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24 張氏

話說上個月馬英九登上西安古城牆的時候，很多人也隨着他的步履看到了宏偉的城牆。可誰會想到這讓馬英九由衷讚嘆的西安古城牆能免遭拆除完全是僥倖。早在百年前滿清退出歷史舞台國人高呼反帝反封建的口號邁入民國時，就有不少人提出要拆除西安古城牆，但以于右任為代表的元老們力排眾議壓下。後因抗戰和內戰的原因拆城牆一事也暫時擱淺了。可等到解放後，全國掀起了破除封建迷信，拆除古城牆的熱潮，這自然也波及西安。而且拆牆勢力遠比護牆派要強大得多。首先在蘇聯援華時蘇聯專家說要拆；大躍進時廣大軍民說要拆；破四舊時市民們甚至是等拆牆都等得不耐煩了，不少市民就直接去挖了牆磚拿回家用。身單力薄的護牆派象反潮流的逆水行舟人苦苦支撐着。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七十年代的秦始皇兵馬俑的發現猶如春雷炸響，使得全世界都把目光投向古城西安。於是護牆派的靈魂人物市長張鐵民趁勢發起復古運動，修復了千瘡百孔的古城牆。

相比之下北京的古城牆就沒有這樣的僥倖了。以梁思成林徽因夫婦為代表的弱勢的護牆派在以郭沫若為代表的強勢的拆牆派和紅紅火火的拆牆大軍面前無力回天。期間林徽因與拆牆派的幹將北京副市長吳晗的爭吵更是被載入史冊。林徽因指着吳晗的鼻子怒罵道：“我林家滿門忠烈，你算什麼東西？”當時很多人都認為林徽因太過分了，但歷史證明林徽因是對的。

真理有時是在少數人手裡。真理派被民意擊敗的事例不僅中國有，國外亦然。比如二戰爆發之前，德國也有為數不多的反戰派，但他們在擁有絕大多數民眾擁戴的希特勒面前簡直就是蒼白無力。再看看日本偷襲珍珠港時的民意吧。當日本海軍偷襲成功的消息傳來，東京市民徹夜狂歡，他們打着燈籠載歌載舞興高采烈。誰說日本侵華偷襲珍珠港只是日本軍國主義的事，其實那是日本全民性的犯罪，是有廣泛的民意基礎的。

在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之前，人類主要生活在歐亞非大陸，那時候世界上的所有國家幾乎都是獨裁專制的，可能當時連“民意”是什麼恐怕大多數人都聞所未聞。然而新大陸被發現後，人類進入了大航海時代，至十八世紀，以華盛頓為代表的北美獨立派出於對獨裁專制制度的痛恨，發動了美國獨立戰爭，建立了人類社會全新的民主制度，於是民意才成為該制度下的重要力量。相對於獨裁專制，注重民意的民主制度是更人性更先進的。

儘管更人性更先進，但民意也是有局限性的，也是不完美的，有時候民意所犯的錯比獨裁制度更致命，就象如上提及的拆城牆以及當年德國民眾擁戴希特勒和日本民眾對發動戰爭的擁護。也許有人會認為，這些都是老黃曆啦，現在的人比以前聰明啦......真的嗎？不幸的是人類完全有可能會倒退。比如，現在的世界盃比賽根本無法與八十年代馬拉多納普拉蒂尼和荷蘭三劍客主宰的世界盃相媲美，羅馬里奧說過如果馬拉多納是在當代，那麼他在場上就象狼在羊群一樣。還有NBA，如果喬丹在當下打球，如果沒有傷病可能會以全勝戰績進入季後賽並奪得冠軍。現代熱衷於拆城牆的政治家很難講就比築長城的秦始皇高明，如今成天在網上泄憤的憤青很能講就比躬耕茅廬的諸葛亮理智。就說當下海峽兩岸的網民吧，一邊的民意是“我要獨”，另一邊的民意是“給我打”，這樣的民意是對的嗎？是經得起歷史的皮鞭拷打的嗎？未必！