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年輕的漢子低下了頭

          范學德

一個大禮堂內，正舉行布道會，陳安適弟兄，或是譚波，正講他們信主的見證，接下來我講。打開手提包，發現講稿不在裡面。起身，從前排走向後排，我背包在那裡，黑色的。打開，好幾篇打印好的講稿，白色的，摺疊着。但沒有我要的那一份。翻開“認識主”這篇講稿時想，就拿它吧，有一點提示就夠了。

可以講好。

從另一側走到前排，在麥克風附近的地板上，坐下。弟兄還在講。右前方有幾人站起來，向禮堂後部走去，是離開，還是上洗手間？無所謂了，只要有人還在聽，只要我們傳講的是耶穌基督並他被釘十字架的信息就好。

該我講了，我說：“感謝主，……”

說罷醒了，張開眼，晃頭，原是夢。

快七點了，打開聖經，讀一首詩篇：“萬軍之耶和華啊，你的居所何等可愛！……”主啊，我願住在你的家裡。

掩卷，起身，散步去。清晨的氣息瀰漫着微涼。天已明亮，一長條白雲在高空舒展，鄰居家靜悄悄的，是露珠啊，掛在樹葉上，草葉尖。

跟相遇的人說早上好。綠道上，有人騎自行車，有人跑步，有人如我，走步。一根繩牽着的是狗，兒童車內坐的是小孩，爸爸推着車子跑，汗粒珠珠，閃光。

小溪的水，越過幾塊石頭下跌時，水花泛白，也閃着亮光。今天沒看到小鹿涉水，幾隻鴨子站在大石頭上。小蜘蛛看到我要拍攝它，害羞，遁逃，留下身影與綠葉一道，朦朧。

公園的停車場上，站立着三個年輕漢子，手搭在彼此的肩膀上，圍成小圈，低着頭。是禱告吧？我在附近的長條椅子上坐下，心中默默地說：“感謝主……”

低沉溫暖的聲音，好美，斷斷續續，“主……耶穌……”，陽光穿過樹林，盛開的花，一樹桃紅，一樹粉紫。

聽他們說完：“奉耶穌的名祈禱，阿門。”我走上前去對他們說：“看到你們在早上祈禱，很美。”

他們說：“感謝主。”

我說：“願上帝祝福你們。”

他們笑了，說：“也祝福你。”

一陣清風，微微。紅鳥穿過藍色空氣。

金色小鹿在林間隱沒，大藍鷺低頭，暢飲溪中清水，幾粒橡子從樹上落下，掉到水泥路面上，“梆梆”，一條上坡的小路，通向人家。

2023.8.24 今晨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