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04 07:01·小白撩書法
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檔案館藏有一張青年毛澤東寄給胡適的明信片。這張明信片正面的郵戳顯示“PEKING、九年七月廿四日”,毫無疑問,這個“九年”是指民國九年即1920年。在收信人欄,用毛筆書寫的“北京南池子緞庫後胡同胡適之先生”顯得剛勁有力,落筆為“毛澤東寄寓長沙儲英源楚怡小學校,七、九”。明信片的另一面則寫着“適之先生:在滬上一信,達到了嗎?我前天返湘。湘自張去,氣象一新,教育界頗有蓬勃之象。將來湖南有多點須借重先生,俟時機到,當詳細奉商,暫不多贅。此頌教安。”
仔細來這張明信片,可以清晰地發現毛澤東受新文化運動的影響而採納新式標點。雖然有學人在解讀這張明信片時,從毛澤東的三處塗改得出有“信筆書來”,而非字斟句酌的感覺。但筆者在此更想強調的是,如果從《新青年》1919年11月底刊發的聲明算起不過8個多月,從教育部通過頒行新式標點符號議案算起也就5個月,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毛澤東對新式標點符號的使用之嫻熟,可見他的態度之認真,正如前面學人所指出的文字有塗改之處,但標點似未有更改之處。
至於標點使用的是否規範,僅以第一句“適之”來說,按照《新青年》雜誌1919年11月底的最新規定,如要表示一切私名,如人名、地名,應在字的右旁加一條直線。而根據1920年教育部的規定,凡人名、地名、朝代名、學派名、宗教名,一切私名都於名字的左邊加一條直接。在明信片上,可以清晰地看到直線是加在人名(適之)的右邊。這恰可以說明毛澤東使用標點的規範是遵照《新青年》雜誌的標準,可見其深受該雜誌的影響。
提到青年時期的毛澤東書法,除了他曾經寫給蕭子升的信之外,還有不少,諸如曾經小楷書寫的《離騷經》,還有送給胡適的明信片,尤其是這張明信片上的字跡,令人超乎想象,也顛覆了我們對“毛體”的認識。
從這份明信卡上的字跡看,這字跡寫的比較方正,並且,還多表現出一種隸書的筆意,有着不同程度的波折起伏,我們能夠清楚地看到,字形上的改變,讓人倍感新鮮,雖然都寫的方方正正,但是,卻沒有違和感,反而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同時,我們也注意到,線條上表現也十分特別,沒有了這種粗細對比之感,表現出一種很均勻的狀態,雖然均勻,但這對控筆要求也是非常高的。
而這些字跡,還有一個比較大的特點,那就是在取勢上,也十分突出,幾乎每一個字,都有一種傾斜的姿態,雖然勢感不同,但是,給人的感覺是與眾不同的。而在整體布局上,始終是一種錯落分布,相互穿插,這樣的排布效果,也有一種視覺衝擊力,讓人倍感清新自然,而有的地方,還有一個比較大的空間,顯得舒朗和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