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刺激與極其美麗竟連到了一起

                                    范學德

        一．“沖瀑”

人這一生，總該有幾個這樣的巔峰時刻：發瘋，發狂，發癲，情不自禁，忘乎所以，物我融貫，天人一體。在伊瓜蘇瀑布，我又一次體會到了這一點，放聲吼叫，激動不已。

我們乘橡皮艇“沖瀑”，衝到了巨大的瀑布下面，尖叫四起，瀑布聲如雷，大水劈里啪啦地打在臉上，全身瞬間濕透，我們個個都成了正宗的落湯雞，不自覺地抱住了頭，鼠竄，絕無可能，一任飛瀑，澆透。

一天前臨時動議，加一百元，玩個“沖瀑”。站在瀑布上面，看瀑布下方河流中的小小橡皮衝鋒艇，好酷，真真是任浪高水急，一葉扁舟，斜渡。

乘電瓶車、吉普車，滑車，穿過密密的雨林，來到了大水邊。換衣服時，奇蹟發生了。燕姐脫下長褲後，幾個女生眼睛都直了，太白了。天生麗質。直到坐到橡皮艇上，還驚嘆，有的還乘機摸了幾把燕姐的大腿。

哇，白富美，怪不得要把“白”放在首位。

橡皮艇出發了，不一會兒，乓地一聲，好像小艇觸底了，我們嘣地一下，彈起來了，一片啊聲，隨之而起。兩邊的浪花激揚，好純淨的白花。

衝鋒艇衝鋒了，逆流而上，時而左傾，時而右傾，傾到最高處，近於翻船，要把我們掀到激流中，啊呀，媽呀，天哪，尖叫聲大爆炸。小心臟真的要跳出來了。我坐在最前排，想抓個扶手都沒有，也沒有安全帶，服了，船公，老哥把命交給你了。

藝高人膽大，隨艇攝影師站到船頭，什麼安全設備也沒繫上，笑着，用攝影機對準我們，拍照。我身旁的施瑋，興奮的也語無倫次，舉起自拍杆，不斷地拍照。

要到了，正是李白的角度，飛流直下三千尺，兩道飛流。還沒來得及仔細觀看，水汽已經迷了眼睛。剛剛擦兩把，一桶又一桶的大水，直接灌頂，澆透全身。

“啪啪啪”，擊打在頭上，臉上，身上。

我想看一眼水柱，手指間剛露出一條縫，一股水，立即封門，連眼睛都刺痛了，莫非使用了獨門武器——水針。

橡皮艇還未盡興，轉圈，讓水從四面八方擊打我，每一處都不放過。

終於，橡皮艇撤了，大家餘興猶存，連聲說，太過癮了。太好玩了。太痛快了。身旁的燕姐說，活了六十多年，從來沒這麼刺激過。

二  鳥園

因着寫這篇文章，我第一次接觸了葡萄牙文，它是巴西的國語。我們來到巴西的第二天，去了在伊瓜蘇瀑布旁邊的鳥園。鳥園的本來名字叫什麼啊，查谷歌，葡萄牙文：Parque das Aves，所有的字母我都認識，組成字，不懂不懂。

沖瀑太銷魂了，時間拖長，我們錯過了當天下午去鳥園的時間。也好，去了一個購物店，這讓許多位驢友，洗錢了。我看上了幾塊石頭，還有玉雕刻的鳥，出價就是上千，這要是用阿根廷比索來計算，我不眨眼就會買了。

次日，從容地玩鳥園。導遊露露介紹，它坐落在 16 公頃的原始森林裡，棲息着 140 多個不同物種的 1,500 只動物，以鳥兒最為珍貴，擁有巴西60%的鳥類，有近180多種，達1000多隻。

一進鳥園，立即聞到了熱帶森林的氣息，樹木參天，綠意從天到地。一千三百米長的步行小徑，鋪上了柏油，穿過一個個鳥籠，籠子超大，高達8米。兩道門，都是進去，關上第一道門後，才能打開通向鳥籠的第二道門。

什麼短吻鱷、蟒蛇、狨猴和蝴蝶，這些已經無法吸引我。飛禽，牢牢抓住了我的眼球。它們個個都是絕美，珍稀。巴西國鳥，大嘴鳥，高高在上。紅鳥那身紅，不能用燃燒的火來形容，那是烈火在清水中燃燒，每一根紅色羽毛都無比華潤。而當它們站在大樹上時，我就明白了，再好的綠葉，也要配上紅花。

連火烈鳥的紅，在它們面前也失色了。

還有幾種鳥兒，也瀕危了，但正用純淨的眼神看着我們，也許它們知道，來到這裡的是好人。

有幾隻小黃鳥，站在高處看我們。我告訴它們，杜甫要是見到你們，會羞愧地不敢寫“兩隻黃鸝鳴翠柳”，因為唯有你們的黃，才是那樣的純正，妍麗，光華。導遊說，這是疫情期間，從走私販子手下搶救出來的。

鳥園是大西洋森林鳥類的避難所和庇護所。許多瀕臨滅絕的動物，在這裡找到了家園。它屬於私人機構，由英國生物學家丹尼斯·克魯坎普 ( Dennis  Croukamp) 和安娜·克魯坎普 (Anna Croukamp) 集資買地，並在1993年11月開始建設，一年後建成，從此，它成了鳥兒的樂園，天堂。

走進鸚鵡棲息的鳥籠，一時間，我覺得自己也來到了天堂，它們的羽毛太漂亮了，這一定是來自天堂的色彩。鸚鵡們在眼前，在身後，在手邊，在腳旁，從來沒有麼近距離地接觸鳥兒，它們不怕人，從身心靈，與我親密接觸，充滿活力的金剛鸚鵡甚至從我耳邊飛過，撩起一道七彩的暖風。

導遊告訴我們，一身純藍的鸚鵡最為珍貴、稀少。也許，舉世，只有在這裡我們才能一睹芳容，尊容，群芳交相生艷。當我蹲在它面前時，鳥兒一回首，我銷魂了。

太美了。

美女們與鸚鵡不斷地合影，正是“花面交相映”的最好註解。

當我坐在一張巨大的木椅子上拍照後，又來到一條長條凳上拍照，身後，幾隻鸚鵡用五顏六色來為我增彩。謝謝，你們憐憫我這個丑老頭子。

還有許多熱帶雨林的珍貴花草，也開放在鳥園裡，也許，只有它們才能匹配這些鳥兒的美麗顏色。不，還有那些收納、診治和精心護理這些鳥兒的人們，他們美麗的心靈綻放着奇異色彩。

鳥兒的避難所成了天堂，這個意念不斷地環繞在我腦海里，情不自禁，我哼哼起一首很久沒唱過的老歌：“主是我力量，我幫助，唯主是避難所……” 這正是大衛在數千年前的詩篇，也成了我的呼求，主啊，你“是我們的避難所，是我們的力量，是我們在患難中隨時的幫助。”

我們是你最疼愛的孩子啊。

2024.2.20/21記事

完成於一個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