群,可以看到希特勒的身形,但又不能看清楚。而在希特勒的眼中,这只是一片,蚁群。密密麻麻的一群,一模一样,同一个动作,同一个神态,同一个心愿,集体疯狂。

他,就是他们的凯撒,帝王,元首,超人。

调动起他们的全部情感,从爱国主义到对至上者的崇拜,把这一切,集中在希特勒一个人身上,他就是党,他就是德意志,他就是伟大领袖,他就是人民的大救星,他是希望,他是力量,他是唯一的靠山,人间上帝。

意识在不同的空间穿越,小时候最熟悉的一句话来到了心中,毛主席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眼前,一片红海洋翻腾,一列又一列的青年走过,万岁,万岁,万万岁,口号声惊天动地。我不由得像贾宝玉一样恍惚地问,我在哪里?

摇摇头,红色不见了,前方, 还是一片灰茫茫,天地阴沉。我转过身问肖硌,可以在这里喊“哈伊希特勒”吗?肖硌说,绝对不可以,这是犯罪。

二战后,德国制定了相当多的法律,禁止纳粹。

好,犯罪就是犯罪。罪犯就是罪犯。希特勒是罪犯,德国人的耻辱,人民公敌。纽伦堡审判曾用两个新的罪名来审判那些罪大恶极的纳粹要犯:“危害人类罪”与“反人道罪。”如今,这两个罪名归为一个:“反人类罪”,“反人类罪”,这就是一切大独裁者的共同罪名。

2012.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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